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盛了大約三分之一的空桶內,原本應該是粉紅色的血液此時才不過短短數分鍾而已,卻完全變了模樣,原本一直在晃蕩的鮮血此時看上去竟然產生了一顆顆的顆粒感,而當仔細看過去的時候,令人駭然無比的是原本的血液居然變成了一條條小蟲在蠕動。


    成千上萬粉紅色大約隻有半粒米那樣大小的蟲子在一隻桶裏麵不斷地蠕動,這畫麵光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這就是蠱蟲。”沈重山平靜地說。


    麵對許卿和林墨濃不敢置信的眼神,沈重山解釋說:“不過這些都是子蠱,是母蠱孵化出來的,最開始的時候它們的大小連肉眼都見不到,大約隻有幾微米,這些子蠱以人體內的血液為營養,逐漸成長到這個樣子,它們甚至擁有血液的大部分功能,所以這麽多子蠱在體內都沒有發生太大的事情,可是如果任由它們這麽發展下去,它們遲早會全部取代掉原來的血液,而沒有了營養來源,它們就會慢慢地死去,死去之後人體就等於血液被抽幹,然後暴斃。”


    許卿震驚地說:“那你說的母蠱?”


    “母蠱還在菜菜的體內,就在心髒處,現在沒有辦法取出來,除非打開菜菜的心髒,但是那麽做的話,不說這個手術本身的風險,母蠱一旦察覺到了危險就會掙紮,這種掙紮會完全破壞掉菜菜的心髒,到時候母蠱還沒有找到,菜菜卻已經先死了,我現在隻是利用一些手段強迫它進入了休眠期而已,時間不會很長,取決於下蠱的人功力有多深厚,但是最短不會少於五天,最長不會超過一個月,唯一徹底地解決掉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找到這個施蠱的人,把她抓出來,隻有她才能在菜菜平安無事的前提下取出母蠱。”


    林墨濃忍不住說:“可是人海茫茫,光滬市就有幾千萬人口,我們到哪裏去找一個這樣的人。”


    沈重山說道:“雖然下蠱的人和母蠱心神相連,不管多遠都能夠感應到彼此,但是這個人想要控製母蠱並且喚醒它的話,一定要靠近到一定的範圍內才對,而在滬市這樣的大城市,想要找一個人很難但是也很簡單,她不是苗寨的人嗎?而且還是菜菜的姑姑,那麽戶籍地和年齡以及性別都可以確定了,用一些手段從公安那邊入手,應該不會是太大的問題,畢竟她還是一個人,不想被警察盤問的話就必須辦理流動人口登記,隻要有了登記,一旦掌握了她大概的行蹤我們就可以找出她來。”


    聽了沈重山的話,原本還覺得毫無頭緒的許卿跟林墨濃對視一眼,同時發現了彼此眼中的振奮和欣喜。


    “這件事情我來辦!”出乎意料的,找人的任務居然被林墨濃給接去了,而且許卿也一副理當如此的樣子。


    見到林墨濃很有信心,沈重山驚訝了一下也沒有多問,點頭說好。


    林墨濃並沒有久留,現在可以說一分一秒都是十分珍貴的,因此她立刻就出了門辦事去了。


    等到林墨濃一走,許卿歎了一口氣,擦幹淨了菜菜的身體然後幫她蓋好了被子,這才指著那一桶蟲子問沈重山:“這些怎麽辦?”


    “燒了吧。”沈重山說著,打開了酒精燈,把裏頭的酒精倒在桶裏,然後用打火機一點,火焰蹭的一聲躥了上來,看的許卿臉色微白。tqr1


    而此時,距離安瀾園十多公裏之外的一處不起眼的老舊小區內,一間很尋常的出租屋內。


    屋子有兩個人正在吃飯,一個是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樸素的她長相很平凡,丟到人堆裏都找不出來的那種,但是她的身上卻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這種氣質讓她顯得很陰沉,那平靜的臉上也因為這種氣質而帶了一些威嚴,給人的感覺就是她屬於那種極不好接近的女人。


    在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對麵坐著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這少年同樣一臉沉默,臉上沒有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神采飛揚,取而代之的卻好像是經曆過無數人一輩子都經曆不到的恐怖事情之後的冷漠,他就好像是一塊冰塊,沒有任何表情。


    這個老舊的出租屋內,一男一女兩個人沉默地吃著飯,飯桌上擺放著的都是一些素菜,很簡單甚至有些寒酸,但是兩人卻吃的一絲不苟,仿佛在完成一個神聖的儀式一樣。


    少年先吃完了,但是見到女人沒有吃好,他就慢慢地夾著菜往嘴裏送,與其說是吃飯,不如說是在完成一件必須完成的任務更加貼切。


    終於,等到女人放下了筷子,少年立刻就停下了碗筷,沉默地站起來熟練地收拾碗筷。


    此時,女人問:“金瀚,你的蠱煉的怎麽樣了。”


