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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叔邊聽著,邊伸出他那隻左手,一把按在豐睿受傷的肩頭,然後一拉,豐睿身上的衣服磁地一聲被他拉開露出肩頭鎖骨下麵的一處傷口。槍傷並不寬大,一個小小的血洞,但因為子彈打的很深,所以槍傷相對於砍傷卻要嚴重了許多。


    “角度不好,你幫我吧。”豐睿將烤好的匕首給了張叔,他卻將頭偏了過去。


    張叔見了,接過消毒過的匕首,道:“你忍著點。”說完,匕首緩慢從那傷口插了進去。


    豐睿被子彈打中之後本來就一直強忍著疼痛,剛剛這一陣他額頭都已經滿是汗水,現在張叔用匕首從傷口處插進去,頓時一種刺心的疼痛傳來,他眉頭不禁皺了一皺,額頭上的汗珠也大了許多,嗖嗖從臉旁滑落下來。


    突然,一個白色的手帕將豐睿頭上的汗水擦拭了幹淨,豐睿抬頭望去,隻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張清母女以及喬山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喬月與喬山兩忍臉上露出關心的神色,張清則是一臉的嚴肅神色,沒有去看豐睿,隻是幫他擦拭臉上的汗水。


    張清開始見到豐睿的時候以為豐睿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所以對他很警惕,可是當他看見地上死去的那幾人的時候,便想到了剛剛的情景,她知道豐睿並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如果剛才不是豐睿出現,自己母女絕對逃不過這三個人的殺手,見豐睿肩頭受傷,張叔為他用匕首取子彈他自己卻強自撐著,一聲呻吟都沒有發出,她雖然是個女子,但對豐睿如此堅強也心生佩服,何況豐睿受傷也是因為自己母女而起,所以她便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手帕幫他擦拭額頭的汗水,讓他能夠稍微好受一點。


    “叮”,一道血箭從豐睿傷口噴射而出,那子彈也隨著張叔將匕首抽出來的同時掉落在了地上。張叔的動作很熟練,所以整個取子彈的過程也並沒有用去多少時間。


    豐睿長長舒了一口氣,從身前一個已經熄滅的木樁前麵的燃燒過的地方摸下一把黑碳,毫不猶豫的一把塗在了傷口上。張叔也鬆了口氣,將匕首還給了豐睿,道:“得出去搞點藥才行。”


    豐睿點點頭,站起身見大家都關心的看著自己,當下一笑道:“沒事,大家都沒事就好。”其實這裏麵也就他自己受了傷,但喬月與喬山兩人卻是受了一場驚嚇。張叔見眾人都沒事,放下心來,看了一眼身後當然無存的房屋廢墟,看向喬月道:“跟我走吧,這裏已經不能再住了,而且也已經不安全,我不能讓你們母女再受苦,今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們,月,給我一個機會吧。”


    他說的很真誠,也很直白,豐睿知道他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但說出的話卻無疑是他對別人的承諾。喬月也明白張叔的意思,看了看那廢墟,想到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屋竟然就這樣沒了,歎息一聲,點頭道:“這裏是無法再住下去了,但我也不會麻煩你的,我搬回村子住就行了,以前的那個房子收拾一下也可以住。”


    張清聽了也堅定的道:“不錯,我們母女與你無關,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媽媽我自己會照顧的好好的,用不了別人操心。”她的語氣很冷淡,看的出,她並沒有將張叔當成自己的父親,雖然先前喬山說張叔便是她的父親,而現在喬月對張叔的態度她也確定了前眼這個隻有一條手臂的人就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父親,可是她卻並不想認張叔做父親。


    張叔見他們母女這樣說,臉上閃過痛苦的表情,無奈的道:“好,無論如何我們先出去再說,睿兒的傷口需要盡快處理,否則惡變了不好。”


    喬山點點頭,道:“不錯,這裏已經不能再住了,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


    剛剛的那場驚嚇仍然讓他的心不能平靜下來,隻想早點離開這裏回到家裏才好。大家都沒有再說什麽,豐睿走在前麵,在喬山的指路下帶著眾人一起出山,而張清則是攙扶著喬月,這種險要的山路太過艱難,喬月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肯定行動不便,而張清則不同,豐睿很清楚她的能力,所以才放心讓她帶著自己母親,然後就是張叔,他一個人走在最後,臉上帶著冷俊的神色,一雙眼睛左右掃視,但看他眉宇間卻似乎藏著什麽心事。


    其實他不單單是因為喬月母女的事情而擔心苦惱,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更重要的還是剛剛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路,為什麽他們會針對豐睿而來,豐睿隻是剛出現便遇上這麽多次的襲擊,很明顯,是有人要致他於死地!


