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看向他,咧嘴一笑,嘴裏的牙齒非常的不整齊,甚至有些發黑,而此人的年齡應該不大,也就二十出頭,幹瘦的身體上被曬的黢黑,衝著我說道:“嘿,你這皮膚真白淨啊,城裏人都這麽白淨麽?”


    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引起了一旁睡著的幾人的咒罵聲,不過那些人並沒有醒過來,我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看我白要跟我搞同性戀?!


    見我愣神,年輕人更是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不過卻不敢再像剛才那樣大聲說話,顯得有些膽怯。


    輕聲對著我說道:“你是誰啊,船長跟俺們說讓你在這睡覺,然後到地方跟俺們一塊幹活,不過俺看你這樣子,不像是打工的啊,咋了,讓人販子給賣了啊!”


    “草,我倒是想被人販子給賣了。”我沒好氣的說了一聲,隻是昏迷讓我的聲音還是有些嘶啞,最終我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緩緩說道:“這是哪兒啊?”


    聽我這麽說,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更是來了興頭,咧開滿是不整齊牙齒的嘴對我笑道:“遠洋漁船啊,知道不?我就說你是被拐賣的吧,要不怎麽可能昏迷著上船呢,這幾天俺們都猜了,還猜你是偷渡客呢,不過誰家偷渡客坐漁船出海啊?”


    “遠洋漁船?!”我心中一驚,我自然是聽說過遠洋漁船是個什麽東西的,而且我以前在公司上班的時候,一些業務也有過和這些遠洋漁船公司有過業務上的交流,隻不過我卻沒想到自己能夠切身實地的登上一次這種漁船。


    “遠洋漁船?去哪的?”我心中有些忐忑,既然是遠洋漁船,那麽目的地一定很遠,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回去的。


    “智利啊!去智利邊上調魷魚,你別看俺小啊,俺這都是第二趟了,上次去的時候可給俺嚇死了,你知道那大魷魚多大步,老麽大了,而且還正趕上好幾次大風暴,嚇的俺還以為得死在船上呢,還發誓再也不上船了……”


    我對他的話明顯不敢興趣,但是他剛才的一番話還是讓我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遠洋漁船,智利……吊魷魚……”


    “臥槽,姓張的,你至於給我扔這麽遠麽……”心中有些難過,畢竟現在自己已經離開原本所在的城市很遠了,哪怕是想盡辦法的往回逃都沒有辦法,更何況這種漁船,是絕對不會有大型的逃生艇的,雖然我會遊泳,但是我也不會傻到真跑到水裏然後遊泳遊回去。


    那樣估計還沒遊出一千米,就要讓鯊魚給吃了。


    遠洋漁船,顧名思義,就是一艘不大的漁船,哪怕是最大的,也就隻有兩層,前後數十步就能走過來的小型漁船前往公海區域打漁的一種漁船,而既然是前往智利,那這次的行程就已經是橫跨整個太平洋了。


    而橫跨太平洋,那基本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溝壑,我這個時候雖然活了下來,沒有讓那張胖子給我直接殺了,可對於未來的不確定還是讓我覺得根本生不如死啊……


    “俺叫小波,俺是農村人,誒?你叫啥?”


    一通話我隻聽到了最後著一句,我有些驚訝的望著他,問道:“你也叫小波?”


    “對啊,咋咧,你還有哥們兒叫這個名兒啊,挺洋氣啊?”


    “嗯,有個好朋友叫小波,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放心吧,叫小波的運氣都好,以後肯定大富大貴,就算富不了貴不了,也沒關係,肯定安安全全滴!”


    說完從口袋中掏出一盒捏的有些幹癟的煙,遞給我一根,自己點燃,將打火機放在我嘴邊。


    我也點燃那根煙,辛辣的煙氣從我的喉嚨慢慢進入了肺中,嗆得我劇烈的咳嗽了半天,眼淚鼻涕一臉,更是將周圍幾名睡覺的男人給吵醒。


    瞥了我們這邊一眼,似乎對我的醒來也沒有覺得有任何的感覺,白了正在哈哈笑著的小波,繼續扭身睡了過去。


    我倆將煙緩緩抽完,我對著小波說道:“船開了多久了?”


    “三天了!你可真能睡啊,一覺睡了三天,要是俺肯定不行,你叫啥啊,倒是和我說說啊。”


    “哦,我叫王振。”


    聽到三天這個回答,心中更是覺得有些淒涼,雖然這種漁船的速度很慢,但是三天的時間,也足以在沒有任何阻攔的大海上麵行進很遠的距離,也就是說,我離岸邊更遠了,想要回去,估計沒有可能了。


    不過好在還有一條小命在,隻是……


    我一下子想起了周桐和杜敏,兩個人到底在那處大樓中逃脫了沒有,而且我的老婆到底怎麽辦,別人雖然說她出軌了,但是以往的疑神疑鬼讓我還是並不覺得是真的,更何況姓張的還在偷偷監視她,這更讓我難以明白其中的道理,。


    所以在我看來,還需要真正的深入調查一下才能將重重謎團全部的解開,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很難有機會讓我去自行解決了……


    “哎……”忍不住的歎息了一聲,同樣叫做小波的皮膚黝黑的年輕人看了我一眼,嘴角咧的更高了,“你們這些城裏的人就是煩惱多,有啥事至於的唉聲歎氣啊。”


    說著便扭轉過頭,躺在床上,不多時就又睡著了。


    雖然沒有鍾表,但外麵漆黑的夜色和一輪明月還是讓我知道現在正是深夜,雖然我很想出去看看現在的情況,可根本沒有下腳的位置,而且自行亂走,很有可能在沒有弄明白到底什麽情況的時候就打草驚蛇。


    所以以不動應萬變,我老老實實坐在床鋪上,等著天亮眾人醒來。


    隻是雖然昏迷了好幾天,但身體依舊非常的虛弱,我重新躺在床上,在漁船的搖晃中,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直到耳邊再次傳來了叫喊的聲音。


    叫喊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掙紮著睜開眼睛,渾身依舊是用不上太多的力氣,不過相對於剛才來講,已經好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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