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了點力氣,又或者算計又起,杜月蘭臉上浮起異樣的光彩,在她那張老樹皮的臉上顯得異常詭異。


    索菲婭不懂杜月蘭這句話的意思,尤其是最後一句。


    他們是誰?


    她又是誰?


    但這沒有關係,她隻要知道這個人於她們有用就好,“你說。”


    杜月蘭唇瓣蠕動,眼裏詭異的光放大,“蘇——弦——月。”


    ……


    半個月後。


    蘇羽兒的身體一點點好起來,醫生也肯定的告訴她和皇甫夙寒,孩子現在很健康,可以出院了。


    蘇羽兒開心的不得了。


    “真的沒事了嗎?”小臉綻開笑,像朵花似的。


    醫生看她笑,臉上也浮起笑,“放心,沒事,但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孩子畢竟還小。”


    蘇羽兒重重點頭,“嗯!我會小心的!”


    皇甫夙寒看她開心的樣子,大掌落在她肩上,攬住,避免她興奮的忘乎所以。


    醫生很快離開,蘇羽兒看著門關上,立刻拉住皇甫夙寒的手,喜滋滋的說:“皇甫夙寒,我們出院,去看外婆!”


    這事兒她可是一直惦記著呢。


    皇甫夙寒眉頭皺起,“你的反應比平常人嚴重,之前有流產預兆,不能坐飛機。”


    蘇羽兒小臉一下垮了,但很快,“那坐……”


    “也不能坐船。”皇甫夙寒知道她想說,無比嚴肅的說。


    末了,補充一句,“不能長途跋涉,孩子受不住。”


    ‘孩子’兩個字徹底打消蘇羽兒的想法,但她並沒有多難受。


    外婆在那邊,皇甫夙寒會安排好,她很放心,隻是她個人很想見外婆。


    但現在孩子很重要,她不能這麽任性。


    “好,等寶寶出生了,我再去看外婆。”堅定的說,黑白分明的大眼裏是明亮的光。


    大掌握緊她的肩,眸裏盡是寵溺,“想見外婆,可以讓肖墨霖視頻。”


    “好。”


    南風很快來收拾,蘇羽兒和皇甫夙寒先離開,隻是在離開前,蘇羽兒有個要求。


    “皇甫夙寒,我想去看看皇甫隸湯。”


    她保胎這段時間,沒有再去看過皇甫隸湯。


    但她知道皇甫隸湯在這個醫院裏養傷。


    她想在離開前看看他。


    皇甫夙寒看著她,沒說話,眸光卻是暗了。


    半個小時後,蘇羽兒來到皇甫隸湯的病房。


    為了避免皇甫隸湯受傷的消息傳到有心人耳裏,皇甫隸湯沒轉院,一直住在這裏。


    他是個沉穩的人,即使不出去,他也有很多事做。


    看文件,看合同,工作,沒有一件落下。


    蘇羽兒走進來時,他正坐在床上敲打鍵盤。


    聽見聲音,他看過來。


    當看見蘇羽兒那一秒,他眼裏的神色在瞬間變化,但很快,一切變的風平浪靜。


    視線落在蘇羽兒的肚子上,幾秒後,落在蘇羽兒臉上,“身體好些了?”


    蘇羽兒點頭,朝他走過來,“你在忙嗎?”


    皇甫隸湯看著她紅潤的小臉,晶亮的大眼,心裏微動,轉頭,“嗯,有點工作。”


    說著,把電腦合上,便要起來,把電腦放到床頭櫃上。


    蘇羽兒趕緊接過,“我來。”


    皇甫隸湯停住,看著她白嫩的小手,幾秒後鬆手。


    蘇羽兒把電腦放到床頭櫃上,看向他,眼裏浮起真誠,“我今天出院,來看看你。”


    皇甫隸湯點頭,問道,“孩子沒問題了?”


    “嗯,醫生說,隻要後期多多注意,就沒事。”蘇羽兒手自然的摸向肚子,眼裏浮起柔軟的光。


    皇甫隸湯看著她清淺的笑,彎彎的月眉,像那迎風搖曳的空穀幽蘭,散發沁人心脾的像,讓他的心控製不住的快速跳動。


    “你怎麽樣?還好嗎?什麽時候會恢複。”蘇羽兒突然問,拉回他的思緒。


    眼睛動了下,那眼裏洶湧奔騰的神色在瞬間被掩蓋,“恢複的可以,不用擔心。”


    蘇羽兒來看皇甫隸湯,就是想問他的身體情況的,現在看皇甫隸湯,雖然清瘦了許多,但氣色比她上次看時的氣色好了很多。


    “這就好,你好好養身體,我……我,謝謝。”突然間,蘇羽兒低頭,給皇甫隸湯鞠躬。


    不管她怎麽做,都無法報答皇甫隸湯。


    這樣做,至少讓她心裏好受些。


    皇甫隸湯一下坐直,眼神一下深沉的看著蘇羽兒。


    他不需要她的道謝,如果可以,他希望多看她一會,把她開心滿足的模樣記載腦子裏,這樣就好。


    “這是我該做的。”開口,聲音如以往般平靜,但細聽,會聽見裏麵的壓抑。


    對,他在壓抑自己的情感。


    不得不,也必須壓住。


    蘇羽兒搖頭,“我還是要謝謝。”


