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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東海甘露君


    最後一處作坊還沒來得及參觀,赤鬼心裏多少有些不樂意,但是在生意上門的時候,他還是可以勉強克製住情緒,在一旁仔細地觀看,這個恰倒好處地上門取走貨物的人。


    “貨物”就是剛剛被成功製作出來的‘太陰六丁四曹驅靈卜星盤’,靈器三階的位階,值得眼前這個男人從遙遠的東海而來。


    這個男人尊號為甘露君,全身上下被青白色的水霧氣息包裹,看不清楚麵容,身體是魚頭人身的丈二身長,穿著一件‘柔光毫藻裘’,腰間佩帶一隻朱紅色的小鳥,腳上蹬著一雙金色魚鱗編造的雲履,左邊的肩膀上披掛著一塊厚實的棉布,上麵除撰寫著六條龍牙文的咒文,還有數百個魚文散亂地分布在周圍,隱隱地好像是一個水係的仙陣。


    赤鬼的心神完全被那仙陣所吸引,冥冥中他已經察覺到環繞在那‘甘露君’身體上下周圍的濃鬱水華真氣,都是由那仙陣引導水元轉化而成的,目的可能是為了使那水族能在陸地上自由行走吧。


    第一次看神民商人與水族貴族顧客交易,赤鬼果真是開了眼界,兩人互相地贈送讚美誇耀對方的話,一扯上那羅盤就跑開了話題,清談的功夫可以馬上離題萬裏,看的赤鬼在一邊好生無趣,反而是在場的兩人,都津津有味地沉浸其中,對於生意完全沒有一點的關注。


    在赤鬼注意力分散在周圍貨架上的時候,那隻準靈器位階的羅盤終於談妥了價格,在請君甕和甘露君之間易手了。


    醒覺過來的赤鬼還沒恢複精明的時候,甘露君就道了個敬禮,後退兩步,轉身,消失在小店的門口。


    並不是隱起身形離開,而是完全地消失在原地,連周圍的空間裏都沒有留下那男人的氣息。‘六辛入金致黃水月華之法’!赤鬼的見識果然不凡,已經認出了這完美的真水遁法,而在他剛才的猜測中,已然推翻了最初的答案,那男人並非是普通的水族貴族,而是精通太甲仙法的‘真人’。


    請君甕看到赤鬼臉上的震驚和猶疑,便好心地為他開解。


    “剛才那男人是東海敖氏龍族的一員,因為攻打‘赤身國’解救了一支神民而立下了很大的功勞,被上界的仙人看中,擔任二十四節氣――‘甘露’的節氣守護,輔佐‘年中天子’太歲,隻在甘露節氣時,才能行使仙職,所以一年中有很多時間都一直空閑著,這羅盤是為了族人而特別在我這裏定做的。”說完歎了一口氣,“他這樣地位還能顧及族人,真叫人欽佩啊!”


    “原來如此!”赤鬼一聽便點起頭來,頭頂上發出綠色光焰的獨角重新回轉紅色火焰,顯然已經是開心的意思了。


    “東海水族近來屢屢被人類屠戮,真是太可憐了。如今有我的避凶羅盤指引,多少也有些用處。”輕君甕臉上嚴肅的表情不像是玩笑話。


    “東海龍族不是能興風掀浪的嗎,幹脆用這手段對付人類不是正好。”赤鬼氣歸氣,但是還有理智在的,這一點可是比以前強多了。


    “龍族雖司掌行雲布雨的天職,卻不能遂性而為啊。算了!甘露君這樣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隻要他付了代價,我便不去理會他怎麽去使用。我心胸開闊嘛!”可能是見多了這樣的事,請君甕心裏很是放的下,反而轉開話題,試圖把合夥人赤鬼的注意力移開。


    “對了!做這樣的生意,他付出什麽代價呢?對方可是很有來頭的,會不會吃白食啊?剛才我一眨眼竟然沒有看見,好可惜啊!”赤鬼學問雖好,但是在處世做人方麵就差請君甕不是一點半點的距離。


    “你看!”請君甕伸出手,平攤在赤鬼眼前,掌心托著一個光華四射的蛟珠,晃的周圍白芒一片,連赤鬼的眼睛都被激到微微閉了一半。


    “金蛟的寶珠!此物雖難得,也是普通貨色啊,怎麽能和那趨吉避凶自在如意的羅盤相比?甕兄?”赤鬼眼力獨到,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寶珠的來曆價值,對此有一點不屑一顧。


    “嗬嗬……連你也被瞞過了!你再仔細看看,可有發現這寶珠裏麵有什麽異常事物?”請君甕的神色完全被寶光掩蓋住,以致於赤鬼沒有讀清楚那說話裏的含義。


    “哼……不就是在中間飄蕩著一張靈符嗎?可是飄動抖顫地那麽厲害,怎麽能看清楚那靈符的模樣。”赤鬼雖好奇,但是現下的眼力還是無法看清楚那靈符的真麵目的。雖然他有鑒定大師的資格,那也是他的資曆,而不是具體的能力。


    “忘記了,忘記了!你的鬼眼還沒有完全達到靈眼的程度,當然還沒具備識穿這先天神符的能力,到我句芒結界裏,用木正神力壓製它的波動,那你也能看清楚了。”說著說著就拉起赤鬼走進作坊裏,進了句芒結界後,青靈色的木氣自發而至,連同請君甕的右手,包裹成一團青色的氣芒。


    蛟珠感應到外界木正神力的壓迫,內核的先天神符自發地釋放出玄黑色的水陰氣芒,抵擋住青木氣芒的侵蝕,而因為這樣,先天神符的波動終於慢慢停止,眼睛一瞬也不瞬的赤鬼終於在空隙之間,看到了那神符的真麵目。


    弱水神符!而且是一連串的六個!赤鬼驚地跳了起來,正好看見同樣凝重表情的請君甕,“那甘露君竟然舍得這樣的寶貝,可真讓我意外啊,我還以為隻是三個神符,結果竟然是翻了一倍!”做法散去木正句芒神的神力,寶珠亦收回了護持的弱水,重新恢複了劇烈而快速的波動。


    直到波動快地看不清楚,最後轉變成一道白芒,赤鬼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眼光,抬頭看了一眼請君甕,內心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請君甕思來想去很久,終於狠下心來,寬大的手掌緊緊內握,把寶珠的光芒完全納入掌握中,“這代價太重了,留下實在是燙手!我決定,把寶珠歸還給甘露君,希望他……不會以為我們是反悔這次的交易。”


    赤鬼無從也無法阻止請君甕的決定,幸好剛才他也不是一無所得的,那六個弱水神符有三個沒有見過,現在都已經被刻印在腦海裏,說起來他還真的沒虧什麽。


    隻是……有些不甘心了!


    (ps:太歲,據說是一年中值班的神,權利很大,令人生畏。在他值班的一年中,他要率領天上的眾神為人間統正東西南北,安排春夏秋冬,決定一年是否有個好收成。二十四節氣守護神便是輔助他工作的最得力助手,每半個月換一人,始終管理著天地的節令和氣候,是個很偉大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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