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兩人就沒想過回來。


    這不知道老爺要聽到了,心裏會有多難受。


    “你們,地毯鋪好,邊邊角角都仔細點。”剛走到門口,便聽見皇甫正雄的聲音。


    季伯頓了下,走進去,“老爺。”


    皇甫正雄轉身,立刻問,“他們回來了沒?”


    季伯看一眼在地上鋪地毯的傭人,再看向皇甫正雄,“那邊空氣好,有利於蘇小姐養胎,所以這段時間暫時住那邊。”


    皇甫正雄眼裏的光一下暗了。


    季伯趕緊說:“別擔心,這結婚了,少爺一定會把蘇小姐帶回來的。”


    皇甫正雄點頭,“對,他始終是會回來的。”


    ……


    蘇家和皇甫家聯姻的消息在一晚上的時間下,瘋狂的席卷整個s國,甚至不過一天便傳到了國外。


    包括某些很想知道這邊消息的人的耳裏。


    “什麽?他竟然,竟然把股權給了那女人?”坐在輪椅上杜月蘭猛然站起,連身上的傷都忘記了。


    這猛一紮子的,反應過來,整個人就搖晃,咳嗽。


    還好遠處的護士一直在注意著她,看見她這邊不對,趕緊跑過來扶住她,“太太?”


    杜月蘭這一激動,扯到傷口,彎身捂住肩。


    “太太,我給您叫醫生!”護士趕緊拿出手機,杜月蘭沒事火花,手緊緊抓著手機。


    皇甫正雄,你還真是舍得啊,這麽多年,小海沒從你手上得到一點好東西,這倒好,你兒子一結婚,你就送這個女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真偏心啊!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偏心啊,皇甫正雄!


    醫生很快來,給杜月蘭檢查一番,還好,傷口沒裂,隻是情緒有些激動,不利於她身體的康複。


    因為她的情況,索菲婭當即趕了過來,得知她身體沒問題,提著的心鬆懈。


    她看向閉目養神的杜月蘭,說:“我聽說了,你死對頭的兒子快結婚了,而且你前夫還給了他媳婦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杜月蘭猛的睜開眼睛看著她。


    索菲婭繼續說:“後悔了嗎?”


    在得知蘇家要宣布消息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並且她猜到皇甫夙寒和蘇羽兒會在那天宴會出現。


    所以,她和杜月蘭提出自己的猜測,想著兩人提前讓人準備,在那天動手。


    哪成想,杜月蘭不同意,說那是陷阱,是皇甫夙寒給她設的陷阱。


    她對皇甫夙寒了解的沒有杜月蘭了解的深,相信了杜月蘭,沒動手。


    但現在回想,真是可惜了!


    杜月蘭冷笑,“我那天動手了,現在我和你已經見上帝了。”


    索菲婭眯眼,“你什麽意思?”


    杜月蘭手指移動中指上帶著的祖母綠戒指,聲音陰冷,“我問你,在當時的情況,蘇羽兒那小賤人頂替了蘇家孫女的位置,蘇家的人能安生?”


    索菲婭眼睛猛然一亮,很快說:“當時最恨皇甫夙寒的就是蘇家了,她們才是最想動手的人。”


    杜月蘭眼皮撩了下,“然後呢?你看看,然後宴會被破壞了嗎?”


    索菲婭懂了。


    徹底懂了。


    那個宴會,分明就是皇甫夙寒給她們下的套子,那天是動手的好機會,錯過那天,就很難再找第二次機會。


    所以,對於她們來說,不會放棄。


    還好有杜月蘭,否則她就暴露了!


    “那這次呢?婚禮呢?”索菲婭問,臉上神色已經不再是剛剛的諷刺。


    杜月蘭冷笑,“這次那就是天羅地網了。”


    ……


    龍泉山莊,後山。


    一處涼亭裏。


    一老一少相對而坐,中間隔了一個石桌,桌上擺著一盤棋,兩人正在對弈。


    皇甫夙寒站在蘇羽兒身旁,看著棋盤裏上的戰局,一方強,一方弱,勝負一目了然。


    蘇羽兒看著自己已經處於敗局,眉頭擰緊,手指上拿著的白子怎麽都落不下去。


    好難。


    蘇源自然也看出蘇羽兒的頹敗,倒也不嘲笑她,就看著她苦惱的模樣。


    雖然明知自己可能要死了,但還是不死心,想著怎麽扳回來。


    這倔強的性子……


    突然,蘇源一僵,一動不動的看著蘇羽兒。


    就在剛剛,蘇羽兒苦惱的不行,開始咬手指了。


    她這個動作,那個人也有。


    腦海裏下意識的浮起已經蒙塵的一個畫麵。


    一個少女坐在草坪上,大腿上放著一本書,一張紙,她在紙上寫寫畫畫,沒多久,紙上便滿是公式。


    顯然,她被一道題難住了。


    他悄聲走過去,看向她的書,再看向紙,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他在旁邊已經看了她很久,又是抓頭發,又是揉臉,又是揉鼻子,現在已經變成吃手指了。


    實在是可愛。


    她一下歪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你會嗎?”