    他不知道他的這次好心救了她多麽重要的東西。


    蘇羽兒手緊握成拳,站起來,大眼光芒萬丈,“不管你怎麽想,我都會記得這份情,以後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能做到的,盡管說,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辦到。”


    病房外,和病房門相隔不到十步的地方,皇甫夙寒站在那,眉峰微擰,臉色有些陰沉。


    他不喜歡蘇羽兒這麽掛念除他意外的男人,即使她對那個男人並沒有男女之情。


    當然,這都不止。


    一個男人,為了救一個女人,不要自己的命。


    除了那可笑的悲憫之心,那就隻剩下另一個原因。


    愛。


    皇甫隸湯從不是個有悲憫之心的人。


    眸光冷鶩,寒氣在瞬間漫開。


    蘇羽兒走出來,莫名覺得有些冷。


    現在已經是六月天,溫度不低,有時還熱。


    摸了摸胳膊,蘇羽兒看向四周。


    皇甫夙寒呢?


    她進來之前,讓皇甫夙寒在外麵等一下。


    他倒是挺配合,沒有說什麽,但當時她還是感覺到他突然間不好的情緒。


    現在人呢?


    生氣了?


    蘇羽兒疑惑著朝前走。


    她覺得皇甫夙寒不會那麽小氣的就因為她看了皇甫隸湯而獨自走了。


    走了沒多久,聽見熟悉的聲音。


    蘇羽兒停住,看向前方拐角,聽見皇甫夙寒低沉的‘嗯’。


    估計是有事。


    蘇羽兒想了想,轉身走的遠些,等皇甫夙寒打完電話再走過去。


    這裏的醫院是這個市最好的醫院,但和京都和z國的醫院比起來就差了很多。


    而她知道的,這段時間為了保住孩子,她的主治醫生都是從國外來的,並且帶來了許多先進設備。


    隻是這些是好的,但醫院本身外貌並沒什麽變化,就像現在,白色的磚已經泛黑,不鏽鋼的欄杆也被劃的很花,有的鐵的地方還生鏽了。


    蘇羽兒看著這些,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以前,她常來的醫院就是這種醫院,出入的地方也和這個醫院的檔次差不多。


    可自從她進入皇甫家,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像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做著自己一輩子都想象不到的事。


    “想什麽?”低沉的聲音傳進耳裏,手臂也自然的攬過她。


    蘇羽兒一頓,隨之抬頭,瞪眼,“你抽煙了?”


    剛剛她沒聞到煙味,但現在皇甫夙寒湊近,那隱隱的煙味便飄到鼻子裏。


    皇甫夙寒眼睛動了下,攬過她的腰朝前走,“說完了?”


    這明顯的轉移話題,可別想糊弄住她。


    蘇羽兒抓住皇甫夙寒的衣袖,揚起小臉,故作很凶的說:“你不知道吸煙對孩子不好?”


    皇甫夙寒轉眸看她,眸裏多了抹深沉的意味,“知道。”


    蘇羽兒瞪眼,“知道還抽。”


    皇甫夙寒沒再說話,攬著她繼續朝前走。


    蘇羽兒看他這樣,到嘴的話硬是被腦海裏突然浮起的想法給打斷。


    他這是故意的,為了表達他的不滿,故意這麽做。


    而現在這不聲不吭的樣子,就是在說,她不去看別的男人,他就不會抽煙。


    蘇羽兒想通,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到最後有些哭笑不得。


    皇甫夙寒,你要不要這麽幼稚?


    六月的天晴好,陽光也不還不是很烈。


    蘇羽兒坐在車裏看著裏麵外麵的景物,眼裏的光一閃一閃的。


    皇甫夙寒坐在她身旁,手臂習慣性的攬著她的腰肢,指腹也有意無意的在她肚子上摩擦。


    蘇羽兒已經習慣了他這個小動作,沒去管。


    突然,視線裏出現一個店,蘇羽兒趕緊拉住皇甫夙寒,“停車。”


    皇甫夙寒皺眉,薄唇卻是張開,“停車。”


    車子平穩停在路邊,蘇羽兒拉著皇甫夙寒下車,“我剛剛看到了一家寶寶店,我們進去逛逛。”


    在醫院裏呆了大半個月,蘇羽兒實在呆的煩悶。


    現在好不容易出來,她的心情跟出籠的鳥兒般歡快,看什麽都舒服。


    皇甫夙寒隨著蘇羽兒視線看去,前方不遠處,一家寶寶店林立在一排排店麵中間,牌匾上一個張嘴笑的娃娃特別討喜。


    眸光不由變軟,反手握住蘇羽兒,手臂攬過她的腰。


    兩人進去,服務員立刻過來,“先生,太太,需要什麽?”


    這先生太太喊的蘇羽兒紅了臉,皇甫夙寒倒是看了服務員一眼。


    是個有眼力見的。


    蘇羽兒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知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說:“我們看看。”服務員視線落在蘇羽兒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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