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屠邪大計


    幻魔身法,顧名思義就是一種高明到極點的幻術。這種幻術一旦徹底融合在奧妙無比的“不死法印”裏邊,就成了石之軒的最高成就――不死七幻。當初石之軒就是憑借著不死七幻的玄奇,數次在散人寧道奇的手下成功逃脫。


    現在輪到嶽空體會這一絕學了。


    “鶴形。”


    驚呼出來的是徐子陵。


    能讓他這般吃驚的也就隻有嶽空了。


    “哈!”


    伴隨著嶽空一聲“哼哈雷音”,他的周身仿佛有一股似有若無、聖光般的氣息環繞著,雙眼射出一種神聖的光芒,雙手變成兩隻纏綿在一起的仙鶴,相互依繞,纏綿不已。


    “散手八撲!”


    若論對“散手八撲”的認識,天下間除了寧道奇自己,就要數石之軒這個死敵最是熟悉了。所以嶽空一出手,石之軒馬上就有了感應,心神大為震驚,那幾個幻出來的魔影瞬間崩潰。


    不過對於嶽空來說,這些所謂的幻術形同虛設。


    哼…


    最終,石之軒帶著一個長長的鼻音,觸電般飛退開去。


    這一退之中,石之軒已經施展出不死印法裏的卸勁法門,將侵入體內的毀滅性內力和真氣全數泄到周邊,最是離奇的,其中一部分真氣竟然被石之軒以死轉生,彌補住之前的虧損。


    這樣的打法,簡直就是立於不敗之地,難怪石之軒最是不懼群戰。


    “不愧是不死法印!”


    嶽空大讚一聲,身體力量全麵爆發,身體發出一聲聲令人心寒膽顫的聲音,堅硬的石地承受不住嶽空恐怖的一甲子內功而瞬間龜裂,身體如子彈一般飛射向石之軒。這時的嶽空,與之前的輕鬆寫意完全是兩個樣子,如同一隻重新出世複仇的史前凶獸。


    石之軒有難了。


    嘣!


    石之軒也動了,他這一動,堅硬的石地突然炸出一個大坑來,連個眨眼的工夫也沒有,石之軒的身體已經來到了嶽空的頭頂,手掌毫不留情的拍擊下去。若是嶽空被這記重掌拍中,他的頭顱休想保住。


    石之軒的身法實在是太快了,快到連擁有先手優勢的嶽空也是慢了一線。


    就在這個時候,嶽空的身體違背物理規則地完全定了下來,身體以腰脊為軸,鬆腰鬆跨但沒有絲毫的懶散,左右兩手突然迎了上去,以著一個難以置信的軌跡蜿蜒了數下,輕輕的,飄飄如雲,自然圓活。


    太極雲手。


    石之軒的魔掌就好像一隻主動撞入蜘蛛網的昆蟲,一瞬間就被這詭異般的囚籠禁錮住了。隻要嶽空再轉一次,石之軒這隻罪孽滔天的魔手就要成為曆史了。


    可是事情沒這般簡單,眼見太極雲手的圓轉相扣就要完全最後一轉的關鍵時刻,石之軒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淩空一轉,以逆轉圓圈的方式以圓對圓,一下子就脫離了“太極雲手”的禁錮。


    從針鋒相對演變到以力製力,再加上最後這一個以圓破圓,整個過程隻不過是三個呼吸而已,兩個無限接近於大宗師之境的絕世高手就演繹出三次生死輪回,其中的驚險,讓一旁觀戰的徐子陵看得心神皆醉,忘乎所以。


    不過徐子陵忘了處境,但嶽空沒忘記他的任務。


    嶽空的鐵劍出鞘,閃電般直射石之軒的心口。嶽空就是想要以最簡單,最直白的方式達到最終的目的。


    對於鐵劍的鋒利,石之軒早有預計。


    嶽空出動到鐵劍,就是想憑借其鋒利不可抵擋,讓自己的不死法印想借力借氣也不敢借,無用物之地。這樣就能逼迫自己處處受製,進而破去自己的不死七幻,將自己拿下來。


    這樣的心思,哪裏瞞得住石之軒,隻可惜,石之軒一時間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若是次一點的高手,甚至是晃公錯之流的武學宗師,即使他們拿著神兵利器也沒用,畢竟再好的武器也得打得中人,對人有威脅才有效果。可惜嶽空完全不同於一般宗師,他最是出名的就是劍法,連祝玉妍這樣的人物也在劍法方麵甘拜下風,所以石之軒很是鬱悶的發現自己的被動是注定的了。


    叮。


    石之軒帶著一個沉重之色,右手一收一伸,掌變指刀,沿襲著一道詭異的弧線彎曲而去,恰恰好命中嶽空的劍尖。


    這一劍就是嶽空版的寶瓶印。出其不意之下又借著鐵劍的霸道和凝聚,石之軒想借也借不到半點內力和真氣,隻能依靠神奇到述說的不死法印硬接硬耗。


    其結果就是兩人皆傷。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可就在這個微妙的時候,嶽空的神態又恢複了之前的瀟灑自若。伴隨著這一句詩詞的念動,嶽空的鐵劍帶著一完淒美的軌跡襲向石之軒。


