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風聲鶴唳,逸龍山莊裏麵卻是另一付景象。


    喬北剛和畢勝兩人胡吃海塞,肚子撐得溜圓,這才誌滿意足地回到房間,點上一支煙,墜入逍遙之中。


    旁邊的畢勝也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嘴裏碎碎念叨:“一天五頓飯,川魯維揚,頓頓不重樣,這也太補了。東家,再這樣下去,我得廢了。不行,我得去外麵練練,不然就變成偉偉那德性了。”


    “哈哈!這就叫跟著北爺有肉吃!誰讓我拜了一個這麽有錢的師父呢?這個師父必須好好供著,沒虧啊!”喬北對魏武的安排極為滿意,自己在逸龍山莊吃的好睡得好,風景美,服務生也一個比一個漂亮,自己都感覺到有些樂不思蜀了。


    安排下去的事情,都有人操作,反饋過來的消息讓喬北很滿意。


    必須要有工作效率!


    否則,扣錢!


    隻是看到微信裏淩姍給自己的留言,喬北有些頭痛。這個死條子,咱們隻是假裝一把,你又何必這麽認真?萬一郝靜在這個時候突然歸來,小爺怎麽和她解釋?


    這不把小爺往火坑裏推麽?


    小爺又沒怎麽著你,你何必這麽死死糾纏著小爺?我是長得帥點,但你不能這麽沒完沒了啊!


    喬北一邊發著牢騷,一邊想著要不要告訴淩姍一聲,自己不僅安全,而且還活得十分滋潤,想了想,還是作罷。


    不能告訴死條子,不然的話,自己可就別想清靜了。


    她絕對能追到逸龍山莊來,然後告訴自己什麽叫文武雙全。怒罵一頓是絕對的,動手也不是不可能。


    必須要想個法子,讓死條子對自己死了這條心。小爺愛的是我的靜靜,和你隻是逢場作戲,可你總是如此當真,這要真把小爺弄上床,小爺能逃得脫你的魔掌麽?


    絕對不能!


    不行,小爺的貞節必須保全,為了靜靜,為了我的初戀!


    看著手機屏幕上嫣然巧笑的郝靜,喬北卻不由得有些茫然。


    靜靜,你怎麽還不回來?


    我現在都有四家公司了,已經鹹魚翻身了,已經可以養活你了,我們可以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了,靜靜,你知道嗎?


    屏幕上的郝靜沒有回應,隻是一如既往地對喬北微笑著。


    愜想當中,一條新微信跳出來,喬北不禁眼皮一跳。


    胡榮?


    點開一看,裏麵胡榮的語氣很焦慮:“北哥,你在哪啊?我打你電話,可你那個號碼一直關機。我姐好像受到壞人騷擾了,我問她,她也不告訴我。我想來想去,隻有你可以保護她了,對不,姐夫?”


    喬北不禁啞然失笑,什麽時候就姐夫了?這個胡榮,還真把自己當姐夫了?


    隻是胡榮的留言卻讓喬北心下一慟,不是擔心,而是一種深深的提防。


    許婧的影子倏地從腦海裏跳出來,如此有心計的一個女人,不僅害得朱明明陷身其中,還差點害得自己兄弟鬩牆。


    這個胡苒,會不會是下一個許婧?


    會嗎?


    不會嗎?


    會嗎?


    喬北的腦子裏瞬間充沛著胡苒的影子,他記起那晚在她家裏,自己不知道為什麽,似乎對她有一種天然的信任,把自己隱藏在內心深處從不與人輕易吐露的心聲全部向她講述。


    而她,則安靜地傾聽著。


    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自己很自在,仿若在她的身邊,自己可以無拘無束。這是一種連郝靜都無法給予自己的感覺。


    可是,如果她是另一個許婧,她又想幹什麽?


    得到新城?當然不可能,自己已經告誡馬洪,這個女生絕不可重用。一個前台小文員,當然不會對自己的事業有任何的威脅。


    在魏武給自己上了一課之後,喬北習慣性的陷入一種思維,那就是分析人性。


    這是魏武給自己上的第一課,他告訴自己,所有的好事、壞事、禍端、乃至戰爭,都是由人所引起的。而其中的根本原因就是人性的貪婪,這種貪婪,不僅僅是對錢財的渴望,包羅萬象。


    雖然喬北聽得一頭霧水,但他不得不承認,魏武說的很牛逼。


    最複雜的,就是人心。


    就像是魏武對自己所講的三種布施一樣,財物布施,是解決人性最基本的貪念。而法布施則是解決人在困境中的迷茫,指此前路,還是解決人的貪念。最高級的無畏布施聽起來嚇人,說到底,也是解決人在精神世界裏的畏懼。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這個愛,不就是貪念麽?


    難道?胡苒喜歡自己?


    喬北不由得嚇了一大跳,怎麽會這樣?


    自己招惹了一個淩姍已經夠讓自己煩得了,再來一個胡苒?那自己的感情生活豈不是會亂成一鍋粥?


    我隻愛郝靜一個人!


    喬北再三對自己強調,仿若不強調幾番,就會讓自己一直堅守的堤防一潰千裏。


    自己的確堅守的很辛苦,但自己願意!


    我隻愛郝靜一個人!


    喬北又重複一次,這才抱著手機再次看胡榮的留言。想了想,撥通了盧偉偉的電話:“給你一個任務。”


    “幹嘛?我和瑤瑤在看電影呢。”盧偉偉和孟瑤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堅固。從學生時代,一路追到現在,孟瑤也習慣了盧偉偉在身邊,更何況,兩人已經重新定了婚期。


    喬北無情地打斷盧偉偉的二人世界:“你現在去學校找一下胡榮,我之前告訴過你的,你側麵了解一下……記著,不要暴露我安全的消息,不準告訴任何一個人,要保密,包括孟瑤!要不然,扣一年獎金!”


