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我和皇甫年輕時就嘮叨著做親家,嘮叨了幾十年影子也沒見著,也就不再提,倒沒想,我們不提的時候,老天爺倒是安排好了,成就了一對新人。”


    蘇老說蘇弦月遭受了意外,救了她,成就了兩家的姻緣。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而皇甫夙寒還能那麽冷靜?


    當時她不明白,腦子突然間像被人蒙住了般,什麽都理不清。


    可不等她理清,皇甫夙寒就把她領到台上,被蘇正國握住手,說出更加荒唐的話。


    她遭受了意外,所以理所當然的毀容了,所以她和皇甫夙寒成了情侶。


    腦子一陣暈眩,皇甫夙寒攬緊她,讓她靠在他身上。


    這時,蘇正國說:“因為小月這孩子之前說過,在自己的傷沒徹底好之前,不公開兩人的關係,夙寒心疼她,也就同意了,現在她身體好了,我們決定公布他們的關係,同時也宣布他們的婚期。”


    蘇正國臉上覆滿笑,像蘇羽兒真的是他的女兒般,他感到開心。


    但隻要仔細看,會發現蘇正國眼底的怒恨在不斷的翻滾,恨不得現在就爆炸。


    然而,他忍了,並且在滿臉的笑意下說:“六月二十八,小女和夙寒的婚宴,屆時大家可一定要來。”


    瞬間,下麵如洪水般的哢擦聲響起。


    蘇源走過來,掃一眼蘇正國,拿過話筒,說:“上次小月發生意外,我們找了青靈寺的主持,說換一個名好,以後小月就叫蘇千羽。”


    蘇正國的臉瞬間僵硬。


    下麵瞬間浮起喧鬧的說話聲。


    這時,皇甫正雄走上來。


    他年輕時將軍的銳氣讓他即使老了也帶著讓人不敢放肆的威嚴,下麵一下安靜了。


    蘇源把話筒遞給皇甫正雄,他是盼這一天盼很久了。


    皇甫正雄接過話筒,看著下麵的人說:“我這一生就兩個兒子,大兒子已經成家立業,我很放心,小兒子現在也要成家立業,我很開心。”


    簡單的話,很明白的表示皇甫正雄的意思。


    他讚同這個婚事,並且很滿意。


    而之前傳皇甫正雄和皇甫夙寒不合的消息也是假消息。


    “六月二十八,小寒的婚禮,宴席大擺三天,我會把我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贈給她。”


    一瞬間,賓客嘩然。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這是什麽概念?


    不等他們多想,季伯就已經上台,把一份文件遞給皇甫正雄。


    皇甫正雄拿起文件,展開,立起。


    瞬間,記者瘋了般的往前湧,恨不得立刻把這份協議給拍到。


    下麵的人沸騰了,完全的沸騰。


    包括皇甫海,蘭美欣。


    當然,最激動的就是蘭美欣。


    她死死盯著那份協議,腦子嗡嗡作響。


    在皇甫家,除了皇甫夙寒自己的打拚,皇甫海旗下的產業幾乎都是從皇甫正雄手中剝離出去的。


    這些年皇甫海也能幹,把公司發展的很好,自己也有了很大的財富,但這並不代表皇甫正雄就沒錢了!


    相反的,他的資產很多,多的讓她這些年一直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顧著皇甫家,忍著皇甫正雄。


    現在呢?


    她得到了什麽?


    皇甫正雄什麽都沒說就輕而易舉的把自己手中的股份給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


    別跟她說上麵的那個人是蘇千羽,是蘇源的親孫女,是蘇正國的親女兒。


    她不信!


    蘇羽兒那個賤人,她化成灰都認識,怎麽可能會變成蘇源的孫女,全部都是他們算計的,早就算計好了的!


    全身氣的發抖,雙眼在眨眼間赤紅。


    蘭美欣衝了上去。


    她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她就真的完蛋了!


    然而,她剛跨出一步,腰後就抵上一個冰冷的東西,同時陰冷的聲音落進耳裏,“別亂動,槍可不長眼。”


    蘭美欣當即停住,臉色刷的白了。


    要去拉她的皇甫海臉色也白了,因為,不止蘭美欣的腰被搶抵著,他亦是。


    遠處,皇甫軒烈看見這一幕,搖搖杯裏的紅酒,杯沿湊近妖冶的紅唇。


    他視線落在台上那掌控一切的人身上,桃花眼眯了眯。


    和皇甫夙寒鬥,你們還太嫩了。


    皇甫隸湯亦看見這邊,不同於皇甫軒烈的看好戲,他眉頭皺了皺,然後看向台上像什麽都不知道的人,眼中神色變得意味不明。


    站在遠處的蘇惠美驚愕的看著台上看似其樂融融的一幕,說不出話。


    習鴻章正在找她,看見她,快速走過去,“去哪了?”


    蘇惠美沒說話,指著台上的人,問:“剛剛我聽見的是真的?”


