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文斌身後跟著的幾個便衣刑警陸續進來,將虎哥銬上帶走。


    “鄺隊!”內保隊長連忙退開,要連刑警隊長都不認識,他就別想混夜場了。


    “滾蛋!”


    鄺文斌吼了一句,他不想和這些小混混多說什麽。


    圍觀的眾人慢慢散開,張誌平拉著身邊人跟著散出去,都是混社會出身,打架鬥毆的時候遇上警察,當然越低調越好。


    喬北卻沒管這麽多,仍舊跳起來跺著牛逼青年,一直跺到鄺文斌吼開眾人,這才收了腳,扭頭向台階上看著。


    “小北,怎麽每次見你都這付鳥樣?”


    鄺文斌擠身過來,看看地牆角慘不忍睹的牛逼青年,又看看鼻青臉腫的喬北,嗬嗬一笑。


    “鄺叔,你怎麽不說你每次都那麽晚出現,你要早一點上來,我哪還會破相麽?”


    喬北和鄺文斌經上次事件認識,後來李國華犧牲,鄺文斌親自去公墓送了李國華一程,這讓喬北很感恩,也跟著叫李國華一樣叫鄺文斌一聲叔。


    在熟人麵前,喬北從來沒有不好意思過。


    “我不得坐電梯上來麽?”鄺文斌叫道。


    “你不曉得走樓梯啊?鄺叔你還刑警隊長呢,這都沒布置好,你看看給我打的,噝……”


    喬北現在才開始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知道漏了消息啊?”鄺文斌走到喬北身邊,拍了喬北一下腦袋,罵道:“小兔崽子,怨氣還不小!”


    “哎呦喂,鄺叔,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是我衝過來,這死條子一個人能攔得住麽?我這立功了,你都不帶表揚的,還一個勁的損我。”


    “嗬嗬……”虎哥和牛逼青年都被銬走了,人抓住,警員沒事,鄺文斌心裏輕鬆不少,一聽喬北的話,樂了:“這回表現不錯,行吧?”


    “就口頭表揚啊?不發點什麽見義勇為獎金的麽?鄺叔你看,我這損兵折將的……”


    喬北哪會放過這個機會。


    “那是不是跟我去隊裏走走啊?”鄺文斌不懷好意地看著喬北。


    喬北秒懂,立馬收住,笑道:“那就算了,我已經發過毒誓,再也不進你們隊裏。”


    “不去?你不要錄口供麽?”鄺文斌叫道。


    “啊……”喬北傻眼了,剛才光顧著打架了,他沒想到這茬。


    鄺文斌的目光掃過喬北身邊的鋒子和盧偉偉、朱明明三個人,又落在喬北臉上:“你一個人去就行了。”


    “好吧,我就再探一次虎穴!”喬北看懂了鄺文斌的眼色,頓時一臉傲嬌。


    眾人陸續散去,淩姍一直站在台階上看著喬北,眼光裏透出一絲別樣的神彩,待鄺文斌和喬北說完話,淩姍這才走上前去,衝喬北笑道:“剛才……謝謝哈!”


    “你看看,你看看,你們這些條子就是不把英雄當好漢,你隻說一聲謝謝,鄺叔連謝字都沒一個。”喬北翻了翻白眼。


    “走吧,喬家小北爺,跟我回隊裏再說。”淩姍破天荒的沒跟喬北對掐。


    “這還差不多。”喬北略微感受到了一點英雄的禮遇,心情好了不少。


    孟瑤和呂萌站在消防門口,眼光也往裏麵探看著,全程看在眼裏,都沒有說話。


    從老街網吧起,孟瑤對這種打架鬥毆的事情見的比較多,也見怪不怪,除了擔心盧偉偉和喬北兩人,倒也沒害怕。


    呂萌則是混身顫抖,這場架不是像上次張誌平和衛民果蔬行那個司機打架,這完全是兩幫人拚命的打法,而上次隻是張誌平和鋒子兩個人欺負人而矣。


    “都散了,都散了。”喬北和眾人打過招呼,叫盧偉偉他們善後,自己一個人跟著淩姍下樓。


    “快點啊!”


