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朗一愣,下意識的順著梵音的目光向下看去,落到了自己身上的某一個點上,頓時臉色堪比包青天!


    “展、梵、音!”


    白慕朗雖然說年紀不大,但是卻是閱曆非凡,可是此刻這種情形,別說見過了,就是想都沒想到過!


    在夜色朦朧下,窗外月光傾灑而下,透過那摔破的門板的射了進來,門外一陣微風吹來,將屋內的燭光吹得一陣搖曳,在地上的水灘的照耀下,整個屋內更顯得熠熠生光。


    房門前,站著一個絕色女子,墨發輕挽,衣袂翩飛,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紅,眼神亮若星河,素手嫩若柔荑,在這月光與燭光的照射下,更加顯得宛若九天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可是眼前,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卻靜靜的站在門前,用一雙打趣的目光看著……一絲(和諧)不掛的自己……


    時不時的還上下打量著,點著頭,仿佛在品評著些什麽……


    文藝點說……這幅畫麵很唯美……


    直白點說……這幅畫麵很曖昧……


    詩情點說……這幅畫麵很符合“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兩句千古名句的真諦……


    但是……掏心窩子點說……這幅畫麵……想要能不惹人遐思,實在很困難……


    而雲梟、夜錦衣和葉青軒聞聲趕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幅惹人遐思的畫麵,白慕朗一絲(和諧)不掛的站在梵音的麵前,麵露驚惶,臉色通紅雙手無措的護著關鍵部位,而一旁的那個背影十分聖潔,看起來就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塵一般的女子,正麵卻是的眼冒綠光,一臉奸(和諧)笑,看起來就像是江湖上那些吸食男人的內力采陽補陰的那些個邪門歪道的“采草大盜”……,咳咳……看見了自己的獵物,或者是一個餓了幾天的人,忽然看見了饕餮大餐,總之那個表情就是兩個字:“淫(和諧)蕩!”


    “梵……音?”這是夜錦衣的不確定的聲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慕朗……?”也是葉青軒的詫異的低聲。


    “小……音音……?”這是雲梟舌頭打結的糾結聲……


    “你們在幹什麽?”


    三個人同時的大喊道!


    白慕朗立刻反應了過來,看了看梵音,又看了看自己,二話不說,一個閃身,化成了一陣風,超水平的發揮了自己的輕功,逃命般的閃到後麵去了……


    即便是武功高強如梵音,也沒有看清慕朗那淩厲的身形……


    ……


    “你們怎麽都在這裏?……”就在屋內的幾個人默默無語大眼瞪小眼之時,在一起交談所以姍姍來遲的秦紅泠和張萱雪終於走到了慕朗的房間,看著房間內的一幕,又看了看自己腳下那破碎的門板,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這是怎麽回事?”


    萱雪一驚,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上的武器:“難道是有強敵來襲?”


    “咳咳……”梵音輕咳了幾聲……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還是問問梵音吧!”


    夜錦衣瞟了一眼梵音,眼含深意道。


    “這個……”


    “沒什麽!”


    梵音還未等答話,內屋的白慕朗終於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麵不改色道:“我剛才和小音音閑來無事,就切磋了一下故宮,看了看最近一段時間彼此的進展,沒想到驚擾到各位了!”


    說著,白慕朗的眼神還掃過一開始進來的夜錦衣,葉青軒和雲梟,眼中寒意不言而喻。


    被掃視的那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梵音和慕朗的麵色,很識趣的沒有出聲。


    “閑來無事?切磋?”


    秦紅泠和張萱雪,看了看滿地的水跡,又看了看破碎的門板,最後看了看慕朗那搭在肩上的還在濕漉漉的滴著水的頭發,麵麵相覷……


    “咳咳……對了,紅泠!”梵音輕咳了一聲,終於好心的轉移了這個話題:“我哥哥呢?他怎麽沒出來?”


    “他……”紅泠遲疑了一下:“他去展府了!”


    “去展府?”


    “沒錯!他說……當年的事,就算展……展伯父不知道全部,也一定知道個大概,他一定要問清楚!”


    梵音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暖意,“哥哥這樣想也沒錯,去問問也好,不過……他一個人去怕是沒什麽用處的,罷了,我也許久未去展府了,一會兒,便也回去一次吧!”


    “你回去?可是……”


    “放心吧!有哥哥在,不會有事的!何況,我始終感覺當年之事確實蹊蹺,說不定……這次刺殺也與當年之事有關!”


    “好了,你們都去休息吧!還是那句話,這可能是最近的最後一個平靜的夜晚了!”


