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這一點,趙喜海有些無奈的說,秦書記,你放心,吳小龍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隻要是當領導的,哪裏有幾個是幹淨的呢,我會想辦法,對吳小龍副局長進行調查,有結果的時候,我再向您匯報。


    秦書凱見趙喜海總算是認清楚了形勢,不鹹不淡的口氣說,趙書記,你也不用著急,一周內給我個信就行了,總之我等你的好消息。


    趙喜海聽了這話,忍不住又在心裏罵秦書凱簡直不是個東西,指揮自己查處吳小龍卻隻給自己一周的時間,還假惺惺的讓在不要著急,此人實在過於陰險了。


    掛了電話後,趙喜海很是生氣,嘴裏罵了幾句狗日的,恨不得了解就把秦書凱給消滅了。實際情況告訴他,這個時候必須按照秦書凱的要求去做,否則,那就是和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趙喜海於是把紀委副書記找了過來,對他說,最近接到上級的指示,說有人舉報農業局的副局長吳小龍,要求我們縣紀委按照幹部管理權限,近期拿出實際的東西來。


    紀委副書記就說,趙書記,上麵有什麽線索嗎?


    趙喜海說,上麵沒有具體說,那麽很多事情就要自己去找,到農業局去查賬,一個幹部隻要在位置上,那是不會沒有問題的。


    紀委突然對吳小龍展開調查,搞的吳小龍一時有些措手不及,他是個精明人,心知此事必有蹊蹺,當紀委的工作組進駐農業局頭一天晚上,反應迅速的吳小龍立即拿信封包了些硬貨,直接磨到了趙喜海的住處。


    吳小龍一露麵,趙喜海就知道他此行的目的,盡管心裏也相當同情他,卻也沒什麽好辦法。


    吳小龍訕笑著進了趙喜海的房間後,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帶來的硬貨放在明顯的位置,然後才開口說,趙書記,我要是有什麽得罪您的地方,還請您原諒小弟的無知,我這人一向是知恩圖報的,還請趙書記看在大家朋友一場的份上,能放我一馬。


    趙喜海瞧著吳小龍帶過來的信封,那信封的厚度看起來不會低於三萬塊,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理智卻很快提醒他,這件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事情的結果已經提前定了,這筆橫財注定了不是讓自己發的。


    趙喜海歎了一口氣說,吳局長,有些事情我想即便是我不說,你心裏也有數,這官場上很多事情都是息息相關的,那就是無風不起浪,調查吳局長的事情並不是我們普水縣紀委說了算的,我看,吳局長還是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現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是上頭有人幫你說話,我也可以讓下麵的人停止。


    吳小龍說,關鍵是市紀委那邊我也不認識人。


    趙喜海說,這個上麵的人,而且還得是從普水縣提拔出去的某位領導幹部親自說話才行,否則,我即便是有心想要幫吳局長的忙,恐怕也無能為力。


    趙喜海的話說的這麽明了,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出個味道來,更何況吳小龍這麽聰明的人,這件事一出來,他當即就意識到可能是跟自己舉報周德東的事情有關,自從知道周德東出來之後,他一直小心的提防著,他是普水本地人,知道周德東亦黑亦白的背景,因此出門上班走路都格外小心,隻是他沒想到,周德東並沒有準備暗地裏偷襲自己,而是走了明道上對付自己。


    不用問,就憑著周德東的實力,趙喜海不會對他言聽計從,看來這件事的根源還是在秦書凱身上,因為秦書凱在普水的時候,很多人都知道後來趙喜海還是怕秦書凱的。


    一想到,相識多年的老朋友,竟然對自己下此狠手,吳小龍氣的牙癢癢。當著趙喜海的麵,吳小龍咬牙切齒的說,這位市裏的領導心可真是夠狠的,他這是要對我趕盡殺絕啊。


    趙喜海瞧著吳小龍像是一個陷入困境的野獸般,盡管滿心的冤憤,卻無力拯救自己,隻能發出陣陣無用的哀嚎,心裏也不是滋味,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自己跟吳小龍無冤無仇,如果不是因為秦書凱的逼迫,他是萬萬不會把一個跟自己不相幹的人逼上絕路的。


    趙喜海深呼吸了一口氣對吳小龍說,吳局長,有些事情,還請你能理解,我雖然是普水縣的紀委書記,在有些人眼裏,也就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人物,我對你的事情隻能說很抱歉,還希望吳局長能理解。


    趙喜海掏心掏肺的口氣,讓吳小龍明白了一個事實,此次的劫難恐怕是逃不過去了,於是他立即調整了自己的思路,抬眼對趙喜海說,趙書記,這禮物既然帶來了,我就沒打算帶回去,希望趙書記在能力所及範圍內,盡量給我一個照顧,行嗎?


