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陌看了眼張景融,然後兩人又齊齊看向門外,這時候當然知道是誰來了,兩人齊齊起身去門口相迎。來的當然還是那個大熟人,滯留在連城的晉王李留山。


    “拜見晉王爺。”


    “老十啊,你總是這麽好虛禮,咱們兄弟間還拜來拜去的做什麽。”說完李留山就扶起了兩人,又毫不客氣地找了個位子坐下,坐下後見兩人看著他發愣,又連忙指了指椅子說:“都坐吧,難道我抬頭看著你們倆說話不成。”


    謝了座,於青陌和張景融坐下,等待著李留山說話,這位今天來這裏肯定有什麽事。這麽些日子過去,李留山很少登門,可能真是那天她的態度把李留山給憋屈死了。


    “你們倆這赤眼溜光地看著我做什麽,是衛廣將軍有事托我來的,據說是看了你們那什麽計劃,覺得大有可為。景融也是知道的,這衛廣將軍好張揚,折子都送到皇兄那去了,皇兄就差我來問問,看看這事可不可行。如果合適,將來預備在軍中也辦,所謂練兵不怠一日嘛。”李留山也奇怪,這於青陌嫁人後,怎麽腦子裏的奇思妙想越來越多了。


    這話說完後,張景融的臉上有點奇怪的表情,過了會兒才說:“光置地就得千畝之上,加上動土興木,以及諸多能工巧匠,外加各種設施,粗算下來至少得二十餘萬兩銀子。計劃書上的成本預估是指邊建邊開放,用收入填支出,軍中的自然不能開放,這要是裝備全軍就是一筆巨額的銀錢支出。”


    “要這麽大的支出?”二十餘萬兩不多,千餘畝地也不多,關鍵是當朝總共四十九洲,一洲一支守備軍,常備軍大約十萬人,預備軍二十萬,開支本身就非常大。要真是上這個項目,至少得投入千萬兩,當然就像張景融說的那樣難以實現了。


    朝廷也沒有餘糧啊,這多少年的帳打下來,國庫也虛,這些年也將將是收支均衡,要猛地拿千萬兩置辦這個,太奢侈了。


    於青陌這時候則在想另外一件事,非常大膽的一個念頭翻湧了上來,既然朝廷這小小的橄欖枝有伸過來的苗頭,那麽不妨與虎謀個皮。隻是現在事都還沒影,謀皮也不太現實,所以這事還得壓一壓再說。


    “王爺,我倒是有個想法,先拿連洲試點如何。張家曆來就和軍中多有合作,這回不妨再合作一次,不過這事成不成還兩說,所以得先試著看看。我們都沒有經驗,隻好摸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她主要是覺得有錢掙真好,她忽然發現自己很適合八個字,那就是貪財好色、怕死安生,然後再加個橫批湊成一副對聯,橫批應該叫“蘿莉凶猛”。


    其實,於青陌之所以現在對掙錢這麽熱衷,主要是張景融不能再給她安全感了,這世界不論古今永遠都是這樣,當男人再也不能帶來安全感的時候,那麽錢就會排到第一位來。有道是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啊!


    俗話不是說得好嗎,靠山山倒,靠水水幹,靠爹娘爹娘會老,這世上靠自己最好。


    “這提議倒是不錯,我回去寫個折子遞到京裏去,問問上意才是正經的。”正事到此說完,李留山就直直地看著於青陌,對於她稱自己為王爺,他已經是無力改變了,隻好由她去了。想到這些,他就有種無力感。


    而張景融呢,心裏不由得忿憤,當著他的麵看自個兒的太太,任誰也不能有好臉色,他咳嗽了兩聲說:“王爺,這請靈回京之事,當在年前完成才好,歸宗歸宗,總該在年前辦好,讓連洲王進了祖墳才好,要不然漂泊在外,連洲王在天之靈也難得安生啊!”


    掃了張景融一眼,李留山哪能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這是明擺著在趕自己唄:“請靈歸宗之事,由昌明郡王去辦,皇兄特地指派我留在這,一是連洲王死因未明,二是這伏擊競技之事皇兄也交待下來了,我現在是想走也脫不開身了。”


    李留山嘿嘿一笑,心說我的理由光明正大,咱還就留這了,有本事你咬我一口啊!雖然明白自己和於青陌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但是能讓張景融不痛快,他還是非常非常樂意的。


    就這麽著,晉王留在了連城。而遊樂園的建設也終於開始動起來了,直到這時候,於青陌才得了工夫去看遊樂園究竟已經到什麽程度了,因為還沒有開始上玩樂器材,隻是在整場地,她也一直覺得自己沒必要去看。


    等到了遊樂場的工地,她眼就直了:“張……張景融,你別告訴我這我眼睛能看到的山你全都買下來了。”


