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20號了,PK還有十天結束,真好,繼續求個粉票票,唉,其實天天要票,我自己都鄙視自己……今日不薦歌,天熱人忙,就想貪涼躺著)


    死的那個人姓邱單字一個有餘字,原來取名是為了圖個好兆頭,為了家裏能年年有餘,卻沒料卻年僅四十餘就斷送了性命。滿家子上下哭得昏天黑地,他家婆娘更是哭暈過去又醒轉來繼續哭,而且又再暈過去,如此幾回把家裏上下更是折騰得不輕。


    邱有餘的老娘更是發了狠,拿著把菜刀,就在巷子口的老槐樹下剁,一邊惡狠狠地問候著殺邱有餘的人,一邊宣泄著自己心裏的恨。邱家就這麽個兒子,將來還指望養老送終,這近年下裏,親娘老子還活得好好的,兒子卻先去了,放誰身上也受不了。


    邱老娘畢竟是活了些年月的人,倒不似媳婦兒那樣哭得死去活來,隻是收拾好了家裏的事,又囑咐了邱有餘唯一的兒子邱懷誌打理後事。還是拎著那把菜刀出了門,直到了徐城提刑官衙去:“青天大老爺啊,民婦的兒子死得不明不白,民婦不能讓他就這麽含冤而終啊。青天大老爺……”


    圍觀的人裏三層外三層,把個向來清靜的提刑衙門圍得是水都滴不進,徐城不大,向來也是民風淳樸,十幾年來還真沒出過這樣大的人命案子,上午才出的事兒,下午就鬧得滿城皆知了。


    張景融就在圍觀的人群中擠著,按察使兼提刑司是約定俗成的事,所以這晉連江三洲的刑審提訊,平冤昭雪之事也歸他管轄。這時候正是觀察徐城提刑有無作為的時候,張景融當然不會錯過,連帶著於青陌也被拉著來湊熱鬧。


    她當然是不明就裏的,隻是心裏不由得鄙視起張景融來,這人的趣味真是惡得夠可以,堂堂一個三品大員,竟然愛看這市井熱鬧,還非得擠人堆裏來看不可。按察使是幹什麽的她不清楚,可那天官署裏的大人們來吃飯,她好歹是打聽清楚了一些,按察使是正三品,管是的是吏治和官員考核。


    “景融,這裏好擠!”你就惡趣味吧你,擠得她渾身直發汗,這人平時溫柔體貼得可以,可這時候光顧著看熱鬧,竟然把她給晾在一邊不聞不問了。


    她這一句話,倒是把張景融給喊得回魂了,側臉見她是滿腦袋發汗,臉色也白了些,許是在日頭底下站得太久了。她的臉色,讓張景融有些愧疚,再關心案子的進展,也不能把她放在一邊不管:“青陌,是我不好,讓你受累了。”


    說著話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張景融這人最是執著,一旦對一件事或一個人上了心,就非得究到底裏不可。他對於青陌便也是這樣,好就要好到骨子裏,絕無虛偽做作。雖然彼此在感情和心理上都有所保留,但隻要是說出來的,做得到的,都不曾半點作偽。


    隻見他伸出手,把她拉到了懷中,這樣便替她把人擋開了,手上也沒忘了拿扇子替她輕輕扇著涼風:“青陌,要不……還是先送你回去,我再到這來看吧,看把你累得滿頭大汗。”


    “景融,你到底在看什麽,難道真的在看熱鬧。”她就是熱,再加上她向來的不好看熱鬧,也就從來沒被這麽擠過,有些不適應,倒是沒覺得身體吃不消。


    “傻青陌……”四周人多嘴雜,他也不多作解釋,隻是帶著幾分寵溺地加了個傻字喚她的名字。這一個傻字卻透著無盡的親昵,他搖了搖頭為自己有這感覺而帶著幾分疑惑,不過這時候也不是細思量的時候,他的晃腦袋就把這念頭拋到了腦後。


    這時候四周的百姓忽然安靜了下來,原來提刑衙門前,那位徐城提刑出現了,倒是個瘦削而透著力量的男人,一看就透著正派,倒是和於青陌想像中的差不多。想了想,她問了張景融一個問題:“景融,提刑大,還是城郡大,都是幾品官,他們誰管誰呀?”