    快到傍晚的時候一行五人才到達了村子,因為喬月身體比較纖弱,雖然有張清在邊上攙扶著,可是道路艱險,所以行走的時間便久了許多。


    到了喬山的家裏,喬山馬上叫女人準備晚飯,同時他自己則出去了。豐睿的傷口雖然在黑木炭灰的作用下止住了血,但是如果沒有很好的消毒,傷口很可能會惡化,所以他決定一個人先出去外麵的小鎮找點藥,但喬月卻馬上製止了他,說是喬山會弄到藥回來的,今天就先將就一下,明天一早再走不遲。


    豐睿自己也並不如何焦急,何況以前受傷的情況並不少,比這個還嚴重的都遇到過,加上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於是便聽了喬月的話。喬月與張清兩人緊緊的靠在一起坐著,喬月還好,但是張清卻是一臉的冷淡,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想著什麽心事。


    張叔並沒有與他們坐在一起,他與豐睿兩人坐在喬月母女的對麵,一張本來就不算大的飯桌便被他們四人占去了多半。


    見眾人都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豐睿笑道:“沒想到竟然遇上這樣的事情,實在抱歉,我連累了喬阿姨了。”


    喬月聽了微微一笑,道:“沒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是命吧,讓我遇上了你們,那邊的房子又沒了,老天爺讓我再住回來吧。”


    豐睿聽的嗬嗬一笑,道:“不錯,老天爺讓喬阿姨您回來這裏住的,不過我覺得您應該多去外麵走走,看看外麵的世界。你說對嗎?”最後那句話卻是向張清說的。


    張清見他說到後麵望向了自己,瞪了他一眼,轉頭向她母親道:“是的,他說的不錯,媽媽,我這次就是想接你出去,我在外麵有了自己的房子,今後我可以好好的伺候您,您再也不用躲在那深山裏受苦了。”


    喬月見女兒這麽說,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搖頭道:“隻要你過的好,媽媽再苦也沒關係,何況我一大把年紀了,什麽都不懂,出去了也隻會給你添麻煩,我還是住在這村子裏好,也有喬大哥夫婦照顧著。”


    張清聽了頓時一急,道:“媽,您怎麽這樣說呢,如果您不跟女兒一起出去過日子,我也不走了,永遠陪在你身邊,再也不出去了。”


    喬月見她執意這樣說,慈愛的摸著她的頭發,苦笑道:“你又何必為難媽媽呢?”


    張清竟然帶著撒嬌的語氣道:“我不管,總之就要你跟我一起出去,我要照顧的你好好的,你有不會的我都教你,我們母女兩一起過日子。”


    喬月苦笑著搖搖頭,卻沒有說什麽,既沒有答應,也不好現在否決女兒的意思,怕她傷心為難。張叔一句話也沒有說,雖然是想著心事,但幾人的話他卻一句也沒有漏的聽在了心裏。


    過了一會,喬山從外麵推門走了進來,隻見他手中提著一個袋子,走到屋裏見幾人坐在那裏說話,馬上微笑著走了過來,將袋子給了豐睿,道:“小兄弟,你快去洗個澡,將這些藥塗上,保證效果很好。這可是村裏二麻子給的好藥,一般人他還不會給呢。”說著,還有些得意,意思是他與那二麻子關係不錯,所以才能討得這些好藥來。


    一直沒說話的張叔聽了,突然開口向豐睿道:“不錯,這人開的藥效果很好,睿兒你先去換藥吧。”


    豐睿見他這麽說,知道他當年很可能也用過那人的藥,知道效果,當下點點頭,提著那藥站了起來。喬山忙跟著道:“來,這邊,我給你去放好水,山裏不比你們城市,可能你會不習慣,但你也得將就著用。”


    豐睿忙客氣著,跟他走了出去,房間裏頓時隻留下了張叔以及喬月母女三人。這裏的確落後,沒有浴室,洗澡也是在房間外麵的屋簷下洗的,此刻正是夜晚,天已經很黑,根本就沒有什麽人會跑到別人房屋後麵來,所以男人家洗澡都是在外麵,但女人卻是躲在房間裏洗的。


    一個比較大的澡盆中熱水竟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看著這一盆熱水,豐睿可不想再客氣,折騰了這麽多時候,他早已經想舒服的洗個澡了,雖然這裏條件差點,但隻要有一盆熱水,他也很滿足了。


    “喬叔,你去忙吧,我洗了就進來。”見喬山還站在這裏沒走,似乎想伺候自己洗澡,豐睿可嚇了一跳,忙向他說道。


    如果一個大男人看著自己洗澡,豐睿可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以前也與戰友們一起在河裏洗過,但大家都是同齡人,但喬山卻同,他是長輩,自己這麽大的人了洗澡被長輩盯著,倒真的別扭。


    喬山聽了嗬嗬一笑,道:“我是擔心你傷口怕你忙過來,既然你自己能行,那我就不打擾了,慢慢洗了記得換好藥。”說著轉身走了。豐睿答應一聲,見他離開,馬上忍著傷口疼痛,快速將衣服脫了個幹淨,跳進了澡盆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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