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凱感激的說，謝謝胡主任。
從胡大鬆的辦公室出來，秦書凱又敲響了呂大蕾辦公室的門。
這件事情既然主角是呂大蕾的弟弟，自己就必須把呂大蕾弟弟的詳細資料搞清楚，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兩天後，秦書凱一手完成的招聘方案在人事局的相關網站上公布出來。
招聘人員的條件完全是按照呂大蕾弟弟的現有條件列出的，各方麵要求都很具體，報名截止後，通過第一次審核的人員有十多個，這在各個招聘崗位中，算是人數較少的。
第二輪是筆試關，呂大蕾的弟弟成績排名第五，因為這次為了配合招聘，發改委拿出的是兩個崗位，所以有六個人可以入圍進第二關，呂大蕾的弟弟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進了第二關。
第三關是麵試關。
這一關是最後一關，卻又是起決定作用的一關，秦書凱心裏有數，以呂大蕾弟弟的實力，並沒有必勝的把握，於是絞盡腦汁，想辦法。
呂大蕾也很著急，她問秦書凱，這件事情已經操作到這個份上了，是不是有絕對的把握，讓自己的弟弟能考進前兩名。
秦書凱說，有難度，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呂大蕾就問，有什麽需要自己幫助的就直說。
秦書凱笑了笑說，呂主任，這塊是胡主任分管的事情，這次參見考試的人中，又有你的直係親屬，你最好不要插手，就算你不放心胡主任，這件事情的具體負責人是我，你總應該相信我的能力吧。
呂大蕾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就對秦書凱說，行，這事就拜托了。
呂大蕾走後，秦書凱就思量著，以呂大蕾弟弟的實力，想要憑本事進前兩名幾乎可以斷定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用點特別手段，恐怕會功虧一簣，但是，要是私底下有些動作，不經過分管領導胡大鬆肯定是不合適的。
想了一會兒，秦書凱來到了胡大鬆的辦公室。
胡大鬆看見秦書凱進來，招呼著他坐下後，問他，找自己有什麽事情？
秦書凱就向胡大鬆匯報說，呂大蕾的弟弟現在雖然進入了麵試，但是要進總分第二，難度很大，請領導表個態度。
胡大鬆說，這件事你是主要操作人員，怎麽具體操作，你自己可以決定，自己隻看結果。
有了胡大鬆這句話，秦書凱就有了底，隻要操作成功，胡大鬆默許自己有些非常規的動作。
麵試前幾天，秦書凱來到市人事局，找相關負責人商量，這次招聘考試中，最後的麵試關，發改委作為招聘單位，想要通過麵試選到最合適的人選，所以，派出一位工作人員和人事局考試中心的人一起來挑選麵試題目，以達到挑選到最合適人選的目的。
這樣的要求，很多單位都會提出來，畢竟，雖然是通過人事局來招人，用人的卻還是招聘單位，人事局在這種問題上的處理慣例都是，尊重招聘單位的意見。
於是，秦書凱讓胡麗麗參加了麵試試題組的麵試考題審定工作，秦書凱特意跟胡麗麗交代，等到麵試考題確定後，一定要把考題答案悄悄的複製一份。
秦書凱雖然沒明說，胡麗麗心裏也早已明白了幾分，去人事局考試中心參加命題組挑選麵試考題的時候，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把一切安排妥當，秦書凱鬆了一口氣，雖然，現在還在招聘工作運作的程序中，但是，秦書凱的心裏有數，這件事已經按照領導的要求辦的差不多了。
晚上，還沒到下班時間，柳橙就打來電話，說要請秦書凱吃飯。
秦書凱說，兩口子吃飯，還去什麽飯店，買點菜回家吃，不是吃的更舒服。
柳橙說，真正請客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她這次參加發改委的事業單位招考，聽說，秦書凱正是這次招聘工作的負責人，所以想請秦書凱吃頓飯，希望在下一輪的麵試中，能得到些照顧。
