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聽了秦書凱這話裏的意思,似乎懷疑,昨晚他在山莊門口被人圍攻竟然跟山莊有關聯,趕緊喊冤說,秦縣長,您可千萬別冤枉了我們山莊的員工啊,這開門做生意的事情,大家的心裏都明白,上門就是客人,客人之間發生些摩擦也是常有的事情,現在客人都到了門外私自解決問題去了,一般來說,商家又怎麽會願意沒事找事的,自尋麻煩呢?


    秦書凱聽了這話,怒聲嗬斥到,距離你們山莊大門幾步遠就成了外頭了,那外頭不是還有你們山莊那麽大的停車場嗎?怎麽就成了自找麻煩了?按照胡老板的說法,隻要是出了你們山莊大門的客人,哪怕是在門口出現什麽重大意外,也跟山莊沒有半點關聯囉?


    麵對秦書凱的質問,胡老板一時無言以對,隻能低聲下氣的哀求樣口氣說,秦縣長,這件事的確咱們山莊有錯的地方,但是話往回裏說,這不是事情已經這樣了嗎?我作為山莊的負責人也親自登門道歉了,秦縣長您大人有大量,這件事就這麽結了吧,別為難像我這種不上台麵的生意人了。


    胡老板說著,隨手拿起自己帶來的包說,這包裏是一件好東西,聽說秦縣長喜歡收藏古物,這不,我給秦縣長拿來了一張真跡,還希望秦縣長能消消氣,別跟我們小老百姓一般計較。


    見胡老板要從包裏掏東西,秦書凱立馬抬手阻止說,別,胡老板的東西太貴重了,我可不敢隨便收,否則的話,不是要被人說成是受賄了,依我看,胡老板今天似乎沒有帶來解決問題的誠意,這件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現在已經很晚了,胡老板請便,我就不送了。


    秦書凱說完這句話,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勢,胡老板一看這陣勢,不由慌了手腳,他趕緊也從沙發上站起來,衝著秦書凱哀求道,秦縣長,這東西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不拿出來,但是,我那山莊裏頭,歇業一天就是一天的虧損啊,還請秦縣長看在做生意不易的份上,放我們山莊一馬吧。


    秦書凱見胡老板跟自己演起了苦情戲,忍不住搖頭道,胡老板,你既然能把這麽大的山莊在普安市的鬧市區開起來,我相信你的智商應該沒差到那種地步,我跟你從一開始就把話全都講清楚了,胡老板卻一直顧左右而言其他,這樣的談話,我看不出胡老板想要解決問題的誠意,如果胡老板誠心要想要你的山莊早日恢複營業的話,我相信胡老板應該知道會怎麽做的?


    胡老板聽了這話,一時有些尷尬的立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應答才好。


    劉丹丹早已看出秦書凱今晚有些喝多了,臉上都已經泛起了紅暈,依照秦書凱的酒量,不喝到一斤酒以上的量,他的臉色根本就沒有任何改變,眼見秦書凱對胡老板的態度不甚客氣,劉丹丹趕緊適時的拎起地上胡老板帶來的袋子塞到胡老板的手裏,把自家客廳的門打開,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容,送胡老板離開。


    胡老板剛一走,秦書凱立馬*重新跌坐到沙發上,衝著劉丹丹低聲說道,哎呀,今天可隻能是真的有些喝多了,老婆趕緊的幫我倒杯茶解解酒。


    劉丹丹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酒量不夠還逞能,要是把身體喝垮了,看誰管你。


    女人都有同樣的毛病,盡管心裏也心疼自己的丈夫,卻是嘴上不饒人,喜歡羅嗦似乎是每個女人的通病,劉丹丹也是,嘴裏邊抱怨著,邊起身去幫自己的丈夫倒水。


    這世道有各種類型的夫妻,盡管大部分的人結婚是跟愛情這個詞語有關的,但是也不排除有一些人是懷有某種目的找男(女)對象結婚的。


    劉丹丹和秦書凱之間,起初應該算是有一定感情基礎的,尤其是當初劉丹丹暗戀秦書凱的時候,聽說秦書凱選擇跟孫靜結婚,她幾乎肝腸寸斷,但是隨著時光飛逝,人的年紀越是增長,似乎人對情感的某種免疫力也逐漸增強了,更注重的是過日子三個字。


    否則的話,劉丹丹也不會因為生活過於平淡,導致在某一階段做出出軌的荒唐事情來,劉丹丹錯就錯在,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若是劉丹丹當初看上的另一種安心本分過日子的男人,說不定,現在的日子倒是比跟秦書凱在一起過的更加幸福些。


