龍泉山莊的書房,宋成和敲門進來。


    他看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皇甫夙寒,再看向坐在皇甫夙寒對麵的蘇源,低頭說:“老爺,皇甫海來了。”


    說完,看向皇甫夙寒,“他是來找二爺的。”


    蘇源神色微頓,視線落在皇甫夙寒身上,“夙寒,你大哥找你,估計有事。”


    因著杜月蘭的關係,皇甫海和皇甫夙寒的關係也不如平常兄弟,隻比陌生人要好一點。


    而現在皇甫海來找皇甫夙寒,肯定是有事的。


    “嗯。”皇甫夙寒看向宋成和,“讓他進來。”


    宋成和點頭,轉身離開。


    門再次關上,蘇源想了想,對皇甫夙寒說:“你大哥這次來,可能是因為你父親的事。”


    至於是什麽事,他不好說。


    但他知道一點,皇甫海來,不是好事。


    “嗯。”皇甫夙寒眉頭動了下,便沒有任何變化,好事皇甫海的到來他早有預料。


    亦或者他對皇甫海的來意已經清楚。


    蘇源看他這模樣,不再多說,“我也不多說了,你去吧。”


    皇甫夙寒點頭,起身離開。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蘇源突然叫住他,“夙寒。”


    皇甫夙寒眸子微動,轉身看著蘇源。


    蘇源唇動了動,眼裏有猶豫,幾秒後,還是搖頭,“沒事,你忙你的。”


    皇甫夙寒眼裏劃過一絲神色,很快消失。


    他頷首,打開門出去。


    蘇源站在沙發前,看著離開的人,好一會坐下。


    他其實想問皇甫夙寒是不是知道蘇羽兒的一些事,比如說——身世。


    但想到他現在事情多,精力也有限,還是等這段時間過去再說。


    樓下客廳,宋成和已經領著皇甫海進來坐在沙發上。


    皇甫夙寒下樓,宋成和正把茶杯放到皇甫海麵前。


    皇甫海聽見下樓聲,朝樓梯處看去,便看見下來的皇甫夙寒。


    他臉色一沉,雙手落在膝蓋上,看著很是整肅。


    皇甫夙寒下來,坐到他對麵,看著他,直截了當,“什麽事?”


    宋成和把另一杯咖啡放到皇甫夙寒麵前便轉身離開。


    皇甫海沒喝茶,臉色很嚴肅,“爸在醫院裏躺了兩天,你就沒有一點感覺?”


    皇甫夙寒拿起咖啡喝一口,情緒沒有因為皇甫海的話而有所改變,“忙。”


    一個字回答,皇甫海騰的一聲站起來,“皇甫夙寒,你眼裏到底有沒有爸?”


    皇甫夙寒放下咖啡,抬眸,視線落在皇甫海臉上。


    他的眼神太過淡漠,太過平靜,反而讓皇甫海接不住。


    他眼睛下意識閃躲,就是這一下,氣勢瞬間降低了一半。


    皇甫夙寒雙腿交疊,身體靠進沙發椅背,手自然交叉落在腿上,聲音淡淡,“我眼裏有沒有是我的事,你做好你的事就好。”


    皇甫海猛然轉身,怒目而視,“皇甫夙寒,我知道你不滿意爸,但爸對你的感情從沒少一分,他甚至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你!”


    “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現在他出了意外,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你作為兒子,去看他一眼不行?還是說你想等他死了才去看他?”


    皇甫海很激動,甚至在說的時候指著門外。


    皇甫夙寒眼眸低垂,全身散發出格外平冷的氣息,沒有怒,沒有風暴,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異樣的安靜。


    就是這樣的氣息讓人心悸。


    皇甫海停住說話聲,呼吸也不知不覺的壓低。


    完全下意識的。


    “你,你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太過安靜的氣息讓皇甫海忍不住開口。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你似乎弄錯了。”


    皇甫夙寒抬頭,身體也從沙發上站起來。


    兩人從沒站在一起過,現在皇甫夙寒站起來,和皇甫海對立而站,這才發現皇甫夙寒比他高。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麽的,皇甫海這麽和皇甫夙寒一對視,他竟然覺得自己沒有勇氣,沒有——臉麵麵對他。


    皇甫夙寒看著他,眸似點墨,平緩如浩瀚的大海,風平浪靜卻深不可測,“我和你,不是一家人。”


    “……”


    車子在路上疾馳,突然,尖銳的刹車聲響起,車子停在路邊。


    皇甫海靠在椅背上,雙手握緊方向盤,手背上脈絡清晰可見。


    我和你,不是一家人。


    不是一家人,所以,他沒有資格說他,沒有資格管他。


    他就是個白癡。


    可是……


    腦海裏浮起一個畫麵,久遠的覆上了厚重塵埃的畫麵。


    皇甫海手上的青筋猛然凸起,像隨時會爆炸。


    可他閉上了眼睛,任由那些記憶把他覆蓋。


    ……


    龍泉山莊。


    史博走進來,停在皇甫夙寒身後,“二爺,皇甫海直接去了醫院。”


    “嗯。”皇甫夙寒站在紅木欄杆前,眼眸半眯,神色冷漠。


    皇甫海,忍了這麽久,是不是快忍不下去了?