秦書凱接到電話，心裏直罵柳橙是個二百五，要求自己跟這樣的人一起吃飯，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秦書凱在電話裏對柳橙說，今晚自己很忙，估計沒空過去吃飯。
柳橙說，那我們在飯店等你，不見不散。
秦書凱氣的想罵人，他對柳橙說，你跟你朋友說，我隻是個說話不算數的小人物，就算是她請我吃飯，結果還是一樣的，與其這樣，還是不要客氣的好。
說完這話，秦書凱就把柳橙的電話掛了，他了解柳橙的脾氣，自己這樣的態度，她一定會打回電話過來罵自己幾句，然後逼著自己去參加她朋友的宴請，所以，唯有把電話關機，才能避開。
麵試前一天晚上，胡麗麗把麵試試題答案泄露給了秦書凱。
第二天，呂大蕾的弟弟發揮特別好，以總分第一的成績，名列六名考生前茅，而柳橙的同學則考了個倒數第一，被直接淘汰了。
柳橙氣的打電話罵秦書凱，說自己明明跟朋友承諾過，秦書凱必定會幫她一把的，現在，自己的朋友被淘汰了，這讓自己在朋友們麵前非常的丟麵子，朋友很生氣，覺的自己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這一切都是秦書凱害的，秦書凱必須給自己一個說法。
秦書凱說，她自己發揮的太差，自己有什麽辦法，再說了，如果就因為沒幫上忙，這位朋友就跟你斷了交情，那麽這樣的朋友不交也罷。
柳橙跟秦書凱話不投機，氣的衝著電話罵了句粗話，狠狠的掛了手機。
冬天說來就來了，一點預兆都沒有，傍晚時分，一場雪悄然飄至，如絮的雪花飄飄揚揚，很快就包裹了整個世界，遠處的田野、近處的房屋都緊縮身子埋進了皚皚白雪的懷抱，蒼茫大地白茫茫一片，悄然的雪花，騰旋翻滾著。
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雪景的秦書凱，彎回留戀的目光，整理好辦公桌上麵的報紙文件等物品，準備出門，時間過的真快，他到人事處上班已經有幾個月了，這幾個月裏，不管是分管領導胡大鬆，還是一把手主任王誌剛對自己的印象都非常好，尤其是對自己的工作能力，發改委的幾位領導都是相當的讚賞，如果自己預料不錯的話，年前年後的動人時間裏，自己是有機會挪挪位置的。
今天中午，老友小王打來電話說，今晚他在國緣賓館請客，囑咐秦書凱不管有什麽事一定參加，下午沒有特殊情況要提早下班到賓館幫他陪客人打打牌，說說話。
秦書凱心裏記著這件事，下班時間一到，趕緊出門，進辦公室不遠處的電梯，很快電梯就到了一樓，電梯的門一打開，看到一臉倦容的胡大鬆正站在電梯門口，準備上樓。
胡大鬆一手提著大大的黑色公文包，一手拿著幾份文件，看到秦書凱，沒有表情的說：
“秦書凱，有事正準備找你呢，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秦書凱跟在胡大鬆後麵混了幾個月的時間，太了解這位副主任的一言一行了，蹲下來都知道他要拉幾個屎蛋。
沒有特殊的事，胡大鬆的臉色一直是笑著的，所以許多人背後都稱之為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麵虎”。
現在，他看到胡大鬆的臉色如此嚴肅，知道肯定有事，既然領導有了吩咐，早下班到賓館是不可能的了，還是先把眼前的這位伺候好再說吧。
他趕緊上前跨一步，接過胡大鬆手裏重重的公文包，拎著包跟著胡大鬆重又進電梯，出電梯後碎步跟在胡大鬆後麵，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胡大鬆副主任的辦公室。進辦公室後，胡大鬆把疲倦的身體摔進老板椅裏，接過秦書凱遞過來的公文包，用目光示意秦書凱找個位置坐下。
秦書凱先從胡大鬆的辦公桌上取過水杯，拿開蓋子，走到飲水機幫領導倒了一杯溫開水，小心翼翼的放到胡大鬆右手前的辦公桌上。小心翼翼放下水杯是怕幅度太大，把杯子裏的水抖晃出來，給領導留下辦事不穩的印象，放在領導右手邊，是便於領導喝水。這點經驗是秦書凱上班一兩年後才總結出來的。
