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更了,抱歉,今天準時……召喚粉票票……


    眼睛終於好點了,可以開始碼字了,存稿這幾天明顯減少,心裏沒底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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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景融回來了,她忽然有了種踏實的感覺,這讓她第二天醒來時,覺得生活是如此美好燦爛。就連前幾天院子裏看不順眼的花花草草,如今看起來也是“我看青山多嫵媚,青山看我亦如是”。


    平江有句話說得好,叫“作興起來,冷飯冷菜也好恰”,她現在就這麽個狀態,連妾室們來見禮她都笑得比平常燦爛,弄得幾房是心裏直打鼓,別又是憋上什麽念頭來折騰吧!


    吃早飯的時候,張景融也過來了,見她滿臉是笑,也隻覺得心情甚好,便笑著說:“青陌,等過了蘭姑娘的大婚,咱們就起程去徐城了。那兒紅葉正是漸染成林的時候,再稍冷些就能浴溫湯了,想來你定會更高興。”


    溫湯應該是溫泉吧,美好的享受啊,本來她就對徐城之行抱著這樣那樣的興趣,現在一聽有溫泉,更是恨不得馬上就去,然後待到春暖花開了再回平江:“那正好啊,前些時候聽五嫂說,平江冬天最陰冷了,寒風一吹啊,能隔著好幾層棉衣冷到骨頭裏去,還真有些嚇著我了。”


    “這比京裏是冷上許多,不過好在時日短,真正等過年的時候,反正就漸漸回暖了,冷得不過是臘月罷了。你要是擔心,咱們在徐城待到臘月底再回,也好在這一路上官道坦坦,也不懼冰雪。”張景融給她挾了些菜,笑著看她一口一口吃下去,忽然發現,她的胃口比從前好多了。從前是吃個飯都跟吃藥似的,現如今不僅是身子好了,性子活泛了,連帶著胃口也好。


    張景融心說,平江的山水果真有這麽養人嗎,這嬌嬌弱弱地人一到平江,前後不過月餘的時間,竟然有這麽大改善,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這答案無疑讓於青陌很滿意,她從前是南方生南方長的,最怕的就是在北方過冬天,這身子經凍不經凍她不知道,反正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行,我聽景融的。”


    “二十四就是蘭姑娘大婚了,禮我已經著人備好送到蘭姑娘那兒去了,你看看這幾日著人繡些小件兒,到時候送給蘭姑娘,也算是你這做嫂子的一番心意了。”張景融生怕於青陌不懂得這些,隻好是處處提點。


    其實對於這事兒,於青陌卻是早就上了心,雖然她自己是不大去那頭了,但是她明白,在這大家族裏行走,時時都得如履薄冰。所以她處事還算用心,不僅叫了常年在平江侍候的福玉問了些話,又問了平江當地的規矩,知道小姑子出門兒,嫂子都得送些體己的物件兒。


    可以是繡件兒、飾品,也可以是吉祥字畫,反正都是不拘的,隻要是帶著喜慶的氣象就行。她早就跟朱槿商量著準備了東西,一聽張景融這們叮囑就笑得有點得意,帶著幾分要表揚的模樣說:“已經備好了一套珊瑚頭麵兒,加上四喜繡件兒和一盒我閑著沒事兒做的頭花兒。到時候送過去,定不會落了景融的臉麵。”


    她這得意勁兒,讓張景融不由得失笑,說:“你倒是在這賣機靈,我擔心你對這事不上心,原來你早就默不作聲地準備好了,倒是我多操了這心。”


    “不多不多,再多點也不多,我愛犯迷糊,萬一有什麽地方沒做對,你可要提醒我,就像景融現在這樣多好,我才不至於行差踏錯嘛!”有個人時時提醒她應該怎麽做,那是多麽美好的事啊,張景融這苗頭要得,所以要大力讚美。


    張景融一下子就被這句話給浸得甜透了,以至於出門時,都滿臉帶著軟綿綿的笑意,哪還有半點平時冷靜淡漠的模樣。讓侍從和同官署的同僚們都大大地開了眼,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今天張副都督的“失常”。


    “說到張副都督,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張家現在正在灶房搞什麽新章程。內人的太太和張五太太向來關係好,據說現在張五爺家裏,就連張五爺自己用飯,還得朝灶房裏付銀錢,你們說那不是有意思得很嘛!”說話的是書記官劉大人,其實別看女人在一起八卦,男人在一起也同樣好傳事兒,誰閑著不是閑啊,當然得拿些事兒來趕著當話題。


    另一位姓梁的署丞也頗有興趣地上前來,說道:“我也知道這事,我和張家七爺是舊熟的,那日是裏上七爺那兒吃了頓飯,嘿……你們猜怎麽著,還真是要朝灶房裏付銀錢。七爺先點了要什麽菜,侍候的就報到灶房裏去,先給銀錢才下菜,可是把我給新鮮壞了。”


    “這張家的人個個都精明得跟猴精似的,腦子靈活著,肯定是這新章程有益處,要麽怎麽會有一家是一家的開始改灶房裏的章程。”這一針見血的是姓鍾的都尉,要不人家怎麽官高一級呢,看事兒就是能看到根本上來。


    “在自己家吃飯還付銀錢,這……有什麽益處?”


