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猛將很不屑地斜了錢保國一眼,心裏想你他媽的不是明知故問嗎,胡一佳等人回來了不喝好酒行嗎,再說,我也是普水的常委,喝酒在花錢,那也是他媽的太無能了,於是說:


    “小錢啊,看來跟在馬書記後麵還是沒有見過什麽大場麵啊,你這人一出口就讓人知道底細。”


    心虛的錢保國一驚,雖然不滿劉猛將的打擊,仍然裝出一副笑臉說,劉局長,這話怎麽說的,本人沒有做過大領導,所以不了解領導的話。


    劉猛將說,這喝酒啊,一句俗語說的非常準確,那是看酒度數的是窮人,喝酒看牌子的才是富人。


    錢保國聽了這話,放心了不少,心想隻要沒有知道我投靠秦書凱等人的事就好,至於你他媽的說什麽我就當著是放屁,慢慢的得瑟吧,也許過段時間就被王耀中弄進去了,也就不得意了,於是錢保國笑著說:


    “和各位兄弟們相比,我確實是沒脫貧,還是急需要幫扶的對方,哪能跟各位兄弟的實力相提並論呢,特別是劉局長,手下幾百人馬,沒人頭上克扣一點,就是發財了。”


    劉猛將不想跟錢保國再羅嗦下去,也瞧不起錢保國,這個人提拔幾次也就弄個副調研員,那也太他媽的沒有用了,如果不是馬成龍幫助,估計科級幹部都做不好,於是招呼著大家三五成群的圍坐在酒桌周圍,然後對胡一佳等人說,都到齊了,開席吧。


    胡一佳、陸達安、王子軍、錢保國、賈珍園、孫浩榮以及後來提拔為縣委辦主任的何家安等人等人都把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往桌邊拖了拖,算是坐到了桌子周圍,準備開始吃飯。


    胡一佳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突然驚叫起來說,這個魯蕭白平時一喊她吃飯都是第一個到忙著點菜買單,今天怎麽回事,到現在沒到,是不是打個電話罵兩句催催。


    胡一佳回來,大家都沒有和他說魯蕭白的事情,認為他肯定知道,胡一佳的話一說完,酒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一種讓人感覺極不舒服的氛圍在偌大的包間了蔓延開來。


    胡一佳見大家一下子都安靜下來,感覺很奇怪,不解的問,你們幾個怎麽都不說話,出什麽事了?


    陸達安也是跟胡一佳昨天從國外回到省城,今天一起從省城回來,他也睜著兩眼,疑惑的看著在座的各位兄弟,盡管沒有人說話,但是兩人都能感覺到,魯蕭白一定是出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劉猛將看了賈珍園和王子軍一眼,看他們都沒有解釋的意思,就主動回答胡一佳的問題,劉猛將說,實不相瞞,昨天上午魯蕭白因為被秦書凱阻撓沒有提拔,就去找秦書凱,希望有個解釋,誰知道被秦書凱引到紀委王耀中的辦公室,當時就被紀委的人執行了雙啊規。


    聽了這話,胡一佳的臉色變了,看來秦書凱和王耀中真的不是簡單的貨色,你看趙王道、魯蕭白都在他們的手裏進去了,還有那個於誌農,如果不是河灣鄉拆遷的事秦書凱等人查的緊,也不會進去。於是他一臉氣憤的說:


    “這個秦書凱到底是什麽東西,我聽說趙王道當時不過是工作上的矛盾,他就找借口把趙王道弄了進去,在普水的地盤上,這家夥竟然敢如此狂妄,難道老大就沒給點厲害給他瞧瞧。”


    賈珍園就解釋說,秦書凱如此做,肯定老大爺不滿意,關鍵就算是當領導的想要修理一個下屬,也要找到合適的理由才行,否則,那就是故意為難,說出去對領導也不利。胡局長,你才回來,沒跟秦書凱接觸過,這個人做事相當謹慎,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賈珍園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要維護馬成龍的威信,畢竟這個男人是賈珍園提拔的希望,也是賈珍園在普水能夠做事的支撐。否則,有本事的女人多得是,有幾個能夠到賈珍園的位置上的。


    錢保國聽了賈珍園的話,心裏卻冷冷的“哼”了一聲,心想,十兄弟們每次出事,總是習慣的把希望寄托在馬成龍的身上,遇到了什麽困難,一定會第一時間想到找馬成龍幫忙,可是馬成龍這樣自私的人,隻要是涉及到自身利益有可能受到一絲影響的,絕不會輕易出手幫忙,這幫人卻還是看不透,如果不是馬成龍不肯替自己出頭解決難題,自己也不會被逼著走了一步險招。


    劉猛將聽了賈珍園的話,就知道說什麽,馬成龍那才是自己的依靠,什麽時候都要維護老大的利益,於是說,這件事其實老大已經盡力了,不過也怪魯蕭白自己做事不注意影響,結果把自己送進去了,既然紀委能對她實行雙啊規,必定提前手裏就掌握了不少東西,可是她卻並沒有提前覺察的,還主動往槍口上撞,魯莽和衝動的性格也是造成她有今天的主要原因之一啊。


    劉猛將這麽說,大家的談論焦點全都轉移到魯蕭白的案件上。王子軍有點悲觀的說,魯蕭白這個人傻就傻在不動頭腦,自己的辦公室主任被抓走了,還不注意,整天繼續高調,被紀委定住了,不出事也很困難啊。再說,秦書凱和王耀中是市紀委下來的,目的很明顯,那就是要弄一批幹部進去,大家都要當心,不知道下一個又要輪到誰了。