    夜錦衣等人再一次相互看了一眼,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房間。


    雲梟看了看梵音和慕朗,嘴唇動了動,仿佛是想說些什麽,但是最終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秦紅泠看了看眾人的表情若有所悟,嫣然一笑:“那麽梵音你小心些,還有慕朗你也早點休息吧!不過……”


    秦紅泠看了一眼房門:“不過慕朗,你這房間怕是也不能住人,還是趕緊換一間吧!這夜裏風寒露重的……”


    紅泠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一大攤水和那個空蕩蕩的大木桶:“這夜裏風寒露重的,可要小心著涼啊!……”


    說著,她和張萱雪一起再一次回到了房間。


    最後,白慕朗的這個房間就在一次隻剩下了展梵音和白慕朗二個人。


    “梵音……”不知道過了多久,僵持中的兩個人終於開口。


    白慕朗輕咳了一聲,還不忘記拿出他那把從不離身的折扇,刷的一下展開耍帥道:“梵音……為夫……咳咳……那個我知道你很心急,但是……”


    “放心吧!我才不心急!”梵音眨了眨眼睛。


    “啊?”


    “你不是都說過了嗎,你早就已經是我的人了!”


    “啊啊?”


    “對了……”梵音像是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猛然低頭,直勾勾的盯著白慕朗的丹田下處,一臉的難言之隱,像是在猶豫著什麽,直把慕朗看得渾身發毛……


    “梵音,你在想什麽?”


    “長的倒是挺大,可惜……那麽久都沒反應,也不知道行不行啊!”


    “啊啊啊?”慕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再一次順著梵音的目光向自己的身上看去,在聯想起她剛才說過的話,頓時,一張剛剛恢複正常的臉再一次變得鐵青!


    “展、梵、音!”


    可惜這時,那個罪魁禍首早已經不知何蹤……隻留下白慕朗的那一句咬牙切齒的話隨風飄散……


    “我行不行,你試試就知道了!”


    月轉碧梧移鵲影,露低紅草濕螢光。夜,還很漫長……


    ……


    展府。


    書房。


    展烈最近很煩躁。


    不過這也正常,要是誰家的女兒癡傻了十幾年,一直是家族的恥辱,可是突然變好了不說,還變得天縱奇才,可是這個天縱奇才的女兒居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離展府自立門戶……怕是誰攤上這等事誰都會煩躁!


    尤其是最近這個展梵音和自己的嫡子展君翊居然在京城郊外遇刺……


    這下子,就連那些平素因為政治意見不和,和展烈是死對頭的政敵門,看向展烈的目光都染上了一絲同情……


    流年不利啊!


    現在,這個流年不利的主人公正坐在書房之中,怔怔的看著一副書桌上的畫卷,畫卷上的美人腕挽輕紗,寐含春水,風髻露鬢,淡掃娥眉,雖然隻是寥寥幾筆,但是風韻全出,不難想象,若是畫中之人臨世,那該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夫人……”展烈喃喃著,伸出顫抖的右手撫上了畫中之人的麵頰:“咱們的兒子和女兒在京郊遇刺了,對方居然動用了守城弩!還好他們沒事,還好他們沒事!”


    展烈的嘴角哆嗦著,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忽然,他想到了什麽,眼眸一亮,整個人簡直像是撲到了畫卷上,神情滿是狂熱:“夫人,是你顯靈嗎?是你顯靈保護咱們的兒子的女兒嗎?”


    可惜,畫上的美人仍然在溫婉的笑著,永遠不會回答。


    “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內忽然傳出了一身輕歎。


    “誰!”展烈立即反應過來,猛然挺直身,將書桌上那半掩的畫卷抱到了懷裏,戒備道。


    書房的珠簾處突然微微一動,接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冒了出來,玉樹淩風,一表人才,長身而立,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懷抱畫卷,站在書桌之後,自己無比親近卻又十分陌生的男人。


    正是展君翊!


    “君翊……”展烈一驚,隨即又一喜:“你回來了!”


    接著,他瞬間想到了麵前這個兒子和自己現在的關係,眼神又一黯,有些驚疑不定:“你回來做什麽!”


    “爹!”君翊向前走了幾步,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仿佛要吐出心中的鬱結:“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什麽……什麽事情?”展烈微微低頭,掩飾著自己眼神中的複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不過……你剛剛回到府中,一不向爹娘問安,二不問自己弟妹安好,反而一再追問你爹爹?有你這麽做兒子的嗎?”


    “你還不肯告訴我!”展君翊仰頭看了看那朱紅色的房梁,複又低下頭看著展烈,眼神無比的肯定:“我娘當年的死,究竟還有什麽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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