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感歎,一邊急匆匆地行了一禮:“四殿下,民女就不打擾您研究鬥雞眼兒了,民女告辭……”


    行完禮,她便往花叢小徑急急忙忙地跑了去!


    李景乾手指夾了根新的青菜蟲,揚聲道:“喂,你別走啊,小王還沒弄清楚你那鬥雞眼兒是怎麽鬥的呢!”


    蕭問筠一直跑到了小徑深處,這才停了下來喘氣,恨恨地想,這小鬼,每次見了他都沒什麽好事!她不由想起他最後那些話,怎麽她會感覺,他在提醒自己什麽?


    不,不會的,他能提醒自己什麽?


    她一邊往皇後的長秋宮而去,一邊卻不由自主地回想他所說的話,溯本求源,他所說的意思便是溯本求源!她抬起頭來,卻望見素巧正巧走下了台階,腦中忽地一亮,心想自己怎麽糊塗了,皇後娘娘的病,即是素巧和那景德宮的那位弄出來的,那麽解藥,就應該隻有她們有,既使沒有,但如果有了毒藥的配方,總能找得出病症的!


    這溯本求源的意思就是如此!找出病根,才能解決問題!


    那麽要找的人,就是劉貴妃了?


    她不由豁然開朗,心想自己這些日子糾纏於把李景譽弄得人財兩失,竟失去了往日的判斷,至於這四皇子的警告,她認為這是他瞎貓遇上了死耗子,是因為自己聯想豐富,所以才一通百通的!


    因而這青菜蟲之仇,連帶著以前的糖鎧甲之仇,都不能不報!


    。。。。


    李景乾把手裏的青菜蟲拋在了地上,上前踩了兩腳。把蟲子踩死了。臉上的笑意收斂,悠悠地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


    秦慕唐穿著皇家侍衛的服飾,站在他的身邊,皺眉:“依屬下看,您這種提醒的方法太特別了,連屬下都弄不明白,您這是在幫她啊,還是在報以前被看光的一箭之仇。其實,四殿下,咱們八尺男兒麽,露個把體不算什麽的,看了去就看了去吧,用不著老是耿耿於懷!”


    李景乾心想他這是安慰自己還是在氣自己啊!誰是主子,誰是屬下啊!


    他哈哈哈地幹笑兩聲,拍了拍秦慕唐的肩膀:“你說得不錯,是我太過計較了,看來。本王的確要把這件事放下才行!”


    秦慕唐臉有欣慰之色,拱手:“四殿下,您這番做為,才是屬下心目中那至高無尚的主子啊!”


    李景乾嘴角抽了一抽:“好說好說!對了。秦家莊進展還順利麽?”


    秦慕唐這才真正地端正了臉色:“上次他簽訂挈約的時侯,屬下派人埋下的那一塊大礦石,是好不容易從青海的官家金礦偷運來的,加上蕭家事先派人散了些小礦石在四處,倒也將此事瞞騙了過去,但如今他開始開采了。蕭家的雖每日派人散些小礦石去那挖開之處,但長此以往,隻怕瞞不了多久,遲早會被那一位發覺!”他伸出三根指頭,擺了擺,“因而,屬下便再派人從官方的金礦帶了些真正的礦石來。正在路上呢!”


    李景乾臉有憂色:“我那三哥是最為多疑的,如今也隻能盡量爭取時間了,隻期望這假礦山把他拖得越久越好,劉氏一族在朝內日漸坐大,已控製住了各處緊要部門,如果找不出真憑實據,父皇是不會輕易相信我們的。”


    秦慕唐點了點頭:“隻期望有蕭家的幫助,能從內部攻破才好。”


    李景乾道:“咱們前幾日才得到確切消息,蕭家的每日暗暗領了人進長秋宮,竟是因為母後出了那麽大的事!可見景德宮的人做事是滴水不漏,半點兒痕跡都沒有,所以,我們更要小心行事才行!”


    秦慕唐道:“屬下依照您的吩咐,查看了以往的醫注錄,十多年前,永妃也是這樣無聲無息地死了的,也象皇後這樣,開始的幾年每睡必有夢魘,導至精神萎靡,因而身體漸漸瘦弱,禦醫查不出什麽病症來,看來,這種害人伎倆由來已久。”


    李景乾道:“所以,我們更要小心行事才行!讓本王好奇的是,這宮內連本王想盡了辦法都不能查覺的事,那蕭家妹妹是怎麽知道了的?”


    秦慕唐道:“聽聞是因為上次她進宮,把一頂皇後賞賜的金冠給弄散了,宮人們四處拾撿那散落在地的珠子,這才發現了床底的機關的!”


    李景乾笑了笑:“這蕭家妹妹的確是個有福氣的人,在床底下安了機關的人,哪會這麽容易讓人發覺?可她就是發覺了!”