麻利的做完這一切後，秦書凱這才輕輕的把半個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臉上拉起職業的笑容。
秦書凱想起今年經濟動員預案的事，胡大鬆這個時候叫自己上來，說不定就是為了想詢問會務準備情況，遂主動匯報說：
“主任，經濟動員預案的編製工作已經進了部門分預案的編製階段，部門編號後我們這裏就綜合編製全市預案，到時候請省經濟動員的領導來指導一下，正想抽空向您具體匯報一次，等你最後拍板。”
胡大鬆衝秦書凱擺擺手，笑著說：“秦書凱，這件事你按照原計劃帶著胡麗麗認真的籌備，明天把籌備計劃書放一份到我的辦公室，我抽空看看，把把關，今天讓你過來，是想和你談別的事，很重要，是一件事關全市工業發展的大事。”
秦書凱很疑惑，不知道胡大鬆要和他談什麽大事，什麽事能事關全市工業發展的大事？再說，這麽重大的事和他一個小小的主任科員有什麽鳥關係？
他不解的看著胡大鬆，等著重要的信息從他的嘴裏流出來。
胡大鬆喝了口水，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說：“秦書凱，你不用緊張，今晚純粹就是隨便聊聊，不是黨組決定。”
秦書凱不能不緊張，他太了解胡大鬆的為人，沒有重要的事，他是不會這麽鄭重其事的找下屬談話的，肯定是什麽事關係到自己。
領導說隨便聊聊，千萬不能當真，那是客氣，是給麵子，作為下屬千萬不要真的以為領導是和你聊聊，聽聽你的意見，那就大錯特錯了，領導做任何事有了思路就是決定，這樣做不過是走個過程。
在機關，普通工作人員是沒有資格和領導談條件的。談，就好比小姐和頭談條件。
胡大鬆提到黨組，使秦書凱想到了人事變動，否則，事關一般工作人員的任何事都不會拿到黨組會上研究，分管主任決定就可以了。
隻有在人事變動之前，分管主任或者分管人事的主任找當事人進行所謂的溝通談話，然後就拿到黨組會上討論。如果真是自己猜想的這樣，那麽自己將被調整到何處，將是何崗位？那可是關係到一個人以後能不能發展？如何發展的問題？
在人事處這段時間，自己跟在胡大鬆後麵可以說是盡心盡力做好本職工作，沒有突出的成績，也絕對沒有過錯。
在機關工作，無錯就是功。再說在人事處，想幹出成績，那也是不可能的，人事上的每一個動作都是主要領導決定的，到自己這一層次就是執行，不折不扣的執行領導的意圖就行了，不需要考慮過多。
胡大鬆沒有注意秦書凱內心的翻滾，繼續說：“秦書凱，到人事處有幾個月了吧？時間真快。”
胡大鬆感歎的說：“一個人在年輕時就必須做點事，否則，等到老了想做也沒有精力去做。我做了分管人事的副主任後，曾經對單位的年輕人認真的研究了一遍，發現你在政治上完全成熟，處事經驗也比較豐富，具有創新精神，到了幹點實事的時候了。人事處，在外人眼裏很風光，實際怎麽樣隻有處室內部的人知道，任何事都是黨組意圖的落實，很少有個人表現的機會，這樣的環境不適合年輕人，時間久了，人就變得懶散，變得沒有思想，要想做大事，做實事，必須到業務處室，那裏有做事的平台。”
秦書凱看著胡大鬆，沒有說話。
胡大鬆這麽說，sb都知道意味著什麽。秦書凱心裏就很不平靜，自己在人事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很熟悉人事處工作的每一個流程，他很熱愛這份工作，雖然沒有業務處室的吃香喝辣，但也別有洞天，整天跟在領導身邊轉，業務處室的人都會高看一眼，以致業務處室每次下去檢查，都會將人事處的人帶上一個。
秦書凱臉上無法高興起來，胡大鬆說是交流意見，實際就是宣布決定。他回答說:
“我現在在人事處工作感覺很好，尤其是跟在主任你的後麵，學到的東西比任何時候都要多。”
