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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過得很長,至今還未天亮,聚義盟和天隱客都默默無語地在趕著路,知道刀王和正道盟都不會追來,但至少也要防範於未然,以防被其他行會趁虛而入。


    清鏡下手點穴,卻點得重了一些,至今婉洛還未醒來,起碼可以清靜一陣子;天隱客也覺得輕鬆多了。


    玉兒特地放慢腳步,跟天隱客走在一起。


    天隱客看了玉兒一眼沒有說什麽,可心裏知道,玉兒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看著天隱客那裂開的麵具,玉兒輕笑一聲說:“你這麵具都破成這樣,還要帶著?”


    天隱客舉起手摸了下麵具嘴右邊的痕跡,一個拳印,海闊天空留下的,而且從這個拳印震裂了整個麵具,使麵具傷痕累累,就拳印那一塊來說,就有幾處指甲般大小的麵具脫落,露出裏麵白淨的臉。


    “帶著,可以讓我永遠記著。”天隱客漠然回答。


    “天隱客。”突然,玉兒莫名其妙地叫出天隱客的名字。


    天隱客停住了腳步,很是詫異的回過頭看著玉兒,瞬間恢複正常問:“你說什麽?”


    “你覺得還有必要在裝嗎?”


    “我不懂你說什麽。”


    玉兒得意一笑邊走邊說:“刀王說過半月前他殺了天隱客,而你剛巧就是在後麵這段時間出現在我們身邊,而你也說過自己是被人殺死複活到雲霧山上的,在今天看來,能殺你的人很少,即使是強如海闊天空把你打得半死不活,你自己都可以再生,恢複如常,所以我很肯定殺你的人就是刀王,刀王往往出手都是一擊必殺,就在先前他說殺了天隱客整整用了五刀,我相信他的話,更相信你有這個本事,對不對?天隱客?天王殺手?”


    “怕你不單單從這些看出來的吧?”天隱客心情頓時平靜了下來,跟在玉兒身後。


    “當然,最大的破綻還是你的刀法,你殺毒王時的刀法遠不如現在的精湛,雖然你不用刀,改用手刀,可招式是不會變的。”玉兒回過頭看著天隱客繼續說:“相信,你用刀的話,威力是不是更大?”


    “我以為,我一直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你看穿了。”天隱客聳了聳肩膀說。


    玉兒輕輕一笑:要不是見到你,就有種怪異的感覺,根本不可能會把你想到天隱客那裏去。


    “都被我識破了,還不把麵具摘下來?”玉兒地語氣很柔和,還很溫柔。


    天隱客搖了搖頭,說:“這麵具可是保命用的,要不是帶著它,那刀王會這麽輕易放過我?怕是趕上來補我一兩刀,而且……我可是有很多仇家的。”


    長安五界、洛陽八強都是放言隻要天隱客踏入他們的地盤內,必定教天隱客有來無回。


    不單如此,錦衣衛還在追殺著自己,天隱客不信自己逃出京城後,太後和錦衣衛就會放過自己,自己身上可還有孝宗帝留給大皇子朱真的東西,雖然……遺詔被自己給了李天山,但是京城皇宮中那位掌權的太後,會認為自己這麽輕易就把遺詔交出來?恐怕都在猜想著有兩份遺詔或還有其他密詔之類的。


    “仇人很多?”玉兒繼續走著說:“確實,單是一個靖道山莊就是人山人海,估計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你。”


    天隱客呆呆看著玉兒,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夜中。


    “怎麽啦?”發覺天隱客呆呆看著自己,玉兒奇怪著問:“難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天隱客猛搖了搖頭:“想起一些事情而已。”


    “對了,自從在那個夜晚後,第二天你就殺了毒王,後來又傳出你殺了機械王,之後你又去哪裏了?是不是在躲靖道山莊的追殺?”玉兒露出關心地語氣問。


    那個夜晚?她還記得?天隱客有些恍惚。


    那隻不過是倆人匆匆見過一麵,很短,並不長,那時眼前的這位女子,還是個翩翩起舞令人心動不已的大美女,令自己一見鍾情;但如今真正認識到她,才知道她心中有多少的智略才謀。


    但是現在看起來她又變回了那夜的那個翩翩起舞的女子。


    不過,真正認識玉兒後,天隱客已經不會認為她是個單純的女子:“之後,我去了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經曆過……很多事情。”瞬間回想起西涼王庭、曹卓、獸狐李天山、李時農、京城……萬花樓,更重要的是吹雪。


    不知吹雪如今在何處?


    天隱客滿眼落寞傷感的神色,仰起頭看著明月高懸的星空。


    看著天隱客的模樣,不知不覺玉兒也被感染到那股落寞的傷感。


    倆人就這樣默默無言地站在一起,仰頭望著星空明月。


    天下之大,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吹雪,你到底去哪裏了?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很心疼?你為什麽要一聲不吭的離開?


    許久後,玉兒開口說:“快走吧,他們正在前麵等著我們呢。”


    “你見過那麽多人,有見過什麽怪趣的事情沒有?”


    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此時的玉兒是完全沒有心計的,恢複了女兒家的模樣。


    “有啊,一隻狐狸變成了人的模樣;一個人喜歡帶著麵具,手手腳腳鎖著鐵鏈不願意解開;還有一個嘴硬心軟的老人家他的醫術絕對高超;如果不是這個老人家我還不知道世上還有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可以經由人的皮膚滲透進體內,殺人於無形之中,死後讓你怎麽驗也驗不出有什麽異常,隻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死了;有個……女子,還可以聽得到你的心聲,你心裏想什麽她都知道,反而她想什麽你也知道,兩人心意相通……”說著說著,天隱客雙眼露出癡迷之色,隨著雙眼又有些朦朧起來……


    “我覺得你是在說你認識的人,這些人是你什麽人?兄弟朋友?你似乎很懷念的樣子。”玉兒頓了一頓接著問:“那個女子跟誰心意相通?”


    天隱客低下頭,看向身邊的玉兒笑道:“沒什麽,都路見聽聞而來的,我也不認識他們。”


    聰明的女人是不會追問下去的,玉兒沒有再說話,隻是陪著天隱客慢步著走。


    曹卓,曹大哥;李時農,李老伯;獸狐,李天山。


    你們過的還好吧?


    京城。


    正在下著棋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


    老的喃喃自語有些莫名的神情:“京城這麽早就轉涼了?”


    “還可以吧,將軍。”年輕的卻是一頭火紅色的頭發。


    “等等,你什麽時候將軍的?我怎麽沒發現?”


    “我早就將軍了,你不會又要反悔吧?”


    “老夫什麽時候反悔啦……”


    …………


    …………


    跟著一老一少又吵了起來。


    他們兩個正是李時農和李天山。


    李時農已經是閑賦在家,很少給人看病了。


    而李天山成了個大忙人,正給太後,秘密訓練軍隊,但時不時李天山會從皇宮中的庫房拿出好酒去探望李時農。


    原本,林世豪和王成都搬來跟李時農一起住,陪伴這個遲暮的老人家,可是前段時間兩個人突然離開了京城,不知去向,就連李天山也不清楚兩人去做什麽,按太後的話來說:劉瑞把他們兩個人放了出去,要做大事出來給大家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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