    其實她這意思頂明顯,就是你管不管得起,別到時候把自己給搭進去,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何況你張景融還不是龍。


    “倒沒有誰大誰小,一個管理地方政治民生,一個管著查案量刑。從品級上來說,提刑是從七品,城郡是正七品,但提刑和城郡一屬刑部,一屬吏部,所屬不同,也就不存在誰管著誰的事兒。”他輕聲地解釋著,盡量放低聲音不讓周圍的人聽著,這時候也沒人有心思來觀察他們倆。大部分人的眼神和注意力,都放在在了剛出來的徐城提刑身上,而這時徐城提刑也正在說著話。


    “老人家,這是本官份內之職,本官自當竭力還令郎一個明白,絕不讓他做枉死冤魂。凡殺人越貨者,任他官高職大,也大不過當朝律法去。有本官在此,絕不能容汙納垢,定要讓此事昭雪天下,以安亡魂。”這徐城提刑往那兒一站,暗青色官袍,加著黑色烏紗帽,滿臉正氣,說話也是擲地有聲,倒讓在場大部分人的情緒都放安穩了。


    這些話在於青陌聽來也極是漂亮,隻是不知道這人辦起事來是不是像說話一樣漂亮,她這麽想著,雙掰著手指算了算,從品、正品到張景融的官職那兒,應該差著好多階,如果張景融真要管這閑事兒,應該也管得起,不至於惹禍上身吧。


    “景融,那你管得了他們嗎?”


    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張景融這下終於聽出了她是在擔心她,也是他對這事太上心,表現得要管這事似的:“我管的就是他們,再說這事我也隻是走過看看,恰好碰上罷了,那裏會越過管這事。”


    徐城提刑這個人張景融倒是熟知,為人最是清正,初入刑部時就發下豪言,要雪盡天下冤屈。所以,對於徐城提刑,他還是相對比較信任的。


    “不管就好,你可是帶我出來轉轉的,別到時候又盡管著你的公事。再說,請了假可是扣俸銀的,沒道理扣著俸銀還辦差事。”她很計較這事,總覺得皇帝太不厚道,一年到頭無休假,經常加班兒不說,連個帶薪假日都不給。都說皇帝不差餓兵,可當今這位皇帝差起人來,可不管你餓還是飽的。


    這小氣勁的模樣,讓張景融看得直樂,拍了拍她的肩說:“你啊,可別被那些道學們聽了去,要不然往上一捅,咱們可得被那一句一句的話給煩得躲都躲不開。”


    “知道了,跟別人我才不說呢,就是跟爹娘也不說的。”


    這時候人群漸漸散了去,徐城提刑既然接了這樁案子,依著徐城人對這位提刑的了解的,隻要他應下的案子,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所以人群散了,邱有餘的老娘也回家辦兒子的後事去了。


    兩人自小門裏回了院子,朱槿就去泡茶準備點心,見於青陌是滿身發著汗,就又備了幹爽的衣裳:“太太,您先淨身,一身汗再敞涼了,仔細著了風寒。”


    聽得朱槿這麽說,張景融才意識自己疏忽了,趕緊披了件衣裳在她身上說:“青陌,你先去洗漱換了衣裳再出來坐,也是我不夠仔細,竟在這事上疏失了。”


    “我這些日子身子已經好多了,哪有那麽嬌氣。”雖然嘴上這麽說,還是乖乖的回去洗漱換衣服,這麽粘著確實不舒服,而且她也真是怕自己生病。這樣顛倒兩輩子,她現在是越來越怕疼,越來越怕死了。


    “奉生……”


    “爺,屬下在。”


    “讓你打探的事怎麽樣了?”張景融自然放不下邱有餘的案子,如果真隻是一樁殺人越貨的命案,他當然不會再究察下去,提刑衙門的人,還不至於這般無能,連個命寧都查探不清楚。隻是憑著這麽些年來辦案的經驗,他總覺得這事後頭沒這麽簡單,所以才派了嶽奉生去查探。


    嶽奉生從袖袋裏掏出一物,遞給張景融,而後才說道:“屬下在案發的巷子裏四處查探,卻不料在一架月季花藤裏發現了這片衣角,月季花藤有新折斷的痕跡,而那處卻自來沒什麽人去,想來這片衣角出現,不會隻是巧合之事。”


    捏著那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布片,張景融沉聲道:“你去看著提刑衙門的處理章程,再來報過。”


    “是,爺。”嶽奉聲應得幹脆,走得也幹脆。


    等於青陌再出來時,院子裏早已恢複一片寧靜,而張景融則端著盞清茶遞到她麵前,說:“感覺好些了嗎,要不要傳大夫來?”


    “沒事,不過,我剛細想想,總覺得這事裏還有事。我聽人說那邱有餘,自來就是個好傳說的,大約正好是咱們趕上了,又或者他恰在昨夜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做聆教雌該做的,惹著了某些人。比如那個對衛家事很忌憚的人,比如不希望這件事被傳揚出去的人,反正我不信隻是普通的人命案子。”偵探小說看多了啊,包龍圖的故事聽多了,所以當她用一種帶著審探的心思去想的時候,就發現這事情並不簡單,也算是偶爾一時的觀察力爆棚了。


    安靜地聽完她的一番話,張景融眼裏有些讚賞的神色,笑著說:“你說得不錯,這世上的事總是因小見大,多疑些總比將來不清不楚好。”


    因小見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蝴蝶翅膀,在北半球拍下翅膀,就在南半球引起一場風暴……


    隻是邱有為這翅膀,到底要扇起什麽樣的風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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