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斜斜地倚在矮榻之上,手裏麵拿著一本攤開的書,良久都沒有翻動一下了,她抬頭望著窗外,樹梢之上一輪明月斜斜地掛著,仿佛要從枝頭跌了下來,窗戶半敞著,吹進花園裏傳來的陣陣花香,他喜歡花,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便命人在這殿裏擺上了許多的盆栽花兒……她怕他不喜歡折下來的花……


    如蝴蝶羽翅一般的三色堇,粉如煙霧的五色菊,繽紛炫麗的掛竹香,用蓮紋嵌螺鈿盤子盛著,擺在這殿裏的角角落落,使得滿室都是花香。


    她隻想多留他一會兒,使他能除卻了眼底的防備與戒心。


    隻可惜,這麽做,隻換得了他一句,這些花兒開在外邊還是好些。


    皇後輕輕放下手裏的書,暗暗地歎了口氣,眼眸轉向窗欞,心底想著,也不知道他今日會不會來?


    她已摒退了殿裏所有侍侯的人。


    可等待卻是那麽的久長,仿佛等了一年又一年。


    她正感失望,卻聽見窗欞一聲脆響,她轉眼望過去,卻見他渾身是水地站在了窗戶邊上,道:“娘娘,可否讓小人進來避上一避?”


    他滿身都是水,如翠羽一般的眉毛掛著晶瑩的水珠,玉雕一般的臉仿佛剛從水裏洗過,更為潔白透亮。


    皇後大驚:“出了什麽事?”


    “小人正在荷花池找尋那件東西,沒曾想皇上偶爾起了興致,命人去荷花池采蓮,小人被皇上派出來的兩名公公盯上了,好不容易甩掉了他們。”他的臉在夜色之下如出穀初陽。


    皇後忙道:“快些進來吧。夜晚風大。可別著涼了。”


    他笑了笑:“娘娘,小人很長時間沒著過涼了。”


    聽了這話,皇後鼻子發酸:“坤兒,都怪本宮不好……”


    這一聲坤兒,讓他有些發怔,隔了半晌才道:“天快亮了,等那兩位公公放鬆了警戒,我才能離開這裏……”他望了望她。“皇宮守衛嚴了許多,皇上又從各處調集了人馬進來,我不能常進宮了……”


    腳皇後有些失落:“不能再來了嗎?你找的東西,可曾找到?”


    “已經找到了,娘娘,為了毀滅證據,他們把這東西丟進了荷花池裏,以為它細小,便不會被發覺,因而這處漏洞才被他們忽視了。”他道。


    皇後取了衣架子上的大氅。給他披到身上,卻要伸直了手臂才能夠到,不由道:“你已經長大了,成了一個糾糾男子漢。而本宮,卻已經老了……”


    她的話讓想躲開她接近的他心底一動,抬頭望去,他看清了她精心梳就的發髻上突勿冒出的那一縷縷銀發,心中不由一酸,到底沒有再避開。任她的手輕輕地撫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身體的緊張皇後如何不清楚,她心底歎氣,鬆開了他:“坤兒,先入內室換身衣服吧,我備了些內侍了服飾在那兒。”


    他點了點頭,正要往內室而去,卻在此時。有宮人在殿門外稟報:“娘娘,平妃娘娘和蕭家姑娘來了……”


    他身形一震,轉過身來:“她來了麽?”


    皇後見他聽了那個名字,雙眼以至整張臉都冒出光來,心中暗歎,他和自己是生疏的,而自己仿佛也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麽,隻有在談起她的時侯,她和他才會略有些話說。


    “坤兒,你先進內堂換身衣服,聽聽蕭家姑娘說些什麽?”隻要能留住他一時半會兒也是好的,皇後心想,既使是用了蕭家姑娘的名義,她怕他就這麽的離去,而她,卻不知道什麽時侯才能再見到他。


    他終於點了點頭,往內堂而去。


    皇後整了整衣衫,緩緩坐於矮榻之上,低聲道:“進來吧。”


    宮婢領著平妃和蕭問筠由兩位公公領著,走進殿門,皇後睜眼一瞧,微皺了皺眉頭:“兩位公公怎麽這麽有空,來了本宮的長秋宮,皇上那兒可是離不了兩位的?”