胡大鬆笑著說：“你成長的快，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下午我陪王主任到常務副市長那邊匯報工作，回來的路上談到單位裏能幹點事的人選時候，我們兩人首先想到了你的名字，就有了讓你重新到業務處室去幹的想法！多做點實事，幹一點實實在在的事。說實話，單位裏能在人事處混日子的人很多，但時刻有大局觀念，能幹實事懂得幹事的人卻很少。”
從胡大鬆的辦公室出來，秦書凱又敲響了呂大蕾辦公室的門。
這件事情既然主角是呂大蕾的弟弟，自己就必須把呂大蕾弟弟的詳細資料搞清楚，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兩天後，秦書凱一手完成的招聘方案在人事局的相關網站上公布出來。
招聘人員的條件完全是按照呂大蕾弟弟的現有條件列出的，各方麵要求都很具體，報名截止後，通過第一次審核的人員有十多個，這在各個招聘崗位中，算是人數較少的。
第二輪是筆試關，呂大蕾的弟弟成績排名第五，因為這次為了配合招聘，發改委拿出的是兩個崗位，所以有六個人可以入圍進第二關，呂大蕾的弟弟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進了第二關。
第三關是麵試關。
這一關是最後一關，卻又是起決定作用的一關，秦書凱心裏有數，以呂大蕾弟弟的實力，並沒有必勝的把握，於是絞盡腦汁，想辦法。
呂大蕾也很著急，她問秦書凱，這件事情已經操作到這個份上了，是不是有絕對的把握，讓自己的弟弟能考進前兩名。
秦書凱說，有難度，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呂大蕾就問，有什麽需要自己幫助的就直說。
秦書凱笑了笑說，呂主任，這塊是胡主任分管的事情，這次參見考試的人中，又有你的直係親屬，你最好不要插手，就算你不放心胡主任，這件事情的具體負責人是我，你總應該相信我的能力吧。
呂大蕾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就對秦書凱說，行，這事就拜托了。
呂大蕾走後，秦書凱就思量著，以呂大蕾弟弟的實力，想要憑本事進前兩名幾乎可以斷定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用點特別手段，恐怕會功虧一簣，但是，要是私底下有些動作，不經過分管領導胡大鬆肯定是不合適的。
想了一會兒，秦書凱來到了胡大鬆的辦公室。
胡大鬆看見秦書凱進來，招呼著他坐下後，問他，找自己有什麽事情？
秦書凱就向胡大鬆匯報說，呂大蕾的弟弟現在雖然進入了麵試，但是要進總分第二，難度很大，請領導表個態度。
胡大鬆說，這件事你是主要操作人員，怎麽具體操作，你自己可以決定，自己隻看結果。
有了胡大鬆這句話，秦書凱就有了底，隻要操作成功，胡大鬆默許自己有些非常規的動作。
麵試前幾天，秦書凱來到市人事局，找相關負責人商量，這次招聘考試中，最後的麵試關，發改委作為招聘單位，想要通過麵試選到最合適的人選，所以，派出一位工作人員和人事局考試中心的人一起來挑選麵試題目，以達到挑選到最合適人選的目的。
這樣的要求，很多單位都會提出來，畢竟，雖然是通過人事局來招人，用人的卻還是招聘單位，人事局在這種問題上的處理慣例都是，尊重招聘單位的意見。
於是，秦書凱讓胡麗麗參加了麵試試題組的麵試考題審定工作，秦書凱特意跟胡麗麗交代，等到麵試考題確定後，一定要把考題答案悄悄的複製一份。
秦書凱雖然沒明說，胡麗麗心裏也早已明白了幾分，去人事局考試中心參加命題組挑選麵試考題的時候，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把一切安排妥當，秦書凱鬆了一口氣，雖然，現在還在招聘工作運作的程序中，但是，秦書凱的心裏有數，這件事已經按照領導的要求辦的差不多了。
晚上，還沒到下班時間，柳橙就打來電話，說要請秦書凱吃飯。
秦書凱說，兩口子吃飯，還去什麽飯店，買點菜回家吃，不是吃的更舒服。
