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胡玉華的心裏是感覺自己跟王路寶之間有了一腿後,對賈天厚心裏有些愧疚,不管怎麽說,自己一個有婦之夫,要說跟賈天厚之間有了那事是因為原本兩人就有感情基礎,可是跟王路寶之間,又算是怎麽回事呢?“


    可是,不知怎麽的,自己就是喜歡跟王路寶一起在床上的感覺,這男人在床上伺候女人的手段,就像是給女人服下了毒品,隻要試過一次,就再也戒不掉了,那種舒爽的滋味,是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找不到的。


    有時候,啪啪和感情是可以分開的,不管男女其實都一樣。


    賈天厚哪裏能看穿胡玉華心裏的細微變化,他想到自己親眼看到的王路寶和胡玉華親熱的情景,再看到胡玉華當著自己的麵,似乎生分了不少,心裏不由恨恨的罵道,狗日的王路寶,竟然敢搶了自己的女人。


    上次秦書凱縣長要對付他的時候,沒能弄得動他,算是他的僥幸,他現在這麽狂妄的搶自己女人,隻要秦縣長有需要,自己一定盡力配合,爭取讓這個王路寶嚐嚐丟官的滋味,沒有了頭上拿定官帽子,看看還有哪個女人願意上他的床。


    賈天厚見胡玉華的態度不冷不熱的樣子,心知今晚自己打算留下來跟女人雙宿雙飛的願望是落空了,隻得輕聲交代說,沒什麽事情的話,你也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做生意呢,挺累的。


    胡玉華輕輕的應了一聲,從嘴裏發出一聲,“嗯”。


    從胡玉華的家裏走出來,一陣晚風迎麵吹來,一下子把賈天厚的腦袋吹清醒了不少,剛才自己下定決心,隻要有機會,一定要讓王路寶沒有好日子過,怎麽竟然忘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王路寶可是跟縣委宣傳部的董部長,還有常務副縣長徐大忠是穿一條褲子的,自己要是明麵上得罪了王路寶,不就是等同於同時得罪了這兩人,隻怕在紅河縣裏,要是把徐大忠和董部長都一道得罪了,自己以後的日子也就沒法過了。


    思來想去,賈天厚想的腦袋都有些疼了,這件事到底該怎麽辦,才算是兩全之策呢?一方麵能讓王路寶受到教訓,另一方麵,自己又隻能躲在暗處操作,辦這種事的難度可實在是太大了。


    紅河縣一中校長範大龍出事後,一種校長的職位空缺了出來,這倒是便宜了那些早已對這個位置垂涎三尺的人。


    在這紅河縣裏,不管是從業務水平,領導水平,以及領導的個人魅力而言,隻要是範大龍自身不出現任何問題,這一中校長的位置,任誰也奪不走,從某種程度來說,在那些年裏,範大龍幾乎成了一中的一塊牌子,一個代言人,就像趙本山的本山藝術團一樣,大家一想到本山藝術團,立馬就想到那裏有個趙本山,是個能說話做事拍板的主。


    可惜了,天不如人願,範大龍最終還是走錯了路,一些自認為自己符合條件的幹部開始在背後匆匆忙忙的找關係運作起來,希望一中校長的桂冠能落到自己的頭上。


    官場中提拔幹部的問題,到底誰說了算?這是個相當難回答的問題。


    要說,完全是由上級領導說了算,那也不見得,至少這被提拔的人一些基礎條件要說得過去才行,否則的話,就算是領導在常委會上討論的時候,也開不了這個口,領導對提拔幹部有裁決權是對的,但是到底最終定下來提拔誰,隻怕並不是某一個領導說了就能算的,至少要大多數領導意見一致的時候,才能確定某人的提拔事宜。


    要說幹部提拔由所謂的人民說了算,那更是扯淡,基層群眾隻有看熱鬧的權力,根本就沒有進入遊戲程序的資格,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幹部,說起來是人民的公仆,這個仆人恐怕是世上最牛逼的“仆人”了,他不僅敢把“主人”擋在政府機關高牆外,不準主人進來,在諸多場合,坐在酒店包間裏享受的是“仆人”,而在酒店外頂著烈日討生活的卻是所謂的“主人”。


    說起來,隻要是具有進入提拔幹部這個遊戲程序資格的人,對某個幹部的提拔任用都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有句老話說,提幹部拔的首要條件,一定要有很好的群眾基礎,這裏所說的“群眾基礎”跟漢語字典裏解釋的群眾基礎差別還是很大的,這裏特指的“群眾”應該隻的隻是某個核心權力圈子裏的少數人,絕對不是指廣大的人民大眾。