    遠遠看去,很多山都開了黃黃的土方,那是因為她的設計裏有地道,而且也要建行道,所以一眼望去,能看到的山上全是黃土。這讓她有種罪惡感,她這算不算在毀山毀林,不察覺的她竟然就成了千秋罪人。


    “山有四十餘,大小不一,河流兩條,平地灘塗約四百餘畝,細的你得問管事,我也隻是略略問過而已。”對於她震撼的眼神,張景融很有成就感,總算覺得自己做了件讓她在吃一驚的事。現在他就像個孩子一樣,特興奮,恨不得後著她的衣角,興奮地討表揚。


    “小青,小青……你來這裏怎麽了不叫上我,這裏多危險啊,到處都是山石,萬一滾落了有我在你身邊也能保護你呀。”自從那晚過後,於敏君也很少出現,估摸著那晚對她的打擊也不小。但是於青陌也發現了,她和這位姐姐還真有一點相同,那就是同樣的小強,屬於打不死堅強,打死了也要濺牆的。


    她也看開了,這姐姐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吧,能把張景融這假道學先生掰彎了是於敏君的能耐,掰不直也是於敏君自己找不痛快。隻要她能依著眼前的日子好好過下去,她也無所謂於敏君的處處爭搶。


    “姐姐,你小心點,這裏山路崎嶇,你這樣一路奔來看我,萬一有個差池,我可是會傷心的。”


    話一說完,於敏君眼眶又紅了,淚眼汪汪地摟了摟於青陌說:“還是小青最好了,這世上隻有小青不會傷我,永遠信我。”


    “是啊,你是我姐姐嘛,我不信你信誰呀。”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在嘲諷地想:同血同源的姐妹都不能信了,也難怪夫妻不能同心嘛。


    “唔……小青,我的小青,我最最好的小青,最最可愛、最最美麗、最最善良、最最純潔的小青,誰不信我都沒關係,隻要你信我就行了。”於敏君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眼睛卻在看著張景融,麵上一笑又迅速隱去,似乎是在對張景融表示什麽。


    張景融笑著瞟了一眼,並不說什麽,隻是臉上的笑明顯帶著和於青陌心裏活動一樣的表情——嘲諷,隻是一個在心裏,一個隱隱約約地表現出來了而已。


    “姐姐,以後這裏交給你怎麽樣。”為了省得於敏君來打主意,她現提了,反正張景融不會同意,免得她來做這個壞人。


    果然,於敏君聽了是高興得不得了,而張景融涼涼的一句話就把於敏君給擋在了外頭:“青陌,這是張家的家業,你我都做不了主,誰來這管事還得聽族裏的意思。”


    在先前就約定好了,於青陌出的點子,占二成幹股,別的事她不用操心,當然她也不懶得操那份閑心。這麽一來,於敏君看著她是委屈的,看著張景融表現出的則是不爭的:“我也隻是想替小青分憂,既然有張家的長輩們代勞,我當然是不幹這樁事的。景融,我們小青是越來越能幹了,你以後可別有了新人忘舊人喲!都說衣不如新,人不如舊,景融可要記住才是。”


    這話多有意思啊,究竟誰才是新人,誰才是那個舊人呢,這話反複琢磨了許久,於青陌就笑了:“姐姐,我還新著呢,等我舊了再說這事兒吧。再說詩裏有句‘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如果舊人一定要哭啊,我還是永遠做這笑眯眯的新人好。”


    張景融這廝倒是配合得很,說話間就摟上了於青陌的腰肢,神色間縱容無比地說道:“青陌在我眼裏,永如初見。”


    瞪了張景融一眼,但對於他的配合,她還是非常讚賞地點了點頭,笑眯眯地想這孩子還算是上道,至少人前給足了她臉麵,那就足夠了。她虛榮,俗話說得好,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她知道爭著沒什麽用,可偏就不想讓,尤其是衝於敏君,她更不想讓。


    “姐姐,你瞧他,就是這麽見杆就爬的,真是討厭極了。”見於敏君臉色微變,又回過頭來看著張景融說道:“等你變成白胡子老頭兒再來跟我說這話,到時候我還會以為自己是十六歲的豆蔻少女。”


    說完了心裏覺得特痛快,她知道這麽著特幼稚特傻,可女人嘛,總是好逞個口舌之快的,她也不能免俗。


    “爺,太太……”嶽奉生倒是來得及時,正好看熱鬧。不過這熱鬧他也隻敢看了爛在心裏,也不敢到處跟人說八卦去,所以嶽奉生看完後總容易憋得慌。


    “什麽事?”


    “宮裏來了宣旨的公公,正在等著傳旨呢!”


    傳旨?傳什麽旨?(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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