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第一步


    山穀。


    涼風一過。


    帶著些微花香的涼風一吹,嶽空的身體,乃至心靈都覺得清爽無比,心神一下子就提升到最顛峰的狀態。


    羅縣本就處於原始森林的邊緣,最不缺的就是樹木和山脈,嶽空很是容易就尋找到一處安靜、可供其修煉和領悟的地方。這裏是嶽空修煉的地方,也是他傳授給王家子弟武學的地方。


    天邊遠處幾片飄絮般的雲彩由於沒有了陽光的照耀輝映,看起來有點黑;天空的顏色是一種天將要亮而未亮的灰白中帶著一點湛藍,隨著時間的流逝好象天空正在慢慢褪去有點灰色的衣衫,換上他所喜歡的湛藍,準備以晴朗的心情來對待這新的一天。風輕輕地吹過嶽空臉頰,崖上的古鬆在微風中溫柔的搖曳,在雲霧纏繞的高山處如同仙女般,好不動人。早起的鳥兒張開輕柔的羽毛在不停的盤旋,鳴叫著清美妙的脆聲。豁然舉目遠眺,廣袤無際的天與地填入整個視野所能及的範圍,也同時充滿了嶽空的胸懷,無邊無際的包容著嶽空一顆高傲的心。


    嶽空響起一陣全身漸漸的放鬆,精神不知不覺的容入了那種美妙而又廣闊的天地間,眼睛中的焦距越來越散,好似看著前方,卻又像視野穿越了千萬個世紀,眼神與身體慢慢的都風化了般,成為了與岩石同樣的存在,接著化為雄鷹盤旋天際俯視大地,相對這參天大地,他隻覺自己是那麽的渺小。神行於意先,意存於念前,嶽空的意識漸漸升華到了一個無盡的虛空,仿佛變成了與自己肉體無關的第三者,默默的站在高空俯視自己肉體的各處地方。透明的五髒,一條條橫叉豎交的綠色經脈,有細有粗,經脈內卻是空空蕩蕩毫無內息,細胞生機勃勃地跳動著,甚至發出微微亮光。


    這時,東方處時間飛快的流失,東方雲天接處越來越亮,天邊的雲彩也已經被染成了橘紅色,散發著愧色的光芒,天也變的青藍起來;隨著光線的增強,嶽空那有些呆滯的眼神開始複蘇,眼睛眨了幾後,變的靈動有神,心神隨著那快要升起來的太陽而變的激動興奮起來,那意識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太陽噴薄欲出的地方。


    太陽掙紮著,翻滾著,終於如含羞的少女般羞澀的露出了一點俏紅的臉,於是,天地變動,山上纏繞的霧氣在太陽初升陽光的照射下開始劇烈的升騰、扭曲、分和、變化著,委實是一種難得一見的奇觀景致,於是,太陽便在這樣的變化下露出了雲際,離開了她棲息的地方,懶洋洋的升了起來。


    紅眈眈的太陽漸漸地升出了雲麵,奇跡般的懸浮在空中,折射出萬丈光華,倒影在雲海上,隨著不斷波動的水麵,幻化成萬千的流光電蛇,到處亂竄,耀眼閃目。天地萬物似乎也在為這美妙的情景而激動不已,頓時各處都顯得生機勃勃。


    此時,隨著太陽的上升,嶽空隻覺身體一陣顫動,那細胞內的內力突然間竟然就在細胞內爆發,上億的細胞如火山般爆發般內力不停在內翻滾,澎湃,逐漸行成了一個氣旋,隨著內力旋渦的旋轉內力不斷地縮於一點,細胞內如黑洞般比黑暗還黑暗。嶽空的意識靜靜地體會著這仿佛宇宙將要生成前,無盡黑暗中孕育著的天地萬物生機勃勃的玄妙悸動。物極必反,恍然間,嶽空竟然發現無盡的黑暗中竟然閃出一絲絲微亮的光芒,如同宇宙內的星辰,閃閃鑠鑠。嶽空正要去看看究竟是否是真實還是幻覺,凝集成一點的內力就猛烈地爆炸開來,仿佛開天劈地,宇宙大爆發,爆發的氣勁由細胞衝出,無窮的生機之氣衝擊震蕩著五髒六府,劈闊著經脈,鍛煉著神經,強化著肌肉,身體各處都在與這股生機之氣水乳交融在一起。


    “這就是星辰的力量麽?”