    那一段時間裏,很多人為了爭奪一中校長的位置,四處奔走,畢竟一中校長的位置是副處級的領導崗位,這小縣城裏,所有的副處級加起來也不會超過100人,一旦上了這個台階,整個人的層次就上去了,處級幹部跟科級幹部之間的差別,那可是太大了。


    在競爭一中校長的人選中,有兩個人的呼聲是最高的,一個是現任的紅河縣教育局局長馮成貴,另一個則是現任政府辦主任的秦嶺振。


    馮成貴的優勢在於,他本人比較熟悉一中的情況,畢竟在業務上這一塊,一中還是屬於教育局領導的,人事上盡管教育局的領導沒有決定權,對一中現任領導班子的組成結構總是比其他部門的領導要稍微熟悉一些。


    而秦嶺振的優勢也很明顯,首先是他的年輕,以及曾經在教育部門工作多年的經驗,另外,他畢竟是服務縣長秦書凱的,縣長身邊的人要被提拔的話,一般說來,都是本縣最好的一把手位置,而縣一中校長這樣的位置,自然是好中更好了。


    教育局的局長馮成貴對眼下的情況想的相當透亮,眼下想要一中校長位置的人不少,但是跟自己有競爭力的卻隻有秦嶺振算得上一個。


    馮成貴的教育局局長還是在老縣長賈仁貴的手裏提拔起來的,當初為了這個正科級的位置,馮成貴跟朋友借了十萬塊,又把家裏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包了三十萬的紅包給了賈仁貴,才從賈仁貴手裏把這個原本已經鐵定給另外一個實力很強勁的對手給擠掉,換上了自己。


    而對手也不是什麽好人,此人後來到了財政局做局長,東窗事發後,從家裏搜出來現金就是七十八萬,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珠寶,洋酒之類的,總之,在當財政局長的幾年裏,那個人算是夠本了,而且還賺回來不少。


    後來,因為馮成貴送自己的獨子去國外上學,一下子就交了好幾十萬的學費,這種收入和支出嚴重不符的現象引起了紀委的注意,再有馮成貴利用幫鄉下工作的老師調動進城的機會,收取一定的費用,被有心人舉報,最終也步了範大龍的後塵。


    說起來,紅河縣教育係統那幾年裏,算得上是屢受重創,範大龍被抓後,縣教育局的幾任局長中,從頭一個姓張的局長算起,一直往後,接連幾個局長,結果都進了班房,直到來了一個姓盧的局長,才算是停止了這個魔咒,總算是有位教育局長能從這個位置上全身而退。)


    當時的馮成貴哪裏知道自己幾年後的命運,還在一心想著,自己已經在教育局局長的位置上坐了幾年了,也是時候該進步一下了。


    馮成貴當時仔細的在心裏盤算了一下,紅河縣縣委班子的情況比較複雜,縣委書記張東健,整天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平時很少在公開場合說出什麽決定性的話來,在秦縣長沒來之前,縣裏說一不二的領導就屬到常務副縣長徐大忠了,可是最近一階段,秦縣長似乎出手比較敏捷,一直跟徐大忠關係密切的範大龍竟然被秦縣長給收拾了。


    自從範大龍被抓那天起,紅河縣的老百姓就都在流傳著一個消息,說範大龍之所以被抓,是有人向市紀委舉報了範大龍的種種違法違紀行為,而這個舉報人背後的指使者不是別人,正是紅河縣縣長秦書凱。


    秦書凱把徐大忠身邊一顆爪牙給狠狠的連根拔起,徐大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是不是說明,秦書凱的勢頭已經有壓過徐大忠的趨勢呢?


    仔細的在心裏盤旋了很久,馮成貴還是決定押寶在徐大忠身上,說到底自己是老縣長一手提拔起來的人,就算是自己有心想要往秦縣長身邊湊湊,隻怕秦縣長也會對自己心裏設防,與其這樣,不如還是巴結徐大忠,隻要自己跟徐大忠好好談談,即便他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也該幫自己一把才對,畢竟,為什麽徐大忠這麽著急的想要搬遷縣一中,其中的原因,他還是比較了解的。


    上午九點多,正是太陽照在人身上最舒服的時候,教育局局長馮成貴來到了常務副縣長徐大忠的辦公室。馮成貴來之前已經跟徐大忠電話聯係了一次,探聽到他今天能騰出空來接見自己,他才會匆匆的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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