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二年。


    長信侯嫪毐作亂,株連三族。


    太後趙姬被幽禁,囚於甘泉宮中。


    丞相呂不韋也受牽連,黯然離開鹹陽。


    自此。


    趙姬太後與呂不韋組成的趙呂聯盟正式瓦解,受到牽連的大小官員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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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


    正在屯留駐守,防備趙國的大將樊於期也在此列。


    因為擔心自己與嫪毐親厚,會受到嬴政的清算。


    樊於期以嬴政非先王子嗣為由, 說服了一直不服嬴政為王的嬴成蟜。


    嬴成蟜在屯留舉兵,自立為王,封樊於期為大將軍,號召秦國皇室共同討伐嬴政。


    秦國皇室:“???”


    前後不過數月。


    屯留城破,樊於期戰敗逃向燕國。


    嬴成蟜自己也向西而逃,歸降於趙,被趙王冊封在於饒, 為於饒君, 食邑三萬戶。


    而這。


    也預示著秦燕趙三國,關係徹底破裂。


    “趙國趙玄機,領精兵三十萬駐守長平。”


    “楚韓二國響應,屯兵二十萬於丹陽。”


    張恒聽到外麵的消息。


    稍一琢磨,覺得眼下還打不起來。


    畢竟,呂不韋和嫪毐的風波剛剛過去,朝堂之上,受到牽連的官員不在少數。


    眼下嬴政初掌朝權。


    這時候打起來,不管輸贏都得不償失。


    甚至就是趙國那邊,應該也不想打。


    趙玄機正在趙國內變法,清理隱田。


    若是帶兵在外,防備秦國進攻,變法一事想來難以為續。


    果不其然。


    雙方列陣邊界,看似劍拔弩張, 實則都有克製。


    進攻是不可能的, 隻是要個對外態度。


    如此一來。


    秦趙兩國不動, 燕韓楚三國自然也不敢妄動。


    畢竟。


    秦國奉行遠交近攻之術,一直在拚命拉攏齊魏二國。


    而齊魏二國的位置, 則在燕、趙、韓、楚,四國之後。


    想要攻秦,首先要解決後方問題。


    一個不好,前麵打秦國打的正歡,後麵就被齊魏把家給偷了。


    “說到底。”


    “作為見證者,仙秦如何跟我關係不大。”


    “仙秦是嬴政的仙秦,不是我的,也沒有深入參與的必要。”


    張恒有自己的打算。


    仙秦,是嬴政的仙秦。


    不是他的。


    說參與,怎麽參與。


    作為領導者。


    固然,張恒現在可以憑借實力,將嬴政玩弄於股掌之上。


    可這樣的仙秦,還是仙秦嗎。


    不選這個,當合作者。


    那麽問題來了,恐怕仙秦降世的那天,就得有空食盒送來。


    稱孤者帝。


    道寡者王。


    真正的帝王,不會允許有任何人跟自己平起平坐。


    父母都是如此,更何況一個合作者。


    何況, 目前的嬴政, 已經初步展現霸者風範。


    跟霸者談平等, 豈不是笑話。


    所以張恒覺得。


    嬴政隻需要屬下, 或者服從者。


    帝師也罷,國師也好。


    首先你得服從,不服從,早晚有一天要漸行漸遠。


    可說起服從。


    可能嗎。


    張恒半生飄零。


    可要招攬他,怎麽也得是個天庭帝君一級的存在吧。


    不能再低了。


    周天星宿,十二元辰。


    都是大茅祖師的朋友,他身為茅山真傳,重振茅山的後祖,也是在祖師殿內有畫像的人。


    說前途。


    未來的嬴政,能帶領仙秦飛升大千界,成為大千之主基本就到頭了。


    對大千之主。


    張恒禮敬三分,倒頭就拜卻是不能。


    有這份閑心,去找南華祖師不好麽。


    他身為南華祖師的記名弟子,去了南華界還不是橫著走。


    更別說,嬴政以後能不能帶領仙秦飛升,成為大千之主還是個未知數。


    思來想去。


    張恒覺得自己應該務實一點。


    比如,將時光之道,提升到會元層次。


    西遊記中曾說:一元分為十二會,每會10800年,每個元會是12萬9千6百年。


    時光之道一閃。


    前後縱橫十二萬年。


    天仙見我亦低眉。


    你說你是天才,天不生,地不養,十年成年,百年地仙,千年天仙。


    那很好。


    往前推十二萬年,直接將你從天地間抹除。


    你說你是老牌天仙,同階無敵。


    那也很好。


    敢問上仙高壽?