    喬北這回去刑警隊和上次那就完全不一樣了,身上的傷都幾乎快忘了,所以一從電梯出去,就催促著淩姍,一回頭,卻發現淩姍一瘸一拐地走在後麵。


    “怎麽了?”喬北返回淩姍身邊,看著淩姍的腿問道。


    “剛攔他們的時候,挨了幾下。”淩姍輕描淡寫,腿上的疼痛感卻令淩姍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來吧,小北爺扶著你……”喬北歎了一口氣,伸手扶住淩姍受傷一側的手臂,叫道:“老佛爺起駕回宮……艸,不對,這麽一來小爺豈不成太監了……”


    “哈哈……噝……”淩姍忍不住大笑。


    “不準笑,趕緊的從你腦海中抹過剛剛這段畫麵。”


    “憑什麽?來,小北子,再叫一句。”


    “滾,老子又沒割!”


    “呸……要不要臉,給你一點陽氣,你還喘上了。”


    “什麽話,小爺這叫英氣逼人!”


    “切,像麽?你瞧瞧你混身上下哪有半點的英雄豪氣?整個人猥瑣的令人發指!”


    “死條子……你還別說,你的手跟你的腿一樣滑嫩嫩的……啊……你掐我幹嘛?”


    “賤人,趕緊刪除你滿腦子的齷齪畫麵。”


    “不!絕不!”


    “揍你!”


    “你試試,鐵拐李你還懟上了呂洞賓了!”


    “狗咬呂洞賓!”


    “對,狗掐的!”


    “賤人……”


    “死條子……”


    “你再叫一個?”


    “就不叫……”


    ……


    “哎,死條子,你穿這裙子真的蠻誘惑的,下次你再穿一回,咱們在皎潔的月光裏談一下人生和理想,順便探索一下兩性生理結構……”


    “賤人,你知道你賤得令人發指麽!”


    “滾!小爺一良民……”


    ……


    兩人一路鬥著嘴回到刑警隊,路上開車的歐陽凱一聲沒吭,隻是偶爾從後視鏡裏掃一眼後座上的兩個人,眼光當中透出一抹複雜的神態。


    正挖空心思爭取鬥出新意的喬北和淩姍渾然不覺。


    ……


    錄過口供,淩姍送喬北出門,喬北眼珠子一轉,賤笑道:“死條子,商量一個事唄?”


    “說,姑娘今天心情好!”


    “你看,我也幫你抓住了整整兩個江洋大盜,為了錄口供,連身上的傷都沒顧上去看,你看是不是……”喬北死賤死賤的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搓著衝淩姍暗示。


    “要不是你胡攪蠻纏,任務很順利就結束了,嫌犯哪會中途溜走?再說了,配合警察辦案,不是義務麽?”淩姍壞笑道。


    “就知道你們條子靠不住!要不這樣,你把我借你那兩千塊錢免了,這總可以吧?”


    “不行!少一分錢都不行!”


    “死條子,你怎麽死摳死摳的?”喬北憤怒了。


    “賤人,你問問自己被狗啃得稀巴爛的良心!你開口要錢,我有說過一個不字麽?身上沒錢,不是問別人借了給你麽?甚至連你借錢去泡妞我都沒問過麽?”


    淩姍瞪著喬北,一句快過一句地追問。


    這讓喬北沒了脾氣,事實如此,隻得退而求其次,賤笑道:“要不,肉償吧?我價位挺高的,兩千算打折了。”


    淩姍微微一笑,盯著喬北道:“你不是有女記者麽?”


    “那……是有!不過,為了錢,張玉鳳碰上何玉鳳,雙鳳同鸞,我也不反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得穿著今天這條裙子……”


    “賤人,死遠點!”淩姍怒罵一句,轉身進去。


    看著淩姍的背影,喬北連忙叫道:“哎,死條子,我身上的錢都給偉偉了,真的一分錢都沒有,打車都沒錢……”


    “找司機車資肉償唄,你不價位很高麽……”


    “死條子,算你狠!”