    那一瞬,他呆住了。


    他從沒見過那麽亮的眼睛,幹淨,純粹。


    嗚嗚嗚……


    手機的震動聲響起,打斷蘇源的回憶。


    他抬頭,便看見皇甫夙寒拿出手機。


    皇甫夙寒看一眼屏幕,眼睛動了下,便握住蘇羽兒拿著棋子的手放到被黑子圍堵的一個位置。


    蘇羽兒眼睛當即亮了,“對啊,可以這樣啊!”


    皇甫夙寒輕拍她的手背,“我去接個電話。”


    “嗯!”蘇羽兒頭也不抬的說:“皇甫夙寒,你真厲害!”


    蘇源看一眼走遠的人,再拿起一顆黑子,說:“丫頭,你這是作弊。”


    蘇羽兒眨眨眼,“是的,沒事,這局是您贏,我們繼續下,我多學學。”


    蘇羽兒不在乎輸贏,她隻在乎這其中下棋的樂趣。


    蘇源還沒見過這麽坦然承認自己作弊的人,但看蘇羽兒那亮晶晶的眼睛,心情倒是很愉快。


    “丫頭,你是哪裏人?”棋子落在,蘇源漫不經心的開口。


    蘇羽兒專心下棋,聽見蘇源的話,頓了下,說:“我老家在c市。”


    說著,落下一子。


    蘇源拿過黑子,繼續問,“你爸媽呢?”


    話落,黑子落下。


    蘇羽兒眉頭輕皺,兩秒後說:“我沒有爸媽。”


    蘇源抬頭看她,蘇羽兒卻沒看他,而是去拿白子,仔細看棋局。


    蘇源眼睛微動,眼裏神色突然變得深遠,然後似是無意的說:“沒有爸媽你是怎麽出來的?像孫猴子一樣,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蘇羽兒點頭,“我覺得還真是。”


    蘇源眼裏神色沉了幾分,隨後笑道,“小丫頭,真會說話。”


    遠處,皇甫夙寒站在鵝暖石路上,看著涼亭裏麵的人,眸子半眯,喉嚨裏一處不輕不重的一個‘嗯’字。


    “二爺,我估計杜月蘭那邊已經猜到了。”電話裏傳來史博的聲音。


    “正常。”


    她要那麽好糊弄,那就不是她杜月蘭了。


    “那這次婚禮我估計她也不會出現了。”


    眸子劃過一道隼厲的光,皇甫夙寒說:“計劃不變。”


    “好的。”


    掛斷電話,皇甫夙寒依舊看著涼亭裏的人,眸子在蘇羽兒臉上停頓,好一會看向蘇源。


    看著蘇羽兒時,他的眼神是敏銳帶著溫柔的,看著蘇源那就是帶著探究和思索。


    蘇源,蘇家,蘇羽兒。


    蘇。


    似乎有些事開始一點點浮出水麵了。


    這邊,史博掛斷電話不過兩秒,便接到了陸恩奇的電話。


    他推了推眼鏡,劃過接聽鍵,“什麽事?”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二爺。”陸恩奇難得的猶豫。


    史博頓了兩秒,問,“關於蘇小姐的?”


    陸恩奇皺眉,“你怎麽知道?”


    史博轉身坐進車子,“你最近隻做一件事,就是看著皇甫璟,而現在你給我打電話,說有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二爺,你覺得這事除了和蘇小姐有關還能和誰有關?”


    陸恩奇搖頭,無奈的笑,“二爺身邊,也就隻有你最厲害了,對,是關於蘇小姐的。”


    “嗯,我現在過來。”


    “成。”


    掛斷電話,史博看一眼時間,踩下油門。


    有些事,該來的始終會來。


    皇甫璟被關著的地方不遠,就在京都遠郊的一個海邊別墅地下室裏。


    這裏一片都是二爺的產業,很適合皇甫璟。


    車子駛進大門,陸恩奇走出來。


    史博下車,走過去,眼睛看一眼四周,對陸恩奇說:“進去說。”


    “嗯。”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別墅,一路上二樓放映室,裏麵窗簾拉著,很暗。


    陸恩奇走進去,壁燈便自動亮起。


    他拿起旁邊的遙控器,對著牆壁的方向按了下,牆壁上便出現一個偌大的液晶屏,很快裏麵出現地牢裏的畫麵。


    其實說是地牢,並不那麽簡陋,有床,有桌子,有沙發,算個簡單的小型臥室。


    隻是不管條件再怎麽好,這裏也不過是個籠子,沒有自由,沒有陽光,隻有孤寂和陰冷。


    此刻屏幕裏,皇甫璟依舊靠在牆壁上,但不同的是他對著監控鏡頭,用一雙陰冷的眼睛看著他們,輕聲說:“羽兒和孩子還好嗎?”


    說完,他便笑,那笑很滲人,像藏著什麽秘密般,讓人心神不靈。


    史博皺眉,“他還說了什麽?”


    陸恩奇臉色凝重,“沒,就是這句話。”說完,一頓,“不對,之前還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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