柳橙說，真正請客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她這次參加發改委的事業單位招考，聽說，秦書凱正是這次招聘工作的負責人，所以想請秦書凱吃頓飯，希望在下一輪的麵試中，能得到些照顧。
秦書凱接到電話，心裏直罵柳橙是個二百五，要求自己跟這樣的人一起吃飯，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秦書凱在電話裏對柳橙說，今晚自己很忙，估計沒空過去吃飯。
柳橙說，那我們在飯店等你，不見不散。
秦書凱氣的想罵人，他對柳橙說，你跟你朋友說，我隻是個說話不算數的小人物，就算是她請我吃飯，結果還是一樣的，與其這樣，還是不要客氣的好。
說完這話，秦書凱就把柳橙的電話掛了，他了解柳橙的脾氣，自己這樣的態度，她一定會打回電話過來罵自己幾句，然後逼著自己去參加她朋友的宴請，所以，唯有把電話關機，才能避開。
麵試前一天晚上，胡麗麗把麵試試題答案泄露給了秦書凱。
第二天，呂大蕾的弟弟發揮特別好，以總分第一的成績，名列六名考生前茅，而柳橙的同學則考了個倒數第一，被直接淘汰了。
柳橙氣的打電話罵秦書凱，說自己明明跟朋友承諾過，秦書凱必定會幫她一把的，現在，自己的朋友被淘汰了，這讓自己在朋友們麵前非常的丟麵子，朋友很生氣，覺的自己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這一切都是秦書凱害的，秦書凱必須給自己一個說法。
秦書凱說，她自己發揮的太差，自己有什麽辦法，再說了，如果就因為沒幫上忙，這位朋友就跟你斷了交情，那麽這樣的朋友不交也罷。
柳橙跟秦書凱話不投機，氣的衝著電話罵了句粗話，狠狠的掛了手機。
冬天說來就來了，一點預兆都沒有，傍晚時分，一場雪悄然飄至，如絮的雪花飄飄揚揚，很快就包裹了整個世界，遠處的田野、近處的房屋都緊縮身子埋進了皚皚白雪的懷抱，蒼茫大地白茫茫一片，悄然的雪花，騰旋翻滾著。
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雪景的秦書凱，彎回留戀的目光，整理好辦公桌上麵的報紙文件等物品，準備出門，時間過的真快，他到人事處上班已經有幾個月了，這幾個月裏，不管是分管領導胡大鬆，還是一把手主任王誌剛對自己的印象都非常好，尤其是對自己的工作能力，發改委的幾位領導都是相當的讚賞，如果自己預料不錯的話，年前年後的動人時間裏，自己是有機會挪挪位置的。
今天中午，老友小王打來電話說，今晚他在國緣賓館請客，囑咐秦書凱不管有什麽事一定參加，下午沒有特殊情況要提早下班到賓館幫他陪客人打打牌，說說話。
秦書凱心裏記著這件事，下班時間一到，趕緊出門，進辦公室不遠處的電梯，很快電梯就到了一樓，電梯的門一打開，看到一臉倦容的胡大鬆正站在電梯門口，準備上樓。
胡大鬆一手提著大大的黑色公文包，一手拿著幾份文件，看到秦書凱，沒有表情的說：
“秦書凱，有事正準備找你呢，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秦書凱跟在胡大鬆後麵混了幾個月的時間，太了解這位副主任的一言一行了，蹲下來都知道他要拉幾個屎蛋。
沒有特殊的事，胡大鬆的臉色一直是笑著的，所以許多人背後都稱之為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麵虎”。
現在，他看到胡大鬆的臉色如此嚴肅，知道肯定有事，既然領導有了吩咐，早下班到賓館是不可能的了，還是先把眼前的這位伺候好再說吧。
他趕緊上前跨一步，接過胡大鬆手裏重重的公文包，拎著包跟著胡大鬆重又進電梯，出電梯後碎步跟在胡大鬆後麵，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胡大鬆副主任的辦公室。進辦公室後，胡大鬆把疲倦的身體摔進老板椅裏，接過秦書凱遞過來的公文包，用目光示意秦書凱找個位置坐下。
