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爭吵逐漸升溫,很多人都站了起來,但同樣沒有人開口勸阻。


    在後排座的陸風也離開了座位,卻無奈的搖頭,畢竟世界上什麽人都有,有時候真沒必要上綱上線。


    “我刻薄,你好意思說我刻薄,我就說你鄉下人沒素質怎麽了,一桶泡麵將整個車廂弄得烏煙瘴氣的,聞著就惡心。”


    民工用力將泡麵放下,火氣也更大,“我今天就吃了怎麽了,關你什麽事,難道就不準鄉下人吃個飯。”


    “沒人不準你吃飯,請你分一下場合,你的確有你的自由,但不能剝奪別人的權利,車廂是公共場合,不是你家。”


    時髦女人冷哼,“高鐵是高端的出行工具,真是什麽人都能上來了,城市的文明就是因為你這樣人,拉低了整體。”


    陸風不禁笑了,這女人還真是有點意思。


    典型的聖母婊,明明一件小事,幾句話就上升到了這個程度。


    客觀來說,在公共場合是得注意一下,不能太過自由,沒有一定的束縛,太過自由隻會讓社會次序陷入混亂。


    就如陸風這個資深的煙民來說,不隨時來一支就感覺心裏躁得慌,剛才就想抽一支,發現了禁煙標識才忍著。


    這民工大哥在車廂裏吃泡麵也的確是很濃的味道,在高速運行的列車上,是會讓一些人感到不適應,說起來,並沒錯。


    隻是吧,這女人說話真的有些過了。


    “我怎麽就素質低了,鄉下人怎麽了,我是吃了你飯還是拿了你的錢,我出門打工雖然掙不了多少,也是憑借我的一雙手,就吃了一桶泡麵就素質低,我看你的素質也就這麽樣。”


    看得出來,這民工大哥的確被氣著了,一臉漲紅。


    “鄉下人拉低城市的整體形象,我看沒有我們這些鄉下人,你們隻能吃屎,沒有我們這些民工,你們隻能睡街邊。”


    “你!”


    時髦女人臉色一沉,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


    “大姐,算了,大哥,你也別說了,都是少說兩句,大家出門回家都不容易,多一分理解,沒必要這麽吵。”


    終於,有一個年輕人開口勸阻。


    “對啊姐,都是一些小事,估計這位大哥也是真的餓了吧,理解萬歲。”


    有了有一個人也就有第二個人,都站出來說公道話。


    “大哥,味道的確有點重,連我都感覺有點悶,你趕緊吃了,一會兒氣味就散了。”


    見有人打著圓場勸阻,民工大哥也怪不好意思的,“各位,對不住了,我這胃不太好,一餓了就疼,真不是成心影響大家的。”


    “沒事沒事,你吃吧,都不容易。”


    “好好好。”


    民工大哥也沒有再理會,重新端起麵,可是剛挑著還沒送進嘴裏,時髦女人就一巴掌拍翻,“吃什麽吃,我讓你吃了嗎?”


    被打翻的麵潑了民工大哥一身,湯汁更是濺落在了周圍好幾位乘客的身上。


    再看那民工大哥的臉,剛剛消退下去的怒色重新湧在臉上,“你特麽是不是有病,老子……”


    眼見民工大哥揚起手,時髦女人還主動湊過來,昂著頭,“你打啊,我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別以為我不敢。”民工緊咬著牙關,揚起的手掌在抖動。


    “你敢,你怎麽不敢,打擾了別人還有理了,吃啊,你不是餓了嗎,將地上的抓起來,鄉下人不是不介意這些嗎?”


    在後麵的陸風搖搖頭,這女人不是有病,是真的有病。


    剛才有人打著圓場,本以為各讓一步就算了,畢竟這不是什麽大事,現在倒好,這女人揪著不放了,得理不饒人。


    “大姐,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剛說話的那年輕人皺眉。


    “對啊,你憑什麽打翻別人的麵,這位大哥都說了他有胃病,多理解一下不好嗎,非得爭個輸贏,有意思嗎?”


    “就是,我們這麽多人都沒有說話,你一個人在這裏咋呼,算什麽。”


    “既然你說這裏是公共場所,這位大哥素質低,可是我沒有看到你素質高到哪裏去,本來他吃完這事兒就過了,你把別人的麵打翻了,現在這味道更散不去了。”


    “要說素質,要說影響,請問你在這裏以高素質高姿態的指責別人,影響其他乘客了嗎?”


    周圍你一言我一語的,讓時髦女人氣得樂了,“嗬!現在都針對我來了,老娘就是看不慣這窮逼,穿得這麽髒兮兮的,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病,還有,我打翻他麵怎麽樣了,不關你們的事。”


    “不可理喻!”


    “這什麽人啊。”


    “發瘋犯渾吧,自以為是的聖母婊。”


    時髦女人突然喝道,“都給我閉嘴。”


    一個個的乘客都很無語,更多人的都不想搭理,因為都知道,惹上這種不可理喻的人,撒起潑來會很頭疼。


    “你打啊,你不是要打嗎,我就罵你鄉下的賤人怎麽了,你就是一個臭蟲,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你爸媽當初就不該生你出來汙染環境。”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尤其是容易走極端的人。


    當周圍出現了不讚同的自己的意見時,太多的時候就會變本加厲,變得更加惡毒。


    “老子打了你又怎麽樣。”


    啪!


    民工大哥一耳光就抽在了時髦女人臉上,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更何況是人。


    一開始就是這這女人跳出來指責,什麽鄉下人下賤什麽的,他都可以算了,一個幾十歲的人了,被人指著鼻頭罵,還牽扯到了父母,豈會忍得了。


    “你敢打我,我和你拚了。”


    “住手!”


    時髦女人還沒撲上去,一個乘警就走了過來,一看現場,皺眉道,“怎麽回事?”


    “張哥是你!”


    當時髦女人看到乘警,有點意外,跟著馬上就道,“這該死的賤男人打人,張哥,將他抓起來。”


    叫張哥的乘警眉宇堆積更高,瞅了瞅時髦女人的臉,留下了一個紅腫的巴掌印,道,“是你動的手?”


    “我……”一怒之下才動手,可打了之後民工大哥就後悔了。


    氣歸氣,真的因此而惹上了麻煩費時又費力,況且就這女人的德行,必定會扭著不放,加上這女人認識這個乘警,自己隻會吃虧。


    “到警務室調解吧,別在這裏影響其他人。”乘警道。


    民工慌了,“不,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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