    “死了。”金瀚沉默地說,頓了一下,又補充說:“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親手殺死了它。”


    女人點點頭說:“你有堅持是好事,但是煉蠱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要放緩一些,等時機成熟的時候,你的蠱會出現的。”


    金瀚收拾好了碗筷,坐在女人的對麵麵無表情地說:“師父,金絲蠶沒有了,明天我想出去一趟采集一些。”


    “可以。”女人點點頭,剛要說話,忽然臉色一變,她毫無征兆地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那鮮血噴灑在桌麵上,竟然好像硫酸潑了出來一樣冒著白煙嗤嗤作響地把一張飯桌腐蝕了大半。


    “師父!”金瀚站起來驚道。


    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女人深吸一口氣,擦掉了嘴角的鮮血,表情震怒地說:“有人破了我的血蠱。”


    “怎麽可能?那是師父你的本命蠱,而且不是種到了那個小女孩的身上,怎麽可能被破?”金瀚震驚地說。


    女人臉色有些虛弱,她反轉過自己的左手手腕,掌心上赫然躺著一隻大約指甲蓋大小如同蠶蛹一樣的蠱,她微微皺眉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奇人異士更是層出不窮,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掌握了一些本事就天下無敵了,這個天底下沒有絕對的最強者,也沒有絕對破不了的蠱,不過我的血蠱隻是被人用特殊的方法強製休眠了,他暫時還破不了。”


    金瀚眼神一閃,殺氣淩然地說:“既然是這樣,那麽那個人肯定在那個小女孩的身邊,我去殺了他。”


    女人喝道:“胡鬧!能破我的蠱,你有什麽本事殺他?”


    金瀚低下頭,臉色一陣憋屈。


    女人深深地出了一口氣,說:“既然能夠休眠了我的血蠱,那麽他一定會來找我的,他不想那個小女孩死的話必然要找到我才可以安全地解了我的血蠱,現在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我們換個地方。”


    金瀚問:“師父,為什麽不直接殺了那個小女孩?”


    女人聞言抬起頭看了金瀚一眼,淡淡地說:“這件事情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金瀚,你是我發現的最有天分的一個孩子,我希望的是你以後可以繼承我的衣缽,這一次我都不打算帶你出來,因為這件事情畢竟有凶險,而且是為了我自己私人的事情,我不打算把你帶出來冒險,但是你強烈要求我也考慮到需要帶你出來見見世麵,你一定要記住,一山更比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絕對不可產生狂妄自大之心,你的天分很好,也願意努力,若是改掉了這個毛病,那麽你就是最完美的繼承者,否則在那之前,我是不會把真正的秘術教給你的。”


    金瀚聞言低頭說:“我知道了師父。”


    點點頭,女人站起來說:“走吧,我們立刻就動身換一個地方,如果要喚醒休眠的血蠱,最少要靠近到五公裏之內,這個距離有一些危險,等過兩天,再想辦法喚醒。”


    金瀚點點頭,立刻轉頭回去屋子裏收拾衣服去了。


    女人歎了一口氣,低頭看著趴伏在自己掌心一動不動的血蠱,也不見她怎麽動作,就看見那如同一隻大號蠶蛹的血蠱緩緩地蠕動著,然後好像是一滴水滴在海麵上一樣竟然融化進了她手掌心的皮膚內,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那血蠱已經消失不見。


    收起了血蠱,女人站起來和收拾好了東西的金瀚出門,兩人眨眼之間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女人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在發生了狀況的第一時間就離開了所住的地方,但是她畢竟和這個社會脫節了太久太久,在這個不管做什麽都需要登記和身份證備案的現代社會,如果有人竭盡全力地想要找出一個人的話,其實並不難,更何況她身上的特征太明顯了。


    而此時,在安瀾園內。


    “不用擔心了,菜菜現在還在昏睡,等到醒來之前的症狀都會消失,在血蠱休眠的這段時間內她和正常孩子一樣,完全不會有絲毫的察覺,隻要我們找到那個下蠱的人讓她把母蠱弄出來就萬事大吉了。”無奈地靠著門口看著一臉擔憂的許卿,沈重山說。


    “你當我是笨蛋還是當菜菜是笨蛋?胸口和小腹處兩個傷口難道不會疼嗎?我要怎麽跟菜菜解釋?”許卿不滿地說。


    “···”沈重山愕然發現自己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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