    天仙壽百萬,張恒的時光之道,一閃便是十二萬年。


    你要是七八十萬歲,兩下你就沒了,可別說年輕人不講武德。


    另外。


    仙秦世界,對張恒而言隻是中轉站。


    他的未來,肯定在地仙界與天仙界內。


    現在地仙在手,天仙在望。


    要是在夢中修成天仙,然後回補現實。


    天仙境還會遠嗎。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六國是嬴政的敵人,是華柔的敵人,是仙秦的敵人。


    卻不是他的。


    張恒的敵人隻有自己,而他,是個從不懈怠之人。


    好春光。


    不如夢一場。


    張恒交代一二,倒頭就睡。


    昔年。


    睡仙人陳摶老祖,應該也是如此吧。


    ......


    好僵。


    好僵。


    睜開眼。


    張恒隻覺眼前黑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僵硬。


    什麽情況?


    自己這次神遊太虛,真靈降界,難道降在了植物人,或者身患重病的人身上。


    再整理下記憶。


    腦海中一片空白,原身什麽也沒給他留下。


    “有點不對。”


    張恒費力的抬起手。


    摸了摸,上下左右,包括頭頂和腳下都是木板,他好像躺在一個盒子裏。


    盒子??


    張恒又摸了摸。


    身下是柔軟的棉被和觸感冰涼,好似元寶的一樣的東西。


    越想越不對勁。


    這是棺材吧?


    “開!”


    仙魂之力迸發。


    直接破開困局。


    入眼。


    這是個客廳,而且是鄉下的那種老院子。


    往兩邊看看。


    牆上掛著黑布,上麵寫著奠字。


    而在奠字左右,各立著一個紙人。


    紙人描眉畫眼,打著紅嘴唇和紅臉蛋,這要是普通人在這,看一會就會覺得瘮得慌。


    所幸。


    張恒不是普通人。


    當年在徐真人的操練下,跟義莊裏的兄弟姐妹們睡在一個棺材裏,屍蟲爬嘴裏,就當吃了個花生粒,那叫有滋有味。


    看到花圈和紙人,他隻當回了家。


    “紙人。”


    “靈房。”


    “我躺在棺材裏?”


    張恒往左右看了看。


    棺材裏鋪著黃稠棉被,一旁還放著銀元寶。


    再看看雙手。


    蒼老的不像樣子,難不成這次真靈降在了一個將死的老頭身上?


    懷著這種疑問。


    張恒走出棺材。


    入眼。


    棺材是被放在木凳上懸起來的。


    而在棺材下麵,擺著火盆,燒紙,水果蠟燭,靈牌,外加一個黑白相框。


    張恒拿起靈牌看了看。


    上麵寫著:‘族叔張恒之位。’


    “名字倒是沒差。”


    張恒以夢法降靈。


    並不是毫無禁忌,反倒被降臨的宿主,在某種程度上與他關係頗深,相當於其他世界下的自己。


    所以看到靈位上的名字,張恒便知道這次降靈沒有出錯。


    隻不過,原身實在是太老了點。


    看看相框。


    黑白相框內是一位滿頭白發,穿著中山裝,有些消瘦的老者。


    還別說,相框中的老人,跟張恒本身的相貌很接近。


    依稀間能看出來,或許這就是他老了後的樣子。


    “有電燈,有風扇。”


    “看樣子應該是現代,或者近現代。”


    “前身大概是個孤寡老人,連靈位都是族裏的侄孫給弄得。”


    “隻是很奇怪,既然靈堂都布置了,怎麽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就算是孤寡老人,沒人哭喪,怎麽也得有個燒紙的吧。”


    張恒往紙盆裏看了看。


    燒紙的人都沒有,紙錢放在一旁沒動過,而蠟燭更是點都沒點。


    “難道在忙著爭奪前身留下的家產?”


    帶著疑惑,張恒推門出去。


    入眼。


    外麵是個挺大的院子。


    院子內,擺著四排桌子,共十二張。


    而在桌子上,擺放著點心和瓜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因為沒有前身的記憶。


    張恒對這一切一臉茫然。


    隻是猜測著,前身應該是個孤寡老人,無兒無女。


    感覺自己要不行了,就為自己操持了喪失,並買了棺材提前躺了進去。


    然後在咽氣的瞬間,張恒真靈降界,逆轉了生死。


    “紅月?”


    張恒看著天空。


    現在是晚上,天空中掛著一輪紅月。


    紅的好似在滴血,給人的感覺十分不詳。


    出了門。


    在往街道上看看。


    沒有路燈,街道兩旁的人家黑漆漆的,沒有一點火光。


    回望一二。


    隻有自家門前掛著的兩個白燈籠,算是黑夜下的唯一一點光明。


    “古裏古怪。”


    張恒舉目四望。


    作為上體天心的修道之人,冥冥中,這個世界給他的感覺很不正常。


    好似多了些東西。


    又好似缺了點什麽。


    張恒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


    因為記憶的缺失,他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裏,心中充滿了疑問。


    這些疑問還未解答。


    一個立在鎮口的石碑,讓他止住了腳步。


    入眼。


    石碑上寫著三個字。


    大溝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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