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地說,站在許卿的辦公室門口,沈重山內心是不太情願的。


    因為他實在不想再被許卿抓住把柄念叨一通了。


    幾乎可以想象,等會自己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後,許卿肯定會不滿意的。


    但是···真的沒錢了啊!沈重山難過地捏了捏自己瘦弱無比的錢包,他都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錢包快餓死了,都怪自己,出門的時候為什麽要在那個妹子麵前裝13呢,好端端的一千多塊錢本來還能支撐一段時間的,但是現在好了,身無分文的他麵臨著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山窮水盡了。


    想了半天,沈重山還是覺得身為一個員工找老板預支工資什麽的是很正常的,於是沈重山就理所當然地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開門的是蘭冬秀。


    蘭冬秀也沒有想到沈重山會直接跑到許卿的辦公室來,兩人在門口對視了一會。


    蘭冬秀忽然低下頭急匆匆地走了。


    那神情和模樣,就好像沈重山身上有瘟疫隨時可能傳染給她一樣。


    疑惑地看著蘭冬秀的背影,沈重山覺得這個娘們也太不光明磊落了,不就是那什麽一次了嗎?至於這麽害羞嘛,你看我,不都是好好的?


    “你來幹什麽?”許卿狐疑地看著沈重山,這個家夥完全是無利不起早,忽然來辦公室找自己肯定是有什麽壞水。


    想到這裏,許卿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的秘書蘭冬秀的事情,她冷哼了一聲,看著沈重山的眼神就更加不善起來。


    這個混蛋,居然偷偷摸摸地和自己的秘書蘭冬秀有了一些關係,這,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所以,許卿在沈重山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回答她上一個問題的時候,就開口說:“沈重山,這裏是公司,讓你來是工作的,不是來搞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的,所以你最好自覺一些,不要讓我發現你騷擾女同事,否則的話···哼哼!”


    許卿威脅地哼了兩聲,她一想到沈重山這個混蛋在自己的麵前就一張苦大仇深的臉,轉頭對著別的女孩子,比如蘭冬秀和林墨濃就屁顛屁顛的獻殷勤的模樣就一陣不爽,難道自己比她們差嗎?


    “冤枉啊,什麽叫做亂搞男女關係?你不要說的好像我是那種到處留情的人好不好。”沈重山反駁道。


    許卿冷笑著說:“你還不是?”


    沈重山仔細地想了想,誠懇地說:“充其量就是到處留精了。”


    “你惡心!”許卿大怒道。


    幹咳一聲,沈重山趁許卿爆發之前說:“我過來不是和你吵架來的。”


    “那你還有什麽事情?”許卿沒好氣地說:“除了讓我生氣,你還能找我有別的事情?”


    沈重山臉色有些尷尬,他說:“我是來···預支工資的。”


    許卿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看著沈重山,掌管許氏集團這麽久,也的確有上千號人每個月都指望著她發工資過日子,但是,但是許卿這還真的是第一次麵對預支工資這樣一個要求。


    “你預支工資!?”許卿說。


    “很奇怪嗎?我沒錢了啊,總不能餓死街頭啊,要是真的不行,我就去把捷豹給賣···別這麽看著我嘛,我的意思是拿去當出租車什麽的?”沈重山試探地說。


    許卿氣得直翻白眼,她怒道:“你知道不知道這輛捷豹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這是我用自己賺到的第一筆錢買給自己的禮物,兩三年了我都舍不得換,你敢拿它去做出租車我就殺了你!”


    “所以為了你的捷豹保留下貞操,為了不讓你最忠誠的司機餓死街頭,預支工資的事情···”


    “沒門!”都不等沈重山說完,許卿就一揮手拒絕道,她哼了一聲傲嬌地說:“公司有公司的規章製度,就算是預支工資那也是對勤懇的老員工才有的特殊待遇,我就沒有聽說過上班第二天就大搖大擺地跑來要求預支工資的。”


    “喂,你別太過分啊!”沈重山惱羞成怒地說。


    許卿得意地說:“我就是過分了,你把我怎麽樣?”


    沈重山想了想,忽然走到了許卿的麵前。


    許卿心下一慌,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瞪著沈重山說:“你,你要幹什麽!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啊!這,這裏是公司,我隻要一叫就馬上有人衝進來的!”


    “我能對你做什麽?該做的不都已經做過了?”沈重山反問。


    羞紅臉的許卿勃然大怒道:“沈重山!!!”


    沈重山鬱悶地歎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鬱悶地說:“得了得了,不逗你了。”


    看著沈重山垂頭喪氣的樣子,許卿忽然問:“真的缺錢?”