    有些男人天生適合做丈夫,而有些男人天生適合當大眾秦人,帥氣的外表,博愛的情懷,內心的悶騷程度跟出眾的外表往往成正比,男人的生理特點決定了他對女人的態度,想要從這種男人身上得到專一的情感,無異於水中撈月。


    秦書凱這樣的人,在官場中不算少數,從小底層的生存環境讓他的內心,天然有種仗義和善良的基因基礎,與人為善有時候是一種本能,但是,當意外情況出現的時候,人為了自保,往往會一下子頓悟出很多道理來,不管這道理是對,是錯,反正,生活給人的教訓是最直觀的。


    可以這樣說,沒有金大洲的背叛,就不會成就現在的秦書凱,那種心靈中代表某種情結的豐碑一旦倒坍後,就很難再重新樹立,盡管王耀中的仗義,有時候的確是能打動秦書凱那顆已經有些堅硬的心,這種感動卻是瞬間即逝的。


    名利場上,人人都為了一己之私使盡手段,隨便的輕信別人,必將意味著自己成不了棋局的主人,而當棋子的命運,有時候實在是太可悲了。


    正因為想明白了這一點,秦書凱的心裏才會堅定要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的決心,他拋撒諸多的財物,聯絡一些高官達貴並非沒有目的,當這些人陶醉於別人對他們的巴結討好時,豈料自己不經意間,其實已經成為別人的棋子,這世道原本公平,得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是對等的。


    而現在的秦書凱,最想扮演的角色,是一個執掌棋盤的人,不管是在什麽樣的位置上,一定要做到一點,那就是絕對不會成為別人的下酒菜,重蹈當年被金大洲耍弄的覆轍。


    一個人第一次吃虧是不小心,第二次再吃同樣的虧,那就是犯賤自找了。


    胡老板從秦書凱家出來後,立即撥通了某人的電話,在對著電話有些鬱悶的匯報了剛才見到秦書凱的情形後,對方也沉默了良久才說道,既然秦書凱提出這樣的要求,你也隻好應了他的條件,他這個人的性格,我還是了解的,做事情的時候往往是說一不二,既然他已經把話跟你挑明了,隻怕你要是不按照他的話做的話,事情必定難辦。


    胡老板不無怨言的解釋說,若是對方是個容易得罪的主,我又怎麽會不答應秦書凱的條件呢,關鍵問題是……


    胡老板想要說什麽,又擔心隔牆有耳的樣子,四處張望了一圈,瞧著周圍沒人,才低聲說,關鍵是,這件事不是表麵上這麽簡單。


    電話裏的人嘴裏發出“哦”的一聲,問道,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打架鬥毆罷了,難不成裏頭還有什麽文章?


    胡老板低聲說,據我了解,是秦書凱先得罪了人家,對方也是有背景的人,人家當晚能不在浴場裏鬧事,已經算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了,都是有頭臉的人相互在掐,我一個生意人哪一頭都得罪不起,你讓我哪裏能當著秦書凱的麵胡亂說話呢?


    電話裏的人聽了這話,半晌沒出聲,過了好大一會說,不管怎麽說,你總得想辦法把山莊先正常營業才行啊,否則的話,這一天天的拖下去,不營業還得給員工發工資,你的損失可就大了。


    胡老板嘴裏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說,這些我心裏都清楚,可是眼下哪裏有什麽好辦法呢?


    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經過了一夜的休息,秦書凱又恢複了滿身的精氣神,在家裏吃完早餐後,下樓一上車他就撥打了林家安的電話。


    林家安到底是年輕,辦事情盡管爽快,及時向領導匯報工作情況的習慣卻還沒有養成。


    從這一點上來說,周德東是比他好使喚多了,周德東的習慣是每走一步都會征求一下秦書凱的意思,這樣的下屬對於領導控製局麵是相當有利的。


    林家安則不然,隻要任務分配下去了,事情沒辦完,絕對不會主動來一個電話,除非是辦事的過程中遇到了自己不能解決的困難,才會找到秦書凱,否則的話,一定是等到事情有了最終結果,才會向領導匯報情況。


    接到秦書凱的電話,林家安自然知道他想要問什麽,於是禮貌的問好後,便徑直匯報說,秦縣長,我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


    秦書凱心說,這叫什麽回答,調查清楚就是清楚了,不清楚就不清楚,什麽叫差不多啊?


    心裏有些不爽,嘴裏卻平常的語氣問道,都查到什麽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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