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問筠定了定神,再往那格子花門扇望過去……


    隻見那惠哥兒臉上帶了塊鐵皮麵具,手持弓箭,邊舞邊踏歌而來,雖沒見到他麵具底下的容顏,但看他矯健的身形,優美的步伐,仿佛徐風吹過湖麵,漾起了一層層的漣漪,竟使得屋內那如冰封一般的寒意也有了柔和之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忽地,鼓聲急點,他在台上旋進舞退,手裏的薄羽輕舞,在半空之中翻了一個跟鬥,那麵具便隨之飄落……


    笑麵佛和駕大家見蕭問筠看得目不轉睛,也跟著湊上來看,此時,兩人同時大吃一驚,齊聲叫道:“是主公?”


    蕭問筠半張著嘴合不攏,心想這是個什麽情形,一個人來逛窯子看得多了,父子齊上陣全都來逛窯子,這可真是少見。


    而且是父子齊上陣,其中一個還處於被點的地步,則更少見了。


    蕭問筠腦子裏有了這個念頭,便朝堂中望了去,這父子之中不是還缺了一個李景乾麽,她想找找看這李景乾在哪兒。


    李景乾沒找著,忽聽到了茶杯跌落地的聲音,再看去,原來那麵具跌落的同時,皇帝手裏的杯子也跌了落地,滿臉森寒的臉色變成了愕然……當然,任何一個人來逛窯子時,充滿期待地望在台上舞童,那舞童忽地變成了自己的兒子,這帶給人的震撼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承受的,他隻跌了一個杯子,算是不動生色了。


    蕭問筠正在感歎,卻忽感覺兩道目光從格子門處直掃了進來,射在了自己的臉上,待她回望過去,那兩道目光卻又忽忽悠悠地轉開了,她望著他身上的緊身獸皮衣服,虯張的肌肉仿佛要從那獸皮之中爆烈出來,褐色的皮膚在燈光下散著如玉一般溫潤的光澤……今日這場上雖然隻有三人。全都是父子君臣關係,但她也感覺,秀色可餐這四個字來形空他可真是恰如其分之極。


    笑麵佛與賀大家一左一右站在她的兩邊,此時開始感歎:“咱們主公真是個人材。連跳舞都跳得這麽讓人心動……”


    這是笑麵佛說的。


    他既是在說了,賀大家怎麽能不和他一唱一和:“是啊,你說說,咱主公集美貌與智慧與一身,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看見了,都想一貼上去一貼……”


    “蕭家小姑娘啊……”笑麵佛語重心長。“您可不能光站在一邊看著,咱們主公貼的人太多了,日後就沒有你的地方了。”


    賀大家也歎道:“是啊,蕭家小姑娘,你可得主動一些,咱們主公現在是搶手貨。”


    蕭問筠氣呼呼地回頭瞪了兩人一眼,跳下了椅子:“你們想貼就貼,胡說八道什麽?”


    笑麵佛與賀大家同時感慨:“蕭家小姑娘啊。不是咱們不想貼,而是咱們沒那個本錢啊……”


    幾人正在鬥嘴,卻聽堂間又起喧雜之聲。皇帝一聲怒喝:“你們這是幹什麽?”


    屋子裏撲通撲通的膝蓋落地之聲連綿不絕,蕭問筠忍不住,又爬上了椅子去看,便見著平安……現在的坤太子跪在了堂中央,向皇帝道:“父皇,今日兒臣與二弟來此,如此裝扮,實在是事出有因……”


    皇帝臉色略柔和了一些,聲音也不象剛剛那麽冰冷,照蕭問筠的看法。坤太子剛剛回朝,新修的茅坑還有三天香呢,所以,他的話顯然對皇帝還有些作用的:“你倒是說說,到底是什麽事?”


    李景坤拱手道:“兒臣獲得消息,那莽山村作惡的餘孽。潛到了這裏,這才和二弟商量,微服私查,卻沒有想到,父皇您也來了,莫非您也得到了消息?”


    皇帝皺了皺眉:“是麽?”


    李景坤垂首道:“是的……”


    忽地,四周圍那些手持樂器的樂女身形忽地,白色麵紗飄飛之間,如急電驟雨一般地向皇帝等攻了過去,她們拔出了藏在樂器盒子裏的武器,白刃在燈光下散著森森寒意,還沒等蕭問筠反映過來,便見著李景坤身形一晃,便擋在了皇帝的前麵,他對蕭南逸道:“蕭大人,趕快帶著父皇離開。”


    可蕭南逸卻沒有答話,臉上忽現了奇特笑意,他一把抓住皇帝,聲音變得輕脆妖嬈:“金屑郎,被你發現了?”


    這個聲音,蕭問筠自是怎麽都記得的,是那央豔茹的聲音。


    爹爹被她怎麽樣了?


    蕭問筠正在心急,卻聽身邊的人道:“蕭姑娘,我們要去幫助主公了,你就呆在這裏,千萬別出來。”


    還沒等蕭問筠反映過來,兩人就直衝了出去,和那群樂師打在了一處。


    利刃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央豔茹是蕭南逸的容貌,聲音卻嬌柔之極,聽在蕭問筠的耳裏,隻覺怪異之極,隻聽她道:“金屑郎,我的要求,你定是知道的,你說說,你答不答應?”


    李景坤表情極淡,他摘下手上沾著的羽毛,伸指一彈,便把那羽毛彈了出去:“本王最不喜歡別人的要脅。”


    央豔茹聲音沉鬱:“奴家的武功雖不如你,但的刀刃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你說說,我這輕輕一割,能不能割斷他的脖子?”


    蕭問筠在內室裏聽著見到這一切,暗暗奇怪,心想她想平安答應她什麽?平安的身份如今是坤太子了,難道她還妄想著讓平安去東女國當她的王夫麽?這是不可能之事,想必她也明白,那麽,她逼平安答應的,卻又是什麽?


    而這皇帝的表情也太過慎定了,誠然,皇帝是九五之尊,見慣了大場麵,定是有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慎定,可如今可是利刃架在脖子上,從那把刀的鋒利程度來看,它可不管你是不是真龍天子的。


    蕭問筠正想著,卻見那央豔茹手微微一抬,便向皇帝的脖子上割了去,笑道:“看來你不相信這刀口的鋒利……”


    可她語氣一滯,手微停頓了一下,此時,李景坤的身形便倏忽上前,幾個眨眼之中,他一掌擊向了央豔茹,那力量極大,一下子把她的身子往牆板上擊了去,她的身形在牆板上滑落,嘴角流出了鮮血,而皇帝,卻被笑麵佛和賀大家扶著,保護了起來。


    央豔茹倚在牆壁上,眼睛直直的:“你給皇帝穿了什麽?”


    李景坤笑了笑:“一幅鎧甲而已,一幅連脖子都可以護著的鎧甲,說實在的,本王還怕你使毒的,但想著你初登大位,還有權勢地位沒有享盡,想來也不會這麽失策,用那會暴露自己身份的毒物,以引得天朝出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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