    張景融在後堂自己書案上本來正看著公文,隱隱約約聽著外頭的同僚議論府裏灶房的新章程,不由得想笑,要是外頭那幾位,知道不過是青陌一時拿來應付幾房妾室的,不知道會怎麽想。不過說到益處嘛,那倒還真是有,府裏的灶房是大大地省下了一比,也沒了從前的鋪張浪費。


    隻是他沒想到,人的好奇心就是那麽重,沒過多會兒,正在公文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的書記官進來了。本來是來拿批好的公文發出去的,可這位劉書記官向來就不怕張景融這張冷臉,當然也借著年長幾分,大著膽兒說:“張副都督,自您到咱們晉洲任職以來,我們還沒到您府上去拜訪過呢,不知道什麽時候合適,讓我們去拜訪拜訪您和都督太太?”


    張景融眼不抬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也不笑,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直到劉書記官有些想跑的時候,他才開口說:“同僚一場也是不易,倒是我疏忽了,也沒記起來該請幾位大人到寒舍吃個便飯。”


    他話才剛落,就見劉書記官長出了一口氣,腳也停下了後退的動作,滿臉堆笑地說:“說什麽請不請的,是我們該去拜訪您才是。”


    “不知道幾位大人今天傍晚可得工夫,請各位到寒舍吃個晚飯吧,也是這幾日得閑,再過幾日另有差事。既然劉大人提起了,擇日就不如撞日了。”張景融也是滿足他們的好奇心,省得他們天天在官署裏叨叨這些事,當然他也不否認,自己心底也抱著點看戲的心態。沒見著都談論成這樣,要是見著了,肯定是要傳遍平江城的!


    “如此甚好,甚好……”


    劉書記官壓根沒想到這麽快,又這麽順利,跟中了彩票似的雙腿綿軟地出門去了……


    這頭張景融又著人回府去支會於青陌,其實之所以同意,就是因為覺得在說起這新章程的時候,她臉上是神采飛揚的,整個人也透著說不出的活力。如果這是她喜歡做的,那麽他就幫她來個順水推舟。


    不僅僅是張家以節儉持家,當今天子也是以節儉勤勉治天下,所以這要能推行開來,對張家有益,對他的仕途,也自是有益無害的。而之所以想在平江先試試,也是因為平江的一切,張家都好掌控,不至於出什麽大差錯。


    張景融毫不諱言自己是個對權利有欲望的人,當然,他的欲望也在可以控製的範圍之類,不至讓他使出什麽昏招來。貪汙受賄的事,他不敢說潔身自好,卻從來隻是沾手就止,張家何曾缺這幾個銀錢,隻是在這官場上,是容不得你一個人清廉的。


    皇帝信他,也是他有可讓人信任的行止。他入手的“黑錢”從不為私用,而是施之於眾,這世間從來舉頭三尺有青天。朝野上下,誰收賄誰受賄,當今天天子自有本帳,不必誰去告發,這像連洲的事一樣,時機到了自然會被擺到明麵上來。


    皇帝甚至問過他:“張卿家,人都言千裏當官隻為財,說到財,張家在當朝上下,不說前幾位,卻也是鼎食之家,足可坐吃山空千載無憂。張卿家想來是不必再為這財帛之物費心了,朕倒要問張卿家一句,張卿家千裏為官所為是何?”


    “皇上治家國天下,兢兢業業從不曾的懈怠,所為者家國天下,而臣想在泱泱青史裏,留下個不必被後人戳脊梁骨的名字。”


    他當時說得連自己都信了,其實他就是到了如今,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隻是憑著向上再邁一步的欲望去辦差事而已。


    帝為家國天下,帝以為他為青史留清名,於是帝信他重他,更是處處堪用他。有時候張景融細想想,這也算是相互利用吧!


    想到這些,張景融不由得笑:“哪有那麽多為什麽,青陌啊,還是你說得對,人生十事有七樁找不出因由,多少繁瑣事,糾纏來糾纏去擾得人煩,卻又讓人甘之如飴,不過隻是為著‘甘願’二字罷了。”


    自言自語罷,整了衣裳回府,為官為什麽他想自己一時半會兒還鬧不明白,但回府為什麽,他比誰都清楚。人生隻要清楚得一件事,其他事情,糊塗點何妨。


    回府和青陌一起準備迎官署裏的同僚吧,想想有人要在灶房改章程後上自家吃飯,他就覺得今兒晚上這晚飯肯定會倍加有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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