    隨同平妃和蕭問筠一起來的,正是常福常樂兩名待衛。


    平妃笑道:“姐姐,我們這正來向您複命呢,半途上遇上了兩位公公,說什麽也要送我們一程,說這皇宮裏不太平,他們既是領了皇上的聖旨而來,我們也隻得由著他們了。”


    皇後心中一突,心想這常福常樂是皇上的貼身侍衛,常年都不離身,所司之職更是皇上親自指派,憑著平妃的麵子,又豈能指得動他們,說什麽半途上送他們一程,隻怕是藉口而已,可他們到底要幹什麽,她卻一點兒也猜不出來。


    常福常樂眼睜睜地看著從池塘裏躍出來的那一位被他們幾追幾趕地失去了蹤影,他們直覺上那一位定是藏到了長秋宮了,但到底怎麽來的,他們卻半點兒也不知道,半途上遇上了平妃和蕭家姑娘,他們便找借口跟來了,他們自是弄得懂皇後眼中的懷疑之色的,但卻有苦也說不出來,他們能說,皇上興致起來,要他們采蓮,他們便一人拿了竹篙撐船,一人正摘著蓮花……在皇上麵前,他們自是不能采用那些花巧武功來采蓮的……采蓮的人是常樂,他正十指尖尖地把那朵蓮花從蓮莖上折了下來,就見著水底下伸出了一支手……月光下望過去,那隻手清白,透明,讓人想起了水中的鬼啊,嚇得這麽多年心都不曾撲通撲通跳的常樂一個趔趄,嘴裏發出了一聲尖叫啊,那聲尖叫震得荷花葉子都顫抖了兩下子,幸好沒驚動遠處亭子裏的皇上。


    他怔了,一開始沒想到有人那麽大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兒花樣,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手折了那朵蓮花……他顫抖著說出了自己的心聲:有鬼,有水鬼……


    常福與常樂是經曆了許多的風浪,參加過無數的比鬥征戰的,所以。常樂一說出這話。便引得常福不得不信上幾分,他望前一看,隻見那隻蒼白的手摘了那朵蓮花後並不馬上縮進水裏,反而把那蓮花用食指為中心打了一個轉兒,象是在欣賞這朵蓮花一般,這種行為,更加地讓常福常樂肯定了這定是隻水鬼,而且確確實實是隻水鬼的感覺。


    試問他們是皇上身邊的絕頂高手。在江湖上,在朝廷中,那隱隱的名聲能把人嚇死,試問有誰膽敢在他們麵前躲在水底摘朵蓮花嚇人?且這麽無聊?


    除了水鬼。


    隻是陰間的水鬼才會不知道他們的名氣,陽間的人膽敢這麽做的已經死了!


    武功絕頂高的高手,還是怕鬼的。


    更何況他們仔細地辨別過,這個人沒有氣息,他們感覺不到一絲兒的氣息!


    所以,一開始兩人並沒有動,心底很有幾分驚怕……他們活了好幾十年了。手底下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了,冤屈的更不計其數,就不興有那麽一兩個冤情特別大的變成了厲鬼來找他們算帳?


    人在緊急關頭,總是有幾分懺悔之意的。所以,兩人開始後悔了,常福更是想,鬼啊鬼,你別找我們這些小人物啊,我們的行動都是由皇上下的命令。您要找就找他啊!


    當然,這隻是他心底的想法,如果真正有了什麽事,他們對皇上還是忠心耿耿那是不用說的!


    直至那朵蓮花由人手舉著,冉冉從水中升起,月光照射之下,那手連著黑色的衫袖。修長的身材,蒙著麵巾的俊美容顏輪廊……為何給他們這種感覺呢,因為那為水浸濕的那人的眉毛如翠羽一般飛揚,使兩人同時有了種感覺,這人有世上最美的眉毛,最重要的是,他們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了。


    是在皇上的殿裏麵躲在桌子底下偷吃糕點,還吃得津津有味的人!


    這一次,他又故伎重演,居然搶摘蓮花嚇死個人!、


    常福與常樂對望一眼,兩人都看清了對方眼裏的決心:絕對不能讓他再跑掉了,再跑掉咱們兩人不用做人了!


    兩人欲撲……


    可那人卻將手裏的蓮花遞向常樂,很是好心地道:“給你。”


    常樂怔了,那一撲就沒撲成。


    常福也怔了,也跟著常樂被撲成。


    當然,常樂也沒接他遞過來的蓮花。


    那人便手一投,那朵蓮花臨空飛起,非常合適地插在了常樂的發髻之上,常樂今日梳了一個好髻,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兒都不亂,所以那朵蓮花插在他的頭上,巍巍顫顫的,粉紅,嬌嫩,把他那張老臉映得詫紫嫣紅,憑添了幾分嬌嫩,很是精彩……當然,這實際上隻是常福的想象。


    此時的常樂,多麽象青倌兒頭一次出來迎客,被客人點了,於是頭上要插朵花兒來表明名花有主啊,常福望著常樂,心底不由自主地要這麽想,而且要端正了張老臉滿臉嚴肅,不露出一絲兒的笑意來以傷害了兄弟多年的情感。


    有多少年了,咱們兩老身邊沒有被人這麽接近過了?更別說在頭上給插朵嬌豔之極的花兒來戲弄了!


    不,是調戲!


