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琢磨著,上班的時候肯定不行,間斷有人打擾,隻有下班後,秦書凱有著下班後處理公務的習慣,這樣可以提高效率。


    班有誌那天下班後,特意到外麵吃了點晚飯,然後在辦公室等著眾人都走光了,才邁著腳步上樓,進秦書凱的辦公室,說明來意。


    秦書凱聽了班有誌的話,知道這是班有誌拜見自己的最終目的,雖然不知道這位王誌剛身邊的紅人為什麽想要從辦公室出來,主動到高新技術處,在他看來,以班有誌現在的脈絡,做個辦公室副主任比這兒的副處長強多了,不管班有誌什麽目的,自己都要表明態度,就笑著說:


    “班主任,別拿兄弟開玩笑,如果真的想到我這裏來,雙手讚成,知根知底,做事比較方便,關鍵不知道領導是什麽意圖?要知道,調整一個人不是處長這個級別能決定的。”


    “那就看兄弟的幫助程度,以兄弟目前的狀況,真的想要一個人的話,和胡大鬆主任談談,應該沒有問題。當然,很多時候還要黨組研究。”


    班有誌知道秦書凱在胡大鬆那裏說話很有用,而人事上的事基本都是胡大鬆說了算,雖然要經過黨組會,那不是走個過程。


    “這麽看得起兄弟,不努力都不行。”


    秦書凱心不由衷的說。對班有誌這個人,秦書凱沒有什麽興趣,跑外場還可以,真的做事就沒有那份耐心了。


    項目申報缺少的是做實事、願意做事的人。


    “那就謝謝兄弟了,到了這裏,秦處長你盡管放心,隻要你吩咐的事,肯定盡心盡力的把事情做好!”


    秦書凱就說,那就等調整人的時候再說吧,單位調整人不是你我之流能決定的,隻要有機會我會幫助兄弟說句話的。


    秦書凱話是這麽說,但是想到班有誌跑到自己麵前來說這番話,就知道單位最近肯定將有一次大的人事調整,高新技術處的人員調整肯定是重點,否則,班有誌就不會這個時候來自己這要求到高新技術處了。


    秦書凱想到胡麗麗要求到高新技術處的事,自己雖然以前也向胡大鬆爭取過,但是關鍵時候一個地方想的人多了,那麽就不是自己說了算,那是領導之間博弈的結果了,於是就問胡麗麗在哪兒,今晚到她那兒方便嗎。


    離婚後,沒有了女人,隻能到胡麗麗那兒解決男人的問題。


    胡麗麗就說,我那兒隨時為你開著呢。


    胡麗麗的話一語雙關,一是她家的門隨時為秦書凱開著,二是她的身體也隨時為秦書凱開著。


    第二天早上,秦書凱說起班有誌想到高新技術處的事,希望胡麗麗當心,這個人可是她進高新技術處的強勁對手?


    胡麗麗就很不解的說,班有誌有什麽實力,和她做對手。畢竟,胡麗麗和王誌剛有著來往,要知道自己犧牲身體給王誌剛日,要的就是自己的方便。


    秦書凱就說,很多事你隻看表麵,不知道實際,假如袁倩倩介入這件事,結果又會怎麽樣?


    胡麗麗就問,這個女人為何介入?她也不想到高新技術處。


    秦書凱知道不說明白,很多事很難做到位,到時候胡麗麗真的去不了高新技術處,也有了更好的解釋。就把班有誌有袁倩倩有一腿的事說了一遍。


    胡麗麗那天早上,對秦書凱說,這件事她會處理的。


    今年的春天來的格外早,貴如油的春雨瀟瀟地落著,樹木的枝條朦朦朧朧有了一層淡綠的色彩,雨水順著樹尖滴下來,變成了一串串水靈靈的音符。春雨如姑娘溫柔地手撫大地萬物,在溫柔的撫中,柳樹舒展開了黃綠嫩葉的枝條,在微微的春風中輕柔地拂動,不知名的小鳥在春雨下自由自在歡樂地飛翔著,高興起來,唱出清脆悅耳的曲子。


    春雨籠罩著整個普安城,樓下不遠處的楊樹已冒出細細的黃黃的葉子,輕輕地垂下,有些微風,想舒展舞姿卻又有種慵慵懶懶的春困。遠處的房屋,公路及兩邊的樹木都籠罩上一層水氣了,是一幅水墨的煙雨水鄉圖。


    王誌剛的辦公室裏,王誌剛和馮大勇正麵對麵的坐著,爭論著。


    王誌剛後來放鬆臉色,笑著說:“老馮,你說你是什麽吊玩意,吃我的用我的,還不給我說話,整天紀委要求什麽要求什麽,你有沒有想過我的難處,吃裏扒外的東西。”


    機關的人都知道,單位的紀檢組是紀委的派駐機構,紀檢組長等人是本級紀檢部門的派駐人員,人員的編製等屬於紀委,工作接受紀委的領導。但是派駐人員的經費、工資等卻要由被派駐的單位出,導致派駐機構做任何事受到單位的牽製,否則,不給經費,做什麽事都是白談。