    吳小龍提出的這個要求,已經是低的不能再低了,無非是想要讓自己的涉案金額小一些,受到的懲處相對小些。


    趙喜海心想,秦書凱隻是要求自己辦了吳小龍,並沒有規定到底要辦成多大的案子,既然自己本心並不想對付吳小龍,吳小龍又送了硬貨給自己,那就順水推舟好了。


    趙喜海點頭答應說,行了,吳局長,你放心,我會按照領導幹部雙啊規的最低金額辦你的案子。


    兩人把話說到這種地步,底下也沒什麽好談的了,吳小龍客氣的從啊趙喜海的房間裏退了出來。


    夜晚的星空依舊是美麗而深邃的,漫天的星星調皮的眨巴著眼睛,吳小龍還記得自己的老婆牛大娟沒關進紀委之前,曾經依偎在自己的懷裏跟自己說,真希望兩人的小日子像這天上的星光一樣,燦爛美麗。


    吳小龍嘴角咧出一絲苦笑,牛大娟的文采實在是不怎麽樣,哪裏有人把未來的日子比喻成天上的星光的呢,再怎麽說也該是個太陽什麽的,光芒四射才對,現在兩口子都要進紀委了,兩人全都沒什麽前途可言不說,這個家也算是徹底毀了。


    想到家,想到家裏年幼的孩子,吳小龍的眼淚嘩嘩的落下來。


    他坐在冷清的街頭馬路牙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兩個大人都進去了,孩子怎麽辦?孩子才上幼兒園,什麽都不懂。


    前一陣子,牛大娟出事的時候,孩子整天整夜的哭著要媽媽,吳小龍隻好摟著他,抱著他陪著他掉眼淚,好不容易孩子這些天不哭了,整天陰沉著一張小臉,不開心的模樣如常去幼兒園,自己又出事了。


    牛大娟走後,畢竟還有自己這個爸爸陪著他哭,安慰他,抱他,哄他吃飯睡覺,自己進去之後,孩子會怎麽樣?他一定會哭的更厲害,一定會鬧著要找父母,自己這究竟是怎麽了,混了這麽多年,把好好的一個家混成了這副田地。


    吳小龍有些懊喪的不停用手敲打自己的腦袋,心裏罵著自己不是人,不是個好男人,不是個好父親,整天就想著怎麽專營官場,怎麽提拔升官,竟然去走什麽歪門邪道,結果連累了幾個人,還把老婆搭了進去。為了報複,就聽信錢紅紅的話,到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這不是報應是什麽?


    有上夜班的人見到有個大男人大半夜的坐在街頭的路牙子上嚎啕大哭的模樣,都以為是醉漢,遠遠的避開了,哪裏有人能看出,這個可憐的,看起來頹廢不堪的中年男人,卻是縣裏的農業局副局長。


    吳小龍想過帶著孩子逃走算了,可是這個想法立即被他自己否決了,即便是孩子跟自己在一塊,過著逃亡的日子又有什麽快樂可言呢?再說,事情總要有個了斷,畢竟趙喜海已經收下了自己的禮物,相信自己的刑期不會太長,到時候熬個一年半載的就出來了,總比常年在外頭流浪強些。


    一想到這裏,吳小龍猛然意識到,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充裕了,自己現在必須立即安排一些事情,至少自己進去之後,孩子有人接手,不會讓孩子沒飯吃。


    他猛的站起身來,正好有疾馳的出租車經過,此時的吳小龍似乎又恢複了當副局長姿態的吳小龍,他坐上車後,衝著司機冷冷的說出了地名,隨即一言不發的盯著前方的道路。


    吳小龍到了市區,第二天直接找到了錢紅紅。


    錢紅紅看到這個吳小龍,還是很不高興的,狗日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做點事情到最後竟然讓秦書凱無事,於是就問,吳局長,上次的事情我說的很清楚,你調到市區的事情有點困難。


    吳小龍就說,錢處長,我現在遇到大問題,不是調動工作的事情,那就是縣紀委按照秦書凱的吩咐已經開始調查自己,如果是這樣,那麽很快就被弄進去了。


    錢紅紅想不到是這樣,就說,這個縣紀委書記有自己的主張,他怎們能跟秦書凱同流合汙呢,再說,如果你沒有事情,他們能查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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