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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茂大廈又稱金茂大樓,位於中國上海市浦東新區黃浦江畔的陸家嘴金融貿易區,樓高4205米,目前是上海第2高的摩天大樓、中國大陸第4高樓、世界第10高樓。大廈於1994年開工,1998年建成,有地上88層,若再加上尖塔的樓層共有93層,地下3層。不但是上海的地標性建築,也是中國的地標性建築之一。


    韓森在金茂大廈的第56層中庭酒吧定了一個位置,這個時候正是上午,多是外地觀光客,不時有一些好奇的賓客似乎認出徐根保和韓森,投來幾分詫異的目光。但是礙於身份,並沒有上前來打招呼。


    “怎麽會想著到這裏來?”徐根保看了看周圍,“巴塞羅那就給你簽字費了?”


    韓森連忙搖手說:“沒有沒有,我來上海半年了,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我覺得應該在這樣的地方和您見麵,才能襯得了您的身份。”


    “扯淡!”徐根保嗬嗬一笑,“我一年也來不了這裏幾次,你以為我真是多大的老板啊!別繞彎子了,說說你找我什麽事吧!”


    韓森誠懇地對徐根保說:“徐指導,當年您對我有知遇之恩,讓我走上了職業球員的道路,現在,作為學生,我沒有給你帶來任何榮譽,卻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


    徐根保嗬嗬幹笑了兩聲:“我做教練這麽多年,從我手下走進走出的球員,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早看淡了,既然你成為了職業球員,早晚也有這一天的,隻不過這一天來得比我想的早了一點而已。”


    韓森說:“其實就在這次去國奧隊拉練之前,我都沒有想過要離開上海東亞,畢竟對我現在這個檔次的球員來說,什麽高薪什麽豪門都還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是當我經曆了國奧隊的殘酷競爭以後才發現,隻有一家更高起點的俱樂部,當然我沒有貶低東亞的意思,我的意思隻是說隻有登陸中超以外的歐洲俱樂部,我才能夠在國奧隊找到屬於我自己的那個位置。”


    “國奧隊現在對你有這麽重要?”徐根保眉毛一揚,慢條斯理地問。


    韓森苦笑著說:“我女朋友的父親,是政府的高官,據他自己說,他的級別,還在謝亞龍的上麵,就算為了我的終身大事,我怎麽也得把自己的檔次提高一點吧!當然,最最關鍵的,還是我現在已經走上了職業球員的道路,那麽我就不願放棄每一次機會,尤其是國奧隊這樣的機會。徐指導,你也做過球員,你也是足球圈混了一輩子的人,做球員的,金錢、待遇什麽的說到底還是浮雲,每個球員心裏總有一個要站在最高水平比賽中的夢想,這是每個球員最純粹的想法。”


    徐根保歎了口氣:“你今天的意思,是要我不要阻攔你,放你走了?”


    韓森低頭半晌:“要這樣理解也可以,但是這次見麵是發自我內心的,這是從西班牙帶來的一盒雪茄,這是我看巴塞羅那的技術總監帕科抽的,於是特意問他在哪裏買到的,然後回國之前買來的。”


    “韓森,你還是太老實了。”徐根保看著韓森推過來的雪茄木盒,然後歎口氣,“足球圈是很複雜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隻要你能夠按照你的想法去生活,就一定能得到你的結果的。當然,你現在已經做出了選擇,很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也理解你的選擇。以前我雖然為你的到來,為你的成長付出過心血,到時候巴塞羅那會在轉會費方麵給予我回報。所以,你也不要再顧及什麽,無論以後我們之間會怎樣,都改變不了你我師徒一場的緣分。不要說了,我知道你這次約我出來,根本也不想說什麽,隻不過想表達一點你的愧疚而已,不用愧疚,我也說了,巴塞羅那會用轉會費給我回報的。”


    徐根保這麽一說,韓森頓時感覺心裏有些更難受了,原本想和徐根保談一些心裏的內心想法,現在反而變成了更加赤裸裸的金錢關係了。


    徐根保見韓森不語,然後站起身來:“歐洲轉會窗口還有兩天就要關閉了,如果你真的想轉會成功的話,現在就帶著巴薩的人去我的基地吧,我在那裏等你們!”


    徐根保的手在雪茄木盒上摩挲半晌:“醫生說要我戒煙,這個煙你就送給你未來的嶽父吧!謝謝你的禮物,我要回去準備你的談判了。”


    看著徐根保把雪茄木盒推回自己麵前,然後轉身離去,韓森的眼中突然蓄滿了大顆的淚水,為了不讓旁人看見,連忙轉頭麵向窗外,此刻的窗外,56層俯瞰上海外灘,猶如畫卷一般精美壯麗。而在韓森的眼中,卻是因為淚水肢解,而變得一副支離破碎的景象。


    上一次流淚,是在中乙聯賽衝甲失敗的賽場上,摟著許芸痛苦,因為韓森失去了追逐的勝利目標,並犧牲了自己的另一份前程。這一次流淚,韓森則是在即將可能轉會歐洲豪門,走上人生新起點的前夜,心愛的人的親密的朋友都遠在千裏之外,無法傾聽自己的心事。一手發掘自己的恩師與自己即將形同陌路,即便站在世界最高的地方,那又是怎樣的孤獨?


    韓森隻想問自己,自己到底做了一件是對還是錯的事,自己踏上社會以後,為了自己的前程,辜負了球隊,隨後又為了球隊,犧牲了自己,現在又一次為了自己,必須遠離家鄉遠離恩情遠離那些在足球中單純的快樂,為什麽,每走一步,都是如此的讓人糾結難耐。


    濱岩奇怪地看著戴著墨鏡坐在車窗旁的韓森:“今天太陽不大啊,怎麽想起來戴墨鏡了。”


    韓森木然地說:“剛才在金茂大廈總碰到一些球迷粉絲,總拉著我簽名合影,後來覺得有點煩惱,就在店裏買了一副墨鏡。”


    濱岩不明就裏,嗬嗬一笑:“放心吧,以後你這樣的日子多著呢,要適應。”


    車裏另外一側的帕科看著窗外漸近的根保足球基地,不由得讚不絕口:“很棒的足球基地!”


    由於張琳凡等一眾主力都抽到國青隊打亞青賽去了,加上徐根保等俱樂部高層準備韓森的轉會談判,所以基地內的訓練場地上人影寥寥,韓森等人下車之後,登堂入室這一段路,除了基地接待的人員之外,竟然沒有一名東亞的隊友上來對韓森問詢。


    進會議室之前,韓森突然拉住濱岩,然後摘下墨鏡說:“看我眼睛有啥問題嗎?”


    濱岩倒吸了一口氣:“你哭過啊!還好,不是很明顯。”


    “那就這樣吧!我沒帶包,塞你包裏。”韓森不由分說,把墨鏡塞給了濱岩。


    進門之後,徐根保和幾名東亞的董事已經坐在談判桌前正襟危坐半日了,見眾人進來,都紛紛起身,禮儀性地進行寒暄。


    “我是上海東亞的負責人,我去年帶領上海聯隊和你們巴塞羅那交過手,加上這次韓森的轉會,不管成與不成,我們上海東亞都希望能和巴薩俱樂部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徐根保笑吟吟地對帕科說,此番上海東亞專門也請來了一名西班牙語的女翻譯,女翻譯把徐根保的意思翻譯過去後,帕科也是嗬嗬笑著與徐根保握手。


    韓森聽著徐根保說著自己的名字,但是卻不往自己這裏看一眼,心裏有些不快,然後兀自在談判桌前率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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