    “老王,怎麽說怎麽做從個人交往上來說我都應該支持,但是談到工作,徇私舞弊,違背原則不是我的個性,隻要我在這裏一天,就要履行職責一天。”


    馮大勇一貫的脾氣,任何違背原則的事他堅決不退步。


    “老馮,你說有人反映高新技術處利用項目申報拿回扣,到現在什麽眉目都沒有,讓我怎麽相信你,怎麽相信舉報。我要提拔人,你又堅決不同意,不是我想要影響你紀檢組的工作,關鍵是沒有任何證據。再不調整一批人,很多工作就會受影響。這樣吧,你保留意見,該調整要調整,如果查出什麽問題,該怎麽查就怎麽查,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否則,影響人心。”


    王誌剛主任雖然是一把手,但是在紀檢上麵的事發不起權威,隻能協商。


    “老領導,不是不理解,可是紀委要求認真查處,我也沒有辦法。”相互都很了解,說話都是直來直去。


    王大綱歎了一口氣。後來告訴馮大勇。年前幾個朋友聚會,組織部的賈仁達副部長也參加了。都是官場有頭有臉的人,氣氛就很熱烈,都是稱兄道弟的相互稱呼,酒過三巡後,賈仁達部長就端起碗,和王誌剛喝酒。


    雖然都是處級幹部,但是誰都知道發改委主任不出問題,都會提拔為副市長或者人大副主任。而組織部的副部長雖然掌握實權,但是直接提拔為副廳級的在普安市沒有過先例的。


    所以賈仁達部長給王誌剛敬酒也不為過。但是對掌握全市幹部工作的副部長,王誌剛也不能過分怠慢。雖然兩個人以前沒有交情,但是官場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利用和被利用。王誌剛就禮貌性的說:


    “部長,說敬酒我不愛聽,兄弟之間相互喝酒而已。”


    飯後,又坐在一起閑聊,賈仁達部長就說有件事想麻煩一下王誌剛,就是那個劉守則,是自己一個老師的孩子,希望王誌剛多關心。酒後,王誌剛也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認為不過是酒話。酒話怎麽能當真。


    昨天賈仁達部長打來電話說,最經想帶組織部幾個幹部處的處長到發改委來玩玩,不知道王誌剛有沒有時間。


    王誌剛答應過後,就想到年前酒桌上答應賈仁達部長給劉守則提拔的事。雖然劉守則這個人年前做了點出格的事,但是該提拔還是要提拔的,不是看本人表現怎樣,而是看為他說話的人是誰。


    馮大勇想了想說:“不管來頭多大,暗中調查一刻不斷,至於你想提拔誰,那是你的事,我很理解,黨組會上保證不會阻攔。”


    話語中,馮大勇已經做了讓步。


    “老馮,謝謝理解,你的工作盡管做,我還是那句話,堅決支持你的工作,絕不阻攔你的任何決策。”


    作為一把手可以不顧個別人的意見,直接拿到黨組會上進行討論,到了那個環節,基本都是定調的事,說讓大家討論,有什麽說什麽,那是走過場,千萬別當回事。


    但是,主任對馮大勇不能這樣,多年的同事知道對方的底線,和他通氣爭得同意,不僅是黨組會事前通氣的需要,也是相互尊重的需要。這個人做事一根筋,真的舉報到市紀委那兒,不是自己一個主任能承受得了的。


    馮大勇從王誌剛的辦公室退出後,王誌剛讓辦公室告訴胡大鬆,這邊的馮大勇已經出去了,讓他到辦公室來一趟。


    其實,馮大勇從主任辦公室剛出去,胡大鬆就知道了。


    他和王誌剛約好9點見麵在辦公室商議人事調整的事,帶上人事處的人到了王誌剛辦公室見門關上,就轉身到王誌剛辦公室對麵的房間,問辦公室主任,主任那邊是否有人?


    王誌剛辦公室那裏麵是否有人,辦公室肯定知道。這是辦公室人員的素質,也是不讓別人隨意入王誌剛辦公室的前提。


    辦公室就匯報說,馮大勇書記在裏麵談事。


    胡大鬆就回自己辦公室,留下人事處的人坐在辦公室的房間,等馮大勇一出來就匯報。


    胡大鬆和人事處的人進王誌剛辦公室,一起坐在王誌剛桌前的椅子上,等待王誌剛的問話。


    “剛才和老馮談了很久,這個老頑固是勉強同意高新技術處等人的調整。大鬆,談談上次和你說的幾個人的崗位調整具體方案,還有理由。”


    王誌剛說話的時候,人事處已經把調整方案的表格放在前麵,這樣胡大鬆匯報的時候王誌剛可以一邊聽一邊看。


    這幾頁紙看上去很一般,卻關係倒上麵每一個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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