    常福和常樂同時想到了街上紈絝子弟戲弄民間女子時的情狀。


    常福望著對麵那位從水底冒出來的男子,一時全忘卻了要撲了上去動手了。


    他們不動手,那男子可不等人,他們隻見他翠羽一般的眉毛飛揚了起來,腳一踮,就往荷池深處飛馳而去。


    常福和常樂這個時侯才徹底驚醒過來,常樂把頭上的荷花扯了下來,恨恨地丟在了船上,咬牙切齒:“今日老夫如追不到他,老夫以死謝罪!”


    所以,兩人跟著此人在皇宮內打了好大一個圈,有好幾次,那人尋隙兒想躍過皇城牆頭,都被兩人給攔了下來了,可惜的是,兩人始終沒有追上他,隻知道他往長秋宮方向來了。


    因此,兩人這才出現在了長秋宮這裏。


    兩人皆想,長秋宮除了皇後的寢殿之外,別處他們可都搜過了,依這人膽大包天敢在皇上麵前吃糕點的行為來看,他如果藏在皇後的寢宮。飲個把茶也算不了什麽事!


    蕭問筠與平妃可不知道兩人在想什麽。他們突勿而來,打著皇上的名義將她們一路保護來到了長秋宮,使得蕭問筠心底七上八下的,心想莫非老爹又出了什麽事?


    她這麽想著,望著兩位公公的眼神就有些探究之意了,其實她沒有往常樂頭頂上望的,可常樂不自覺地就用手摸了摸頭……那朵荷花是不是還有葉子殘留在頭上?給了麵前的丫頭不切實際的聯想,頭上是不是插過一朵花呢……繼而傳揚開去。到了皇上的麵前,使得皇上對咱們徹底失去信心?


    他開始擔憂起來。


    幸好蕭問筠把視線從他們身上移開了,轉身向皇後道:“娘娘,民女深夜至此,實在是與平妃娘娘有些內情想向皇後娘娘稟報。”


    皇後瞧了兩位公公一眼,見他們如木樁子一般地站在麵前,隻得主動提醒:“兩位公公,皇上那兒想必等著兩位公公?”


    常福和常樂這才朝皇後拱了拱手,朝殿門外走了去,直走到殿門外邊。又象兩根木頭樁子一般地一左一右立在了殿門口了。


    皇後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這兩人是怎麽啦?既是沒有帶著聖旨而來,又不說明是什麽事,為何滯留於長秋宮不出去了呢?


    這太讓人費解了。


    大殿裏麵。蕭問筠和平妃把審素巧得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向皇後稟報了,又將那張撕下來的醫錄遞給皇後看,皇後見了,一下子從坐位上站了起來:“本宮多年前就想找尋永妃病亡的證據,可他們手腳極為幹淨,半絲兒的破綻都沒有。人證加物證都已被他們消滅幹淨,卻沒有想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終讓本宮拿到了這罪證!”


    蕭問筠見她神情激動,忙道:“皇後娘娘,您先別著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才是。”


    平妃聽了她的話,又見她與年齡不相稱的沉穩,不由暗暗點頭,也上前勸了皇後:“娘娘,此物雖是實證,但到底隔了多年,這上麵所說的實物火烷布等,想必已被人毀了,其它的實證,比如說那黴菌從何而來,又是怎麽到了永妃的肺部,都沒有實證,雖說這醫錄上所述一切,的確與三位皇兒的死有關,但要確實罪證,還得詳加考證才是……皇上一向講求實證的,如果這樣冒冒然遞了上去,隻怕會重蹈多年前的覆轍!”


    皇後聽了她的話,抬頭望著遠處紅牆碧瓦:“你說得沒錯,拿到了這樣東西,隻不過確定了本宮的判斷而已,要使其它人相信,隻怕不能!”她聲音變利,“可本宮已經不能等了!本宮等了這麽多年,每天晚上,都聽得到皇兒們的哀嚎!他們在質問本宮,為什麽不幫他們報仇,為什麽使他們得不到安息!”


    平妃聽了這話,臉色也變得哀傷起來,她默默地垂下了頭:“姐姐,您要小心行事才是。”


    蕭問筠在一旁見了平妃身軀搖搖欲墜,傷痛之極的模樣,心底暗暗奇怪:為何平妃娘娘看起來比皇後更為傷心?


    她來不及他想,卻見一瞬間,平妃已然平複了心情,朝皇後道:“姐姐,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要好好的商量啊。”


    皇後轉過頭來,點了點頭:“不錯,咱們要一舉中的,使他們逃無可逃!”


    說到後麵,她已經是從牙縫裏冒出些聲音來了。


    蕭問筠實在忍不住,顧不了禮儀,上前道:“兩位娘娘要怎麽做呢?”


    皇後卻是轉頭望了她一眼,柔聲道:“餘下的事,你便別擔心了,你隻在宮裏等著便行了!”