    比魔音更癲狂,比魔音更有穿透力的詩詞之劍,直接穿透了石之軒的靈魂,勾出石之軒那個永不磨滅的回憶。


    心神皆散,石之軒哪裏還能是嶽空的對手,就在劍尖及胸之時。心神皆傷的石之軒隻能勉強聚其七成內力,以類似於“袖裏乾坤”的非凡技藝不差分毫地命中嶽空的劍體,堪堪破去這有若神靈般的一劍。


    可是,敗退的竟然不是嶽空,而是石之軒。


    隻見石之軒帶著一個傷感又憤怒的複雜神采接連後退,似乎有意逃避一般,目標直指邊上的牆壁。隻要翻過去,石之軒就是魚回江海,任嶽空有通天之能也無濟於事。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地刺入石之軒的心裏,將那個掩藏在靈魂深處的傷口一刺再刺,特別是那句“多情自古傷離別”的千古名句一出,石之軒更是不可抑製地大噴一口鮮血,充滿魔幻色彩的幻魔身法就這樣被破了個徹底。


    呲!


    嶽空的聖光劍氣一劃而過,帶出一大蓬鮮血。


    石之軒的身體也定了下來,所有的神誌都恢複了過來,甚至,眼神比起以前那個矛盾的石之軒來得更為清明。鮮血直流,不過石之軒一點也理會,帶著三分殺意七分感激的感情看著嶽空,歎道:“好!很好!天下間能破我不死七幻,傷我石之軒的除了寧道奇外,又多了你一人。”


    “哎…”


    嶽空怎麽也想不到會造成如此結果,這樣的石之軒,即使沒有完全修補掉以前的心靈空隙,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容易突破了。


    意外,還真是無處不在。


    石之軒追問道:“剛才那首詩似乎還沒做完,不知嶽先生可否滿足一下本人的好奇心?”


    嶽空想也不想就把整首詩給吟完:“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流,更與何人說。”


    隻不過這裏邊已經失去了之前那種獨特的味道,也失去了詩詞之劍的精彩,讓石之軒和徐子陵皆感失落。


    “哈哈…”


    石之軒聽完,大笑著飛躍離去,遠遠還飄蕩過來一句話:“多謝嶽先生今日的款待,石某人不勝感激。他日若是還有機緣,定會竭力回報先生!”


    “我期待我們下一次的重逢!”


    嶽空帶著一個自然輕鬆的神態回道。對於嶽空來說,贏了一次,那就能在石之軒身上留下一個不可彌補的破綻,即使石之軒的雙重性格得到了一定的緩衝,境界也比以前來得凝練,可最後的結果還是會一樣的。


    嶽空伸手擺出了一個阻止的姿勢,說:“小陵,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問,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得先確認一件事情先。”


    徐子陵點頭表示明白。


    嶽空問:“如果現在給你一個可以擊殺石之軒的機會,你會選擇把握這個機會還是會為了石青璿而放棄?”


    聰明的徐子陵自然明白嶽空的顧慮,石之軒再怎麽說都是石青璿的親生父親,血濃於水,無論有再大的恩怨也割舍不下這個神秘的聯係。頓了一下,回憶起石青璿的態度,以及石之軒的過往,徐子陵堅定不移地點下頭來。


    “那就好了。”


    嶽空拍掌道:“連小陵這個未來女婿也下了殺心,看來石之軒這個父親做得真是失敗。結合上我們三人的力量,相信石之軒是九命貓也不夠殺。”


    徐子陵的臉色閃過一個不自然的神采,但很快就恢複了一臉的淡然,問:“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嶽空陰陰地笑了起來,答:“很簡單,你寫一張真正的血書,然後秘密地放在不屬於任何勢力的封德彝身邊,他會替我們完成最後的步驟。”


    “封德彝!”


    徐子陵的臉麵充滿了迷惑,這個封德彝可是李淵的心腹,與李建成的關係更是密切,人人都以為他是支持李建成的。可嶽空為什麽提到這個牛馬不相幹的人物呢。


    “嘿嘿,這個你去問寇仲就知道了。”


    嶽空也不老實回答,耍了一招太極。不過嶽空也沒閑著,鐵劍回鞘,轉身就欲離開。


    徐子陵連忙問道:“嶽大哥還有要事要處理?”


    嶽空輕鬆地回道:“我的事多著呢,不過我現在要給我們的屠邪大計增加點說服力,順便完成對某個人的承諾。”


    “屠邪?承諾?”


    徐子陵一邊呢喃著,一邊目送著嶽空離開。


    ……


    大唐宮城座落長安城南北中軸線的最北部,居高臨下,南麵稱王。宮城分外皇城和內皇宮兩大部份,以廣場橫斷分隔。皇宮再分為三,中為太極宮,西為李世民天策府所在的掖廷官,東為李建成的太子東宮。


    太極宮的核心是太極殿,接著是兩儀、承慶、立政和神龍四殿,過此四殿往北是禦花園和皇帝妃嬪的起居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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