    嶽空隻覺全身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熱力量所包容,隨後又覺得全身仿佛被雷霆擊中一般,衣服膨脹,身體不住地顫抖,頭發根根仰天豎起,身體毛孔各處不斷向外噴著強烈的氣息,遠遠望去,仿佛是那站在天地間的魔神,威風凜凜,讓人不禁生出一股恐懼之感。


    鼓脹的衣服也在這一瞬間,在裂駁聲炸成無數碎布。露出的是那修長有力的身軀,整個身體此時就如玉石般發著微弱的玉光,結實飽滿的肌肉時羊脂白玉,時如銅澆鐵鑄般呈黃金分割狀,均勻的分布在身體的沒一個部位,整一具身體仿佛用塊塊玉石鬼斧神工地雕刻而成,粗獷與細膩的曲線交叉而過,勾畫出一種極其完美的人體藝術。


    嶽空把雙手舉到眼前,隻看雙手變得晶瑩剔透,十跟手指如玉蔥般變得修長玉白。看著旭日東升,群山碧綠的美麗景色,嶽空笑了,而卻笑得極為張狂,那飄逸披肩的黑發隨著笑聲慢慢蕩漾。垂在兩旁的雙手手心向上緩緩上提,呼吸也慢慢放慢放長;隨著太陽的漸升漸高,雙手的漸抬漸高,呼吸的漸趨停止,胸中的血液卻也開始沸騰起來。終於,當雙手舉到了頭頂,當吸氣到了極致,胸中的激動也泛到了極點的時候,嶽空低頜然後就是一聲中氣十足的長嘯,隨著用力回收胸前兩側緊握的雙拳而猛然騰空而起,聲音頓時響徹天地,向四麵八方漸擴漸遠。


    嶽空展開身法,時而如獵豹般跨步橫移,時而如禿鷹般盤旋上升,身如殘影,飄渺不已。接著身法一停,雙手已然握緊成拳,大開大合間,拳風獵獵,風聲呼嘯,一拳出,四方避,雙手或交錯出擊,或越空橫掃,拳影如雲,身法如風,拳頭帶著強大的力量不斷在空中咆哮著,密密綿綿,息息不斷,就像那那滂滂江水,就象那滾滾河流,每一拳帶著著可開碑裂石的絕強威力,這麽多拳所會聚起來的威力激蕩著空氣,帶起了無數的小氣旋,其矯捷如蛟龍,其威猛似雄獅,周圍的空氣被嶽空的拳頭攪動的徘徊激蕩著,其威勢一時無兩;隨著嶽空的拳頭狂轟猛砸的加速,嶽空的身影再次模糊,空氣中更是傳來了拳頭硬生生撕裂空氣的陣陣尖嘯,一排排絕強的勁氣向外排蕩開來,繼而湧來的是一股可比擬大海狂潮般的磅礴氣勢衝天而起,威勢更是驚人到極點。


    到最後,慢慢地,嶽空右掌化拳收縮於胸旁,就這樣,嶽空在體會著身體個處細胞此時的動靜,特別是右臂處的地方。一陣陣生物電從肩膀處急速地流向肘處流去,又瘋狂地流向右掌五指,那體內生力從肩膀的細胞逐漸向手掌流動。嶽空出拳了,這恐怖的一拳拳如閃電奔雷般向著前方的空氣擊去,帶著急促的破空聲,恍然間,隻看空氣竟然產生陣陣震蕩,一條條波紋連肉眼都可看得著,接著一陣翻滾疾嘯。勁氣隔著空氣打在遠處的崖石上,崖石慢慢地紋顯出一條條裂縫,如皺紋般越聚越多,接著隻聽“轟”一聲,石頭頓時碎裂,好不驚人的一拳。


    而這僅僅是肉體的力量而已,一點內力也沒動用。


    周圍呼嘯的空去在肅然而立的嶽空身周慢慢消散平靜下來,負手而起的嶽空興奮的看著遠方紅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悅,雙眼精芒如電。


    “星辰的力量!原來這就是星辰的力量!”


    嶽空心中的喜悅和興奮久久不能平息。


    之前嶽空總覺得自己沒有達到魔師龐斑、覆雨劍浪翻雲那種境界,就是因為自己沒觸摸到天地間的本源力量,可現在居然在太陽之中獲得到一絲微妙的感應,即使這絲微妙的感應微弱得幾乎不可察覺,但絕對是一個好的開始。隻要嶽空堅持下去,天地間的真正力量,也就是傳說中的破碎虛空之境絕對會為嶽空所掌握。


    太陽也是星辰,月亮也是星辰,周天星鬥更是星辰。


    一旦掌握了星辰的力量,哪怕是一丁點,他也足夠超越世俗,超越道德教條,成為人上人的存在。


    魔師龐斑如此,覆雨劍浪翻雲亦是如此,大俠傳鷹更是如此,這幫無限接近破碎虛空的人物,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世俗的東西不再值得他們留戀,隻有破碎虛空才是他們真正的夢想。


    而現在,嶽空也開始踏入他們這樣的境界。


    因為魔門曆代邪帝的邪念作祟,以及諸多輪回世界的牽掛,使得嶽空的心思不能達到魔師龐斑,覆雨劍浪翻雲,大俠傳鷹和無上宗師令東來等人的破碎虛空境界,不能看破世俗的牽掛,不能自主地把握自己的獨特思維。或許嶽空與他們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甚至連大唐裏的散人寧到奇道奇,天刀宋缺也比不過,不過現在嶽空已經開啟了屬於自己的門,開始接觸傳說中的破碎虛空境界。


    就這樣,嶽空將自己在各個輪回世界所獲得的絕學完全演繹出來,不用絲毫內力,僅僅以身和意演繹出來的拳法。逐漸的,將他們融為一爐,準備開創屬於自己的武學體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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