    自發生燭陰事件以來,蕭問筠便被留在了宮裏,這樣的情形,讓她束手無策,每日裏便在等待中度過,害怕這一世又落得前一世的下場,好不容易從素巧嘴裏得到了罪證,她不想再等了,於是上前道:“娘娘,此事事關我們蕭家,或許民女也能幫得上忙?”


    皇後搖了搖頭:“你所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其餘的,就讓本宮接手,你放心,本宮一定會幫蕭侯爺討還一個公道!”


    蕭問筠失望地應了一聲是。


    平妃見夜色晚了,便對蕭問筠道:“我們先回去等著,皇後也該休息了。”


    兩人站起身來向皇後告辭。


    皇後點了點頭,任他們離去。正要轉身。卻發現案幾之上不知何時放了一個紙條,她一怔,看清上麵寫著的字,心知是避往內室的那人所寫,忙叫住了蕭問筠:“筠兒,你且留下來,本宮有話要說。”


    蕭問筠愕然回過頭來,朝皇後望了過去。見她臉上神情急迫,也不知道因為何事?


    平妃見此,便拂了拂禮,獨自一個人去了。


    蕭問筠轉身朝皇後行禮,奇道:“娘娘,還有什麽要囑咐民女的嗎?”


    皇後卻是答非所問,皺起了眉頭,歎道:“本宮如今能信任的人,也隻有你了,有樣東西。要你親自送往寧德門前,交給外麵的公公,你可願意?”


    蕭問筠有些愕然:“能為娘娘效勞,民女當然願意。娘娘可以告訴民女,是什麽東西麽?”


    皇後眼神有些變幻:“本宮近日身體雖好了許多,但總感覺有些不適,自上次你拿了些藥來,本宮試過之後,更是感覺好了許多。本宮於是叫人辯別了其中的藥物,寫出了方子,拿到宮外去配,你也知道如今宮內的形勢的,本宮能相信的人,也隻有你了,你幫本宮將方子送到養心門前。交給那裏的公公,他拿了自會去配的。”


    蕭問筠聽見是這麽重要的事,麵容也不由端嚴起來,拂禮道:“娘娘,民女必不負所望。”


    皇後道:“你坐本宮的鑾轎去吧,如此一來,便沒有人膽攔你了。”


    蕭問筠心中奇怪,心想何必如此大費周張?但皇後既下了懿旨了,她也不便多說,便接過皇後手裏的那張單子,坐了鑾轎,往養心門而去。


    。。。。。。


    景德殿內,李景譽一下子站起身來:“你說的屬實?皇後真叫蕭家的坐了鑾轎出去了?”


    那侍衛答道:“不錯,奴才使人將長秋宮時時刻刻地盯著,一直尋找著殿下想要的那個機會,所以那轎子一出長秋宮,屬下便趕來告訴殿下。”


    李景譽哈哈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真是天助我也,本王這邊才布置好,便有個天大的機會讓本王得以成功!終於到了收網的時侯了!”轉頭道,“那人昨晚潛進內宮,被你們逼於皇宮避靜之處?”


    那侍衛答道:“不錯,那人聽信了殿下使人暗暗傳出去的消息,終於忍不住了,潛進了宮來,屬下聽了您的吩咐,四處造勢,使他躲在了荷寧宛內!”


    李景譽為沉思道:“荷寧宛離養心門不遠,你便控製好時間,將他趕到養心門!”他抬起頭來,不期然地望見了擺放於桌子一角處的那青竹刺繡,想起她也是喜歡竹的,裙角襟邊到處都繡得有竹,不由有幾分不舍,心道,再給她一次機會罷?


    如果她能懂得實務,那麽,他張開的這張大網便給蕭家留下一線生機?


    她是他頭一個想要心軟放過的人,無論她怎麽樣的待他。


    他想將她收在身邊,他和她在一起,定會珠聯璧合。


    他獨自一人在這世上拚殺,是需要她在身邊提點的,而她,在他的身邊久了,終會被他收伏,就如吉馨竺等許多的女人一樣!她會成為他身邊最鮮亮的那片綠葉,和自己相得益彰,互為倚靠!


    母妃說過,得不到手的東西寧願毀了,也不能讓其落在它人的手裏,可不知道為何,他一想起要將蕭府毀了,心底便隱隱的痛!


    這是他唯一想要留下來的!


    他告訴自己,他的身邊會需要這麽一個人,而蕭問筠會是那個人,他能夠掌控一切,那麽,這個女人一定也會轉變她的想法!


    他一眼掃到了桌子上放著的《哭孝傳》,上前去,把那折子書拿在了手裏,轉身對那侍衛道:“開始吧!”


    那侍衛急忙行禮,往門外走去,自去招集布置人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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