    “我之前連著丟工作,一分錢工資沒拿到不說,每個月還要繳房租水電和夥食費,你說呢。”沈重山板著臉說,忽然他揉著下巴認真地思考說:“要是包吃包住的話,好像這些就不是問題了。”


    “你休想!”許卿大聲說。


    “你的別墅好像還有很多空房間···”


    “你去死!”


    “墨濃做的菜味道好好···”


    “你,你妄想!!!”許卿急怒道,“還有,別張口一個墨濃一個墨濃的,你跟她還沒有熟到這個地步!”


    “···你要多少?”許卿想了想沈重山的厚臉皮程度,如果不滿足他的話,這個混蛋說不定真的能做出把被窩抱到自己家裏蹭吃蹭喝的事情,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許卿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與此相比,好像先預支一些工資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多多益善!要不,先來個萬八千的應應急?”沈重山一臉欣喜地說。


    “死開,你想的美!”說實話,萬八千的對於許卿來說都不算是錢,但是對沈重山那就不一樣了,就算是一塊錢許卿都要好好地計較一下,誰讓這個男人這麽可惡總是氣自己來著的?


    “我身上就四千的現金,都給你了。”許卿翻了翻包,她這樣的人出門自然不會帶太多的現金,有四千也是因為之前剛好要用到取出來的,要不然的話她身上可能就幾百塊錢和幾張卡。


    雖然感覺不是很夠,但沈重山還是拿了過來。


    “在我下個月工資裏扣吧。”沈重山心滿意足地說。


    “當然!要不然的話你還指望我白送給你?”看著沈重山開心的樣子,許卿不滿地哼了一聲。


    開開心心地拿著四千大洋從許卿的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等下班的沈重山忽然發現氣氛不太對。


    牛大力的臉上有一個鮮紅的掌印,而其他的保安多半也都耷拉著腦袋站在一邊一聲不吭,在寬大的辦公室裏,有四五個穿著黑西裝的大漢背著雙手站著。


    其中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八左右,臉色黝黑的男人顯然是為首的,他正坐在沈重山經常坐的位置上翹著二郎腿。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聽說你擺平了牛大力,成了他們這群人的大哥?”那黑西裝的男人歪著頭一臉不屑地看著沈重山,說。


    “這隻東西是哪裏冒出來的?”沈重山指著他問牛大力。


    牛大力剛被煽了一個耳光教訓了一頓,聽見沈重山居然出口不遜,立刻慌忙地說:“老,老大,他是我們安保部的部長···是我們的頂頭上司。”說著,牛大力還畏懼地看了一眼表情陰沉的黑衣人一眼,顯然,後者在他心裏的印象就是恐懼而強大的。


    安保部部長?沈重山看了看牛大力臉上的掌印,又看了看其他幾個麵露不善盯著自己的黑衣人,嘀咕道:“怎麽許氏集團的安保部弄的跟黑社會一樣?”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混黑社會的!”那黑衣人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沈重山,冷笑道:“我是西南獵鷹退下來的特種兵,退伍之前拿過一次個人二等功,一次集體一等功,三次集體三等功,代表過國家去參加過世界特種兵大賽,退伍之後我在滬市成立了自己的幫會,不過後來被許先生救過一命,於是我就在許氏集團做安保部部長,在我的管理下,安保部必須是軍事化的,職業化的,軍事化不用解釋,職業化則不是職業軍人化,而是職業黑幫化,上級說的命令不容置疑,講兄弟義氣,隻有這樣的安保部才不會是一團散沙,而事實也證明,有了我的經營,整個許氏集團就是一個鐵桶,任何人都不能輕易鬧事,更加不能···輕易破壞規矩!”


    沈重山聞言不但沒有被這個安保部部長的一通耀眼功績嚇到,反而嗤笑地指著牛大力臉上的掌印,說:“這就是你說的兄弟義氣?”


    部長冷淡地說:“這樣的廢物,充其量就算是一個打下手的,算什麽兄弟?沒有足夠的實力,不配做我的兄弟。”


    沈重山聳聳肩,說:“真是個神經病,你說完沒有?說完了就滾蛋。”


    部長冰冷地盯著沈重山,一字一句地說:“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說過了我不允許任何破壞規矩的人出現,而你,就是。”


    “破壞規矩?我什麽要破壞你的規矩?”沈重山一臉驚奇地看著部長,說:“我拿的許氏集團的工資,許氏集團的員工手冊和規章製度我沒有違反過一條,為了證明我是個好員工,你看,這些錢是我剛預支來的工資,一個不遵守規矩的員工可能預支到工資嗎?既然這樣的話,你憑什麽說我破壞規矩?破壞了你的?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保安頭子不還是保安?大家都是保安,你又哪裏比我高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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