    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喬北盯著淩姍的背影咬牙切齒。


    ……


    身無分文,喬北想要攔一輛車讓盧偉偉到時付錢,可司機一見喬北混身血跡,連車都沒停。


    喬北沒辦法,隻得給盧偉偉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找個人來接自己。


    半個小時後,朱明明坐著一輛出租將喬北接回了火玫瑰。


    “你們還在呢?”喬北問道。


    “還在上麵,嗨得很。”朱明明掏出身上僅剩的零錢給過車費。


    “這都快兩點了?人不打烊麽?”


    “沒辦法,你喬地主威猛,名號太響,火玫瑰老板娘紅姐親自吩咐,給咱們換了包廂,又送了酒水,一切全免,讓咱們嗨到盡興!”


    “哇塞,這特麽名人效應啊!上去,再嗨兩首!”


    喬北一聽就來勁了,頓時覺得自己真的散發著英雄豪傑的光芒,也不問人家為什麽要這樣做。


    -


    古城雲水閣,一個高檔小區。


    樓上某間客廳裏亮著燈,一個中年聽著站在旁邊的青年急促地說完,一聲不吭,許久,用腳重重的將麵前的茶幾踹翻,怒道:“特麽的叫他低調一點,低調一點,就特麽不聽!這回倒好,剛回來,就特麽被警察弄進去了。”


    “李哥,咱們是不是找關係過個話?”


    “過什麽話?現在的情況你還看不明白嗎?虎子一回來就被抓,這說明什麽?這明顯是警察一直就盯著他,找關係有用嗎?艸,進去也特麽省心!”


    青年看著在自己麵前一直很沉穩的中年發這麽大火,站在旁邊不敢吭聲。


    “查到誰遞的點麽?”發了一頓火,中年肚子裏的火氣略微消退了一些。


    “虎哥和東北人見麵是我安排的,知道的人隻有我下麵兩個人,虎哥,我敢擔保,不可能會出現漏線的事情。”青年連忙應道。


    “那為什麽警察會知道?”


    “我查了一下,虎哥和段雲不是被警察抓住的,是折在一幫小混混手裏。”


    “哦?什麽情況?”中年扭頭看著青年。


    “當時,虎哥和東北人在包廂裏談完事,然後找了兩個坐台小姐,不知怎麽的其中一個坐台小姐的老公過來鬧事,被虎哥轟出去之後,段雲發現樓下有警察,立馬上去叫虎哥離開。”


    “嗯~”


    “沒想到虎哥和段雲在消防樓梯裏正好遇上那兩個人,男的不知從哪裏叫來十來個人,將虎哥和段雲堵在消防樓梯裏,雙方幹了起來,然後……”


    “段雲還收拾不了這幾個小混混麽?虎子在道上這麽久,要走都走不脫麽?”中年擰著眉毛。


    “李哥,當時我的人沒在現場,也不知道當時的實際情況,隻知道這幫小混混在老街開了個小公司,叫京鼎果蔬行,領頭的叫喬北。”青年應道。


    “他們沒帶響麽?”


    “李哥,您吩咐過,近段時期,不讓他們帶響……”


    “艸特麽的,兩員大將,槍林彈雨都過來了,沒成想折在一個小混混手上。”


    中年似乎有些怒不可耐,衝青年叫道:“找兩個人,把那個小混混廢了!”


    “李哥……”青年欲言又止。


    “怎麽?你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麽?”中年橫了表年一眼。


    “不是,李哥,這個叫喬北的混混在裏麵有點關係。”


    “什麽關係?”


    “我後來去查過,當時市局帶走虎哥的人是刑警隊鄺文斌,在現場喬北叫他叔。雙方打起來之後,那小子手下十幾個人鄺文斌隻帶走了他一個,不到兩個小時就給放回去了,昨天晚上在火玫瑰玩到近三點才走。”


    “哦?確定麽?”


    “李哥,我確定,當時很多人都聽見,也都看見那小子後來又回到火玫瑰。”


    中年一聽,陷入沉思。


    “李哥……”良久,青年叫道。


    “先不要動,這個鄺文斌軟硬不吃,極不好惹!等等先,等局勢穩定一點後再說。”


    “是!”


    中年又和青年聊了半個多小時,青年從中年家離開,一個人下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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