    “艸!”盧偉偉狠狠地罵了一句,無奈地和孟瑤打聲招呼,要送她回家。當然,他沒敢告訴孟瑤這是喬北的電話,隻是推說廣漢樓有事。


    孟瑤倒是不會擔心盧偉偉會有別的女人,這是長期以來養成的一種習慣。心裏隻是擔心盧偉偉的安全,畢竟出了一次事之後,心有餘悸。這讓她不得不擔心。


    ……


    另一頭。


    全毅有些吃驚,因為小平頭回來了。


    而且帶回來了喬北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張喬北裝逼耍帥的相片。開啟手機,撥通自己的電話,上麵顯示的的確是喬北的手機號碼。再翻看手機,裏麵盡是一些未接電話,這讓全毅更是確信這就是喬北的手機。


    “全哥,還有什麽任務?”小平頭似乎並不急於邀功。


    全毅摸著已經見禿的頭頂,有些不可異議地望著小平頭,目光閃爍,似乎想從小平頭的眼睛裏看出一些東西。


    當然,他什麽也沒看出來。小平頭兩眼平視,目光堅定,毫無飄移之光,這讓全毅心裏踏實了許多,不禁淡然笑道:“這件事情幹的不錯,我也不問你處理的是否幹淨,我相信你處理的妥當。不要急著做事,先在我身邊呆著。”


    “我明白,全哥。”小平頭微微躬身。


    “給你介紹一個朋友。”全毅漫不經心地提起。


    見小平頭全無反應,淡然一笑,衝樓上叫喚一聲,一分鍾後,大鵬下來,慢慢地走到小平頭身邊,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小平頭,不經意地說道:“我們好像認識?”


    “有嗎?”小平頭淡然應道。


    “前些日子,在郊外,我見著一個人,他的背影看起來和你一模一樣,嗯,我現在越看越像。”大鵬矮胖的身軀不斷地在小平頭周身徘徊,眼神仿佛要看透小平頭一樣在其身上掃來掃去,目光裏竟摻雜著些許警惕。


    小平頭嗬嗬一笑:“我這段時間一直跟在全哥身邊,熟悉很正常。”


    “不是。”大鵬搖了搖頭,犀利的眼神繼續盯著小平頭:“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警察!”


    “警察能殺人啊?”小平頭似乎有些憤怒,對這個大鵬很是反感,言語中也不再客氣:“這麽說來,你是懷疑我嘍?你一個新人,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叫喚?我跟著全哥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別跟我嘚瑟,我真會揍你。”


    “嗬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你怎麽能證明你幹掉了喬北?”大鵬話裏夾槍帶棒。


    這讓小平頭更是怒氣上升,臉色已經不再和善了,靠近大鵬身邊,和大鵬四目相對,冷冷地應道:“我喜歡讓人消失,你要不要也嚐一下那種滋味?我保證讓你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憑你?夠嗎?”大鵬寸步不讓。


    “試試唄?”小平頭迎頭而上。


    “好了!”全毅及時的勸住兩人,他知道,自己再不出聲,兩人真能在現場幹起來。他想證明小平頭的忠誠,但不是用這種方式。尤其是自己現在需要人的時候。


    自己手下的確有很多人,但有些事情,不是那些人可以辦到的。更何況,大鵬也是自己的一張王牌,他不想看到兩敗俱傷的場麵。


    在全毅看來,要證明一個人是不是警方的臥底,是否對自己忠心,見一次血就好了,不必如此麻煩。


    而要見血,那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麽?


    “對不起,全哥。”小平頭適時而止,全毅說話了,他就不能再和大鵬對掐。沒有哪個組織的頭目希望看到內部不和,這一點,小平頭是知道的。


    全毅擺擺手,製止小平頭。他關心的不是兩人的對決,而是自己的大事。屋時沉默片刻,三人都沒有吭聲。全毅在思考現在的處境和對手的弱點,其他兩人則是各懷心事。


    “大鵬,你去找徐良娣,官司已經走到關鍵時刻,而她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你勿必壓下,讓她撤訴。”沉默許久,全毅終是開口。


    大鵬有些意外,不解地問道:“全哥,這個徐良娣沒什麽威脅吧?”


    “有,法院的關係告訴我,她的律師已經提出新的證據。大鵬,我不擔心她能贏得官司,但我擔心她會壞事。現在這個時候,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必須要封住她的嘴,想辦法,讓她知難而退。而且,要快。”


    “好。”大鵬沒再爭辯,因為全毅已經確定了要這麽做。


    “小心點,那個徐良娣身邊有人。”全毅提醒一句,上次陸文龍去找過徐良娣,吃過大虧,這事全毅是知道的。


    大鵬淡然一笑,和全毅輕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路過小平頭身邊的時候,低聲說道:“不要讓我揪出你的尾巴,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分屍。”


    “好好幹活,等你能活著回來的時候,咱們再說我倆的事情。要打,你找地兒,我也想試試你水。”小平頭聳聳肩,渾不在意。


    全毅嗬嗬一笑,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這兩個人如此明爭暗鬥是好是壞,但他希望看到的是手下的人,為爭功而撕殺。


    因為,功賞,掌握在自己手裏。


    就像是一個拿筷子夾著骨頭的人,看著眼前虎視眈眈盯著骨頭的一群狗,想讓他們往東,隻要將骨頭一扔,他們就會往東。想讓他們往西,他們就會往西。


    全毅要的就是這種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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