    史博頓了下說:“季伯那邊傳來消息,老爺子讓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都不用顧忌。”


    皇甫正雄這次意外,是計算好了的意外,當然,也是他們所能預料到的意外。


    可以說,當那天皇甫正雄說出把股份給蘇羽兒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準確的說,做好了被傷害的準備。


    他想要利用自己來引出身後的人。


    而皇甫夙寒也猜到了。


    他沒說,直接派人跟在皇甫正雄身邊保護他。


    所以,發生意外的時候,皇甫正雄看似嚴重,實則不然。


    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內。


    隻是皇甫正雄還是受了點傷。


    為了逼真,在滾下去的時候刻意沒做防護措施。


    皇甫夙寒瞳孔微縮,“把皇甫璟送走。”


    史博點頭,“已經準備好了。”


    在某人動手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準備了。


    現在,是時候了。


    忽的,手機鈴聲響起,史博看一眼皇甫夙寒的褲兜,轉身離開。


    皇甫夙寒拿起手機,當看見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時,眸光微動,眼裏神色恢複。


    “皇甫夙寒,你為什麽要抓璟?你已經和蘇羽兒在一起了,你們也要結婚了,你為什麽還要抓他!”


    “為什麽!”


    蘭美欣像個瘋子般,在電話裏大吼。


    那吼聲從手機裏傳過來,皇甫夙寒把手機拿開,直到手機平靜,皇甫夙寒才把手機拿過貼到耳朵上,“這兩天我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太好?


    所以,就拿璟開刀?


    “皇甫夙寒,你這個瘋子,放了璟!”蘭美欣控製不住怒火,全身顫抖。


    她知道自己不該衝動,該服軟。


    尤其是現在,皇甫夙寒不會無緣無故的抓璟,所以,她更應該心平氣和的找皇甫夙寒。


    可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的憤怒就完全不受掌控,恨不得把皇甫夙寒給撕了。


    現在聽見這種像遊戲一樣的話,她就恨不得衝過來抓著皇甫夙寒問,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了璟。


    然而,手機傳來嘟嘟的忙音,清楚的告訴蘭美欣,皇甫夙寒掛了她的電話。


    他在把她當猴子一樣的耍。


    蘭美欣想到這,把手機猛的摔到地上,伸展手臂大喊,“啊!啊!!”


    “皇甫夙寒,我要殺了你!”


    “殺了你!”


    臥室再次變的一團亂,福伯趕緊叫傭人進去收拾,避免蘭美欣再次傷到。


    而他站在外麵,看著地上碎成片的手機,好一會,轉身離開。


    這邊,皇甫夙寒掛斷電話後便把手機調成靜音,轉身進去。


    蘇羽兒醒來的時候,臥室裏沒人。


    她揉了揉眼睛,習慣性的去摸肚子,摸到那熟悉的凸起,小臉上浮起笑。


    以前她還會想著自己要做什麽要做什麽,但現在經曆那麽多後,她已經沒那麽多要求了,她隻希望孩子好好的,皇甫夙寒好好的,她們一家三口幸福的在一起就好了。


    就是這麽簡單。


    揭開被子下床,雙腿卻沒有力氣,當腳站在地毯上的時候,她膝蓋下意識就往下跪。


    蘇羽兒趕緊抓住床,這才不至於跪在地毯上。


    她皺眉,揉了揉腿,覺得自己能走了後,這才撐著床朝床頭櫃走,再抓著床頭櫃走到浴室。


    當她雙手抓著盥洗台時,蘇羽兒才鬆了一口氣。


    這人果真不能生病,一生病就什麽都不好了。


    她抹一把額頭的汗,去拿牙刷刷牙。


    天天在床上呆著,她想稍微起來走走,動動,對孩子也好些。


    隻是在抬頭看見鏡子裏的人時,蘇羽兒還是愣了愣。


    她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怎麽照鏡子了,現在這一看,她才發現自己的臉色有多不好。


    沒有血色,臉瘦削,下巴很尖,便隻剩下大大的眼睛,看著有些嚇人。


    蘇羽兒拍拍臉,“怎麽這麽醜了?”


    她呐呐出聲,把頭發理了理,又洗臉,好一會收拾好,人總算精神了許多。


    可怎麽看還是瘦啊。


    蘇羽兒皺眉,又摸摸肚子,愧疚的說:“寶寶,媽咪從現在開始一定多吃,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說完,撐著盥洗台走出去。


    皇甫夙寒進來的時候床上沒有蘇羽兒的人,他臉色猛沉,大步進來。


    也就是在進來的時候,眼眸已經銳利的掃過臥室的每一個地方。然而,並沒有蘇羽兒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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