    秦慕唐想起她敲詐自己時的心狠手辣,暗暗地道,她和你一樣,都慣會裝瘋賣傻……


    秦慕唐臉上現了一絲憂色:“四殿下,如今情況緊急,我們要怎麽幫助蕭家的?”


    李景乾道:“本王自有辦法!”


    秦慕唐有些不放心,對他望了又望:“四殿下,您可別再使用如此特殊的手段了,屬下怕到了最後,蕭家妹妹會將您恨到骨子裏去!”


    李景乾興致勃勃:“小王會怕人恨麽,小王就是要招她恨!”


    秦慕唐默默地想:看來這兩位是往冤家的路上越走越遠了啊!


    。。。。。


    蕭問筠回到蕭府,越想越感覺從劉貴妃那裏入手怕是最好的辦法,於是等蕭南逸一回府,便去了他那院子裏,想打聽些以往的舊事出來,哪裏知道這一問,便給她問出了一件大事。


    “爹爹,你說的是真的,娘親以前還擅長醫術?”


    蕭南逸陷入了回憶之中:“筠兒,你娘親是天底下最聰慧的女子,雖然長於深閨,可卻遍覽群書,幾乎是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岐黃之術,想當年,那永妃生病,宮裏麵所有的禦醫都找不出她的病因,適逢你娘被皇後招進宮內,閑談之中得知了永妃生病,於是給她疹斷,這才發現她原來是中了毒!”


    蕭問筠奇道:“那到了最後,永妃的病有沒有治好?”


    蕭南逸搖了搖頭:“可惜的是,永妃身上的毒已入五髒六肺,不能病治了。”


    蕭問筠心裏一跳,思索了良久才道:“爹爹,永妃入宮的年份,和如今的劉貴妃是不是差不多的?”


    “這宮裏頭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但聽人說,那永妃和劉貴妃還有遠房表親的關係呢,所以永妃去逝,聽聞當年劉貴妃也大病了一場,一直要求皇上查徹凶手,但那毒中得無聲無息的,無處可查,這件事便隻有不了了之了。”


    這景德宮的那位害的人還不止一個?而且用的都是同樣的手段!


    那麽,是不是可以往十多年前的事上尋找突破,打破現如今這個僵局呢?


    蕭問筠暗暗地想,如果這樣的話,倒真需要一個宮裏麵能行走得開的人做為幫手,她腦裏浮現出李景辰的形象,卻一下子將他否決了,此事滋事體大,他身邊的人也不幹淨,但他那樣的性子,牽涉的又是他的母後,他怎麽能控製脾氣,不露出破綻來?


    不知道怎麽的,她腦海裏忽地浮現了李景乾那笑嘻嘻地拿著青菜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動的形象,忙搖了搖頭,這個小鬼,見了他要躲得遠遠的才是,怎麽還想著請他幫忙去了?


    蕭問筠長久的沉默讓蕭南逸很煩惱:“筠兒,你又在想些什麽?”


    蕭問筠忙笑道:“爹爹,沒有什麽,您別擔心。”


    “筠兒,你做的那個夢,但畢竟也隻是夢而已,老天爺托夢給你,就是讓你能避免那夢中的情形,如今這事情還不是沒有發生麽?”蕭南逸道。


    “可皇後娘娘如果真如夢中一樣,爹爹,夢中的一切便又會靈驗!”蕭問筠臉上憂色更甚。


    “不會的,皇後娘娘這些日子身體已然大好了,昨兒個上朝,皇上還因此龍顏大悅,下了聖旨釋放死囚,替娘娘積德祈福呢!”


    蕭問筠暗想,你哪裏知道,這不過是回光反照而已,如果不找出病因,皇後還是會落得和前世一樣的結局,蕭府又會麵臨大禍。


    如果李景乾真的願意幫助自己,那麽倒是可以暫且放下他和自己的恩怨情仇的!


    等此事過後,危機化解了,但找他算總帳不就成了?


    可她感覺一籌莫展,要怎麽讓這從小在油裏泡大,從裏至外都滑不溜手的李景乾能幫助到自己呢?


    他可不比那素巧,哄一哄,嚇一嚇就成了的。


    她不知道的是,宮裏麵的李景乾也正思考著這個問題,有什麽辦法,能在既捉弄到蕭問筠的同時,又能不動生色地幫她一把呢?


    蕭南逸見蕭問筠半晌都沒有出聲了,心裏更擔憂了:“筠兒,你如果想夢裏的情景不現,離那平安遠一點兒就行了,依我看,你夢裏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蕭問筠斜了一他一眼:“爹,這不關平安什麽事,對方要找借口,怎麽都會找得到的,他們既是從我身上找不到借口了,說不定會從您身上尋找,您可得警醒一些才是。”


    蕭南逸無可奈何,更增添了一定要請暗地裏請殺手來解決掉平安的決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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