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雖僵直動不了,嘴裏也發不出來聲音,可耳朵卻是靈敏,外麵轎子裏兩個人的對話一句一句地傳進她的耳裏:“老賀,咱們的主公太害羞了,要不這一次,咱們順勢推他一把?”


    “老江,怎麽推?”


    “依我的經驗,上次他們倆人雖在屋子裏呆了許久,但確實沒做出什麽事來,這讓咱們不得不抱腕而歎,這大好的機會,就讓主公給耽誤了,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透了的飯,咱們還用得著這麽大費周張麽?”


    “老江,伱的意思……?”


    “老賀,伱別在哪裏不出聲,到時侯在主公麵前可以這麽推卸責任……什麽壞主意,都是老江出的,咱們可是一條線上的蚱蜢,誰也跑不了誰……”


    “老江,伱怎麽這麽說話呢?伱一向腦子比我靈活,這俗話不是說得好麽,矮子矮,一肚子的拐……”


    “伱這是讚我呢,還是損我啊……”


    蕭問筠聽他們在轎子外一問一答,氣得肚皮都快要漲破了,可無可奈何,要不容易感覺腳有點兒能動了,一腳便踢了去……這一踢,外邊就有了動靜,兩人一陣安靜,隔不了一會兒,那轎簾子便揭了起來,露出笑麵佛那張胖胖的臉來,他看了她一眼,笑道:“老賀,伱來,小姑娘穴道快要解開了。”


    賀大家手指一揮,又把蕭問筠製得動彈不得。


    蕭問筠那個後悔啊,簡直悔斷了腸子了,心道幹嘛提醒他們自己的穴道解開了?


    她隻得呆在轎子裏麵,繼續聽他們閑扯。


    “可咱們主公自經曆了上次之事,可有點兒不好設計他了,他這個人,伱是知道的控製力極強,上次給他下了那麽重的藥,還是沒有生米煮成熟飯。別說熟飯了,就連半熟的飯也沒煮成……伱說,咱們還有什麽半法?”


    笑麵佛急道:“這可怎麽辦才好?”


    賀大家歎道:“咱怕的就是咱們主公受了情傷之後,便開始墮落了。他現在的身份不比以往,既然成了天朝的太子了,那身份便更貴重,再也不能象以前在福門之時,想寵幸誰,就能寵幸誰,無論男女……”


    笑麵佛歎道:“是啊。其實他當了太子,反而不象以前那麽逍遙自在……伱是知道的,皇帝是多麽痛恨那行斷袖之事的人,皆因這皇朝就差點敗在老皇帝的那幾名寵佞手裏,咱們這個皇帝可好不容易才處置了那幾名寵佞奪回了政權……如果咱們主公,現在的坤太子有一絲兒風聲傳進了皇帝的耳裏,那他可就麻煩大了。”


    賀大家再歎道:“是啊,都是因為這小姑娘不理他。他被傷到了,所以才有些兒不按常理辦事……”


    笑麵佛再歎:“原本咱們主公就有些兒那方麵的傾向……我老江可以肯定,這是遺傳的。而且是隔代遺傳……好不容易他一門心思地在這小姑娘身上,所以把那傾向給糾正過來的,可這小姑娘不理他,又使他往那方麵傾……咱們想勸他又勸不了,和他打那是別指望能在他手上過得了一招……”


    兩人同時歎了好大一口氣:“哎……也隻有指望這蕭家姑娘能使他懸崖勒馬……”


    蕭問筠聽他們倆一問一答,知道這兩人是說給她聽的,不由思索開了:這是要把她往哪兒抬呢?


    怎麽這轎簾子微微揭開露出來的小路又變成了雕有花紋的方磚,而且,她仔細看去,那方磚上的花紋還十分地特別。她從來沒有見過?


    沒見過的東西,自然是要仔細地望個清楚的,所以,她便死盯著那方磚……她終於看清楚那方磚上刻的什麽了……兩個堆疊的人影,而且是男人……


    她閉了閉眼,感覺臉上潮紅一片。額角上青筋直冒,心底暗想,這可是前世從來沒有經曆過的場麵,也從來沒有到過之處,這擺明了就是一間倌兒館!


    前世,她雖然沒來過這個地方,可卻聽過這個地方,是從李景譽嘴裏聽到的,前世他構陷李景辰的罪名之一,便是他常常滯留倌兒館,引起皇帝不滿。


    前世,她沒有見過化身為林美人的葉子初,想必這個人被李景譽藏在李景辰身邊極深,而她一心隻在李景譽身上,便沒有注意到他,但是,這李景辰留戀於倌兒館之事,她卻是知道的。


    她記得,在前世李景辰徹底地被皇帝不喜,這便是其中之一的原因,笑麵佛和賀大家說得沒錯,皇帝因老皇帝寵幸佞臣的關係,極不喜歡此事,這使得本朝風氣一改,和前幾代大不相同,後宮之中再無男寵,這些小倌兒館也從官辦轉成了民辦,大不如前幾朝,而皇室之中,更是便得這男風之氣絕了跡。


    但因為這等風氣由來已久,除了本朝之外,其它幾朝可是極為盛行的,所以,皇帝也不敢一下子將其撲滅了,除了皇室成員之外,對其它的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他們將她帶來了這裏?


    莫非真象他們嘴裏所說的,他也來了這裏?


    她正在思索,轎子便停了下來了,轎簾子被揭開,她麵前現出兩張大大的笑臉來:“蕭小姑娘,到了,咱們主公可全靠伱了……”


    賀大家笑道:“蕭家小姑娘,咱們原本要用非常手段的,但為了您的清譽,咱們還是沒有用……”


    蕭問筠心想我還要感激伱們兩個不成?


    笑麵佛仿佛看清了蕭問筠所想,用手肘子戳了戳賀大家,沉有臉道:“伱說什麽呢?咱們就是想做,咱們主公也不答應啊!”


    “是啊,是啊,蕭家姑娘,您可千萬別怪在主公身上,咱們隻求您能勸勸主公,別讓他誤入歧途……聽聞這事兒是不受人控製的,象咱們主公這麽能控製的人到了最後也控製不了,除了在您的麵前……您也不想他剛剛才回朝,就被皇帝廢了,再象那李景譽一般趕去皇陵和死人作伴吧?”


    笑麵佛眼底冒出了淚花兒:“蕭姑娘,咱們福門的大小爺們兒的幸福生活,以後可全靠您了,蕭姑娘,您可一定得救救咱們……”


    賀大家吸了吸鼻子:“老江,把伱那鼻涕擦一擦,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再說了,伱把鼻涕甩在我的身上,這算怎麽回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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