    習鴻章見她頭發有些散亂,臉色也不好,皺眉問,“出什麽事了?”


    蘇惠美這才想起自己急匆匆回來要說的事。


    她趕緊拉住習鴻章,著急的說:“我剛剛看見嫂子被人抓了!”


    習鴻章臉色一沉,“什麽時候?”


    蘇惠美趕緊回答,“就在剛剛,我一直在找嫂子,沒想到看見她被幾個人帶走了,那些人很厲害,我沒有跟上去,想著趕緊回來告訴你們。”


    她說的氣喘籲籲,手緊緊抓住習鴻章,看向台上的蘇正國和蘇源,“我們快去告訴爸和哥。”


    說著就拉著習鴻章朝高台上走。


    但走了幾步停住。


    蘇惠美詫異的看著習鴻章,“你怎麽不走了?”


    習鴻章臉色不大對,他看一眼高台上的人,再看向蘇惠美,“這事不對。”


    蘇惠美,“啊?”


    習鴻章繼續說:“這事情不大對,你先別急……”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惠美打斷,“我怎麽能不急?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如果嫂子出什麽事,而我看見無動於衷,我以後怎麽麵對我哥?”


    蘇惠美很激動,說完一把甩開習鴻章,氣憤的說:“瞻前顧後,我自己去!”


    因為她站的比較隱蔽,而且大家此刻的注意都在台上,所以並沒看見他們的爭執。


    但有個人卻是看見了的。


    習亞城。


    他擋在蘇惠美麵前,沉著的說:“媽,爸說的沒錯。”


    “你……”


    習亞城看一眼習鴻章,再看向她,“為什麽被帶走的人是舅媽,不是舅舅?媽,你好好想想。”


    一個問題,蘇惠美頓時說不出話來。


    習鴻章走過來,視線銳利的在台上的一眾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皇甫夙寒身上,“今晚的事,你以為這麽簡單?”


    習亞城轉身,單手插進兜裏,眸光落在皇甫夙寒懷裏怔懵的人兒臉上,幾秒後說:“你們都低估了皇甫夙寒對那個女人的執著。”


    蘇羽兒是在一室安靜中回神的,她看著坐在她旁邊給她布菜的人,那拿筷子的手,姿勢,全是貴族的門庭教養。


    她沿著這雙手一點點往上,落在皇甫夙寒刀刻的五官上,輕聲說:“皇甫夙寒,我在做夢嗎?”


    皇甫夙寒正在她盛湯。


    她懷孕了,身子不便,不宜在人多的地方走動,即使這樣的場合需要她。


    而且她需要時間來消化剛剛聽到的消息。


    “不是,我們很快就結婚,時間在一個星期後。”


    六月二十八,正好是一周後。


    那天是個好日子,他提前就找人看好。


    現在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精確的進行他的每一步。


    蘇羽兒張嘴,眼睛睜的大大的,不含一絲雜質的雙眼盯著他,眼裏瞬間浮起很多神色。


    蘇羽兒有很多問題想問,但要開口時卻不知道該從哪裏問的好。


    皇甫夙寒看著她的模樣,低歎了聲,把碗放到桌上,握住她嫩白的小手放到唇邊,雙眸黑灼的看著她,“我已經向你求婚,你也已經同意,難道現在後悔了?不想嫁給我了?”


    “不是!”蘇羽兒當即出聲,話說完了才發現自己過於激動。


    皇甫夙寒笑了,雖然在蘇羽兒看來隻是唇形彎了下。


    “不是就好。”皇甫夙寒收回手,再次去拿碗,卻被蘇羽兒一下握住,“皇甫夙寒!”


    皇甫夙寒轉眸。


    蘇羽兒的迷蒙的大眼在幾秒間恢複,她盯著皇甫夙寒的眼睛,強忍心裏的激動,問:“是不是你早就想好了的?”


    他說他會準備好,讓她不用擔心。


    所以,這些事他一點都沒向她透漏,一點點做著自己想要做的事。


    然後成功。


    “嗯。”眼睛微動,皇甫夙寒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捏了捏。


    蘇羽兒聲音本就染了顫抖,不知道是過於激動還是沒想到,現在聽見他承認的聲音,她一瞬間像有什麽情緒爆發般,大聲說:“為什麽不告訴我?”


    皇甫夙寒眼簾微張,黑眸鎖著她。


    蘇羽兒一下站起來,手煩躁的抓著裙子,一會抓緊,一會放開,步子也是來回的走,像在極力忍耐又忍耐不住的樣子。


    “羽兒。”皇甫夙寒眸子沉了幾分,站起來去攬她。


    蘇羽兒卻突然後退,身子靈敏的不像話。


    皇甫夙寒神色瞬間冷了。


    蘇羽兒手指插進頭發,突然痛苦的說:“對不起,你讓我冷靜下。”


    說著轉身就朝外跑。


    她現在什麽都不想想,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自己呆著。


    就是這麽簡單。隻是人剛跑到門口,拉開門,門還沒開一半,就被砰的一聲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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