    胡一佳衝王子軍擺擺手說,王部長,你也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那個秦書凱和王耀中也不是什麽三頭六臂,我就不信,以我們兄弟的力量收拾不了他,強龍不壓地頭蛇。


    賈珍園聽了這話笑笑,沒出聲,心裏卻嘀咕著,又是一個他媽的莽夫,關鍵時候就露出本性了,什麽情況都不明白,就開始胡說八道了,自己稱為地頭蛇,我看他媽是一群草包而已。於是很不屑地說,秦書凱可是本地人,在普水的人事局、經貿委、發改委都做過領導,所以對普水很了解。


    胡一佳就說,他當時的級別也叫領導,不過是幫助人打工罷了,再說,他是普水人就好對付多了,到時候找個由頭讓他的親戚出點事,那麽就要求著我們,沒那個時候就可以控製了。


    胡一佳的話卻得到了陸達安的積極響應,陸達安說,我覺的胡局長說的很有道理,咱們一幫兄弟在普水工作的時間長,普水各部委辦局裏都有自己人,秦書凱想要跟我們鬥,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再說了,老大是一把手,隻要老大還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坐著,咱們那麽多人還怕一個小小的秦書凱。以前的縣委副書記、組織部長等人都不聽話,還不是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如狗一樣聽著老大的話。。


    錢保國聽了這話,心裏明白自己跟這夥人現在是徹底無法溝通了,但是為了掩飾,他還是態度積極的鼓動說,是啊,秦書凱即使是本地人也沒有什麽可怕的,他再大還能大得過老大,普水始終是老大的地盤,秦書凱等人隻能是打工的貨色,此人遲早會栽在我們的手裏。


    王子軍看到眾人的豪言壯語,在一旁小心的提醒說,很多話是這麽說,但是凡事還是小心為上,秦書凱和王耀中到了普水不長的時間能夠把精明的趙王道扳倒,說明也不是簡單的貨色。


    胡一佳聽了王子軍的話,滿不在乎的說,話是這麽說,但是王部長現在怎麽變的這麽膽小了,我看你是被這個秦書凱嚇破了膽,以前我在省委黨校學習沒有時間搭理這塊事情,現在我回來了,這個秦書凱囂張的日子也就到此終結了,哭的時候也該是他們的了。


    賈珍園聽了這話笑了笑,心裏想真是牛逼哄哄,不知道天高地厚,賈珍園對秦書凱看好不是秦書凱推薦他為政府辦主任的原因,而是從秦書凱做事的風格上看,這個人根本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於是就對劉猛將說,劉局長,還是快些上菜吧,時間不早了。


    賈珍園心裏惦記著,馬成龍今晚也有飯局,但是飯局結束後,說不定會想到要“臨幸”自己,要是自己回去的遲了,豈不是耽誤了正事,對賈珍園來說,把馬成龍伺候好了,才是頭等大事,有了這個聚寶盆捧著手裏為自己所用,自己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權力和金錢。


    何況,胡一佳所說的話,在賈珍園的心裏其實是看不上的,胡一佳如此狂妄,其實也沒有什麽值得狂妄的本錢,認識這麽多年,也沒聽說過胡一佳有什麽得力的背景,一個沒有背景的人說話這麽大,就隻能理解為,此人實在是不懂官場了。即使在省委黨校學習認識了幾個所謂的官員,那也是萍水之交,狗肉朋友,如果出事了,是沒有人願意為他出麵的,這才是官場。


    賈珍園回到和馬成龍約會的地方不久,賈珍園就和馬成龍說了胡一佳等人在晚上吃飯的時候說的話,說這個胡一佳也不知道學習了一年吃了什麽衝藥,牛逼呼呼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對最後又是一個和魯蕭白一樣進去的貨色。


    馬成龍就說,這件事自己會在合適的時候提醒胡一佳這個人的,要知道土地局局長這個位置很重要,每年的房屋開發、土地出讓等事情難免有些不走程序的事情,隻要被秦書凱等人盯上了,隨便找一個理由就可以讓他一輩子都出不來。


    馬成龍不知道胡一佳具體的什麽違法的事情,但是從他老婆開的車,那是小寶馬;還有他上學的女兒用的生活用品,聽說都是國外進口的,一支口紅都是上千元,提的什麽破包,什麽lv的,都是上萬,如果是正常的收入根本無法滿足這樣的需求,那麽肯地有問題。


    馬成龍還知道胡一佳上次為了提拔,送給市裏的一個領導聽他自己說就是幾十萬,所以市委組織部推薦他到省委黨校學習一年,目的就是為了下麵的提拔撈資本,這個家夥如果不收斂,那麽隻要查起來,進去是必然的事情。


    賈珍園就說,你是這麽想,關鍵胡一佳現在認為自己就是普水的土皇帝,任何人都得罪不起,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官場要的就是謹慎,而不是這樣炫耀和張狂,再說,秦書凱和王耀中的個性,那也是很硬的主,硬碰硬到了一起,吃虧的肯定是胡一佳。


    馬成龍說,這幾個人就是以前太狂妄沒有人能夠控製,所以就越發越沒有節製,權力狂妄的背後就是目中無人,而官場最怕的就是這樣的人,一個不小心就被人舉報進去。


    賈珍園和馬成龍那天很難得的得到共識,那就是要想辦法阻止胡一佳對秦書凱和王耀中等人的挑釁,好好的老實做事,也許能夠安穩的度過這官場的幾年,安穩退休。


    但是,任何事情是不以個人的意願為轉移的,馬成龍和胡一佳等人絕對沒想到,胡一佳還沒主動找秦書凱等人的麻煩,而組織部和紀委正在核查的編製問題已經涉及到胡一佳等局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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