秦書凱先從胡大鬆的辦公桌上取過水杯，拿開蓋子，走到飲水機幫領導倒了一杯溫開水，小心翼翼的放到胡大鬆右手前的辦公桌上。小心翼翼放下水杯是怕幅度太大，把杯子裏的水抖晃出來，給領導留下辦事不穩的印象，放在領導右手邊，是便於領導喝水。這點經驗是秦書凱上班一兩年後才總結出來的。
麻利的做完這一切後，秦書凱這才輕輕的把半個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臉上拉起職業的笑容。
秦書凱想起今年經濟動員預案的事，胡大鬆這個時候叫自己上來，說不定就是為了想詢問會務準備情況，遂主動匯報說：
“主任，經濟動員預案的編製工作已經進了部門分預案的編製階段，部門編號後我們這裏就綜合編製全市預案，到時候請省經濟動員的領導來指導一下，正想抽空向您具體匯報一次，等你最後拍板。”
胡大鬆衝秦書凱擺擺手，笑著說：“秦書凱，這件事你按照原計劃帶著胡麗麗認真的籌備，明天把籌備計劃書放一份到我的辦公室，我抽空看看，把把關，今天讓你過來，是想和你談別的事，很重要，是一件事關全市工業發展的大事。”
秦書凱很疑惑，不知道胡大鬆要和他談什麽大事，什麽事能事關全市工業發展的大事？再說，這麽重大的事和他一個小小的主任科員有什麽鳥關係？
他不解的看著胡大鬆，等著重要的信息從他的嘴裏流出來。
胡大鬆喝了口水，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說：“秦書凱，你不用緊張，今晚純粹就是隨便聊聊，不是黨組決定。”
秦書凱不能不緊張，他太了解胡大鬆的為人，沒有重要的事，他是不會這麽鄭重其事的找下屬談話的，肯定是什麽事關係到自己。
領導說隨便聊聊，千萬不能當真，那是客氣，是給麵子，作為下屬千萬不要真的以為領導是和你聊聊，聽聽你的意見，那就大錯特錯了，領導做任何事有了思路就是決定，這樣做不過是走個過程。
在機關，普通工作人員是沒有資格和領導談條件的。談，就好比小姐和頭談條件。
胡大鬆提到黨組，使秦書凱想到了人事變動，否則，事關一般工作人員的任何事都不會拿到黨組會上研究，分管主任決定就可以了。
隻有在人事變動之前，分管主任或者分管人事的主任找當事人進行所謂的溝通談話，然後就拿到黨組會上討論。如果真是自己猜想的這樣，那麽自己將被調整到何處，將是何崗位？那可是關係到一個人以後能不能發展？如何發展的問題？
在人事處這段時間，自己跟在胡大鬆後麵可以說是盡心盡力做好本職工作，沒有突出的成績，也絕對沒有過錯。
在機關工作，無錯就是功。再說在人事處，想幹出成績，那也是不可能的，人事上的每一個動作都是主要領導決定的，到自己這一層次就是執行，不折不扣的執行領導的意圖就行了，不需要考慮過多。
胡大鬆沒有注意秦書凱內心的翻滾，繼續說：“秦書凱，到人事處有幾個月了吧？時間真快。”
胡大鬆感歎的說：“一個人在年輕時就必須做點事，否則，等到老了想做也沒有精力去做。我做了分管人事的副主任後，曾經對單位的年輕人認真的研究了一遍，發現你在政治上完全成熟，處事經驗也比較豐富，具有創新精神，到了幹點實事的時候了。人事處，在外人眼裏很風光，實際怎麽樣隻有處室內部的人知道，任何事都是黨組意圖的落實，很少有個人表現的機會，這樣的環境不適合年輕人，時間久了，人就變得懶散，變得沒有思想，要想做大事，做實事，必須到業務處室，那裏有做事的平台。”
秦書凱看著胡大鬆，沒有說話。
胡大鬆這麽說，sb都知道意味著什麽。秦書凱心裏就很不平靜，自己在人事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很熟悉人事處工作的每一個流程，他很熱愛這份工作，雖然沒有業務處室的吃香喝辣，但也別有洞天，整天跟在領導身邊轉，業務處室的人都會高看一眼，以致業務處室每次下去檢查，都會將人事處的人帶上一個。
秦書凱臉上無法高興起來，胡大鬆說是交流意見，實際就是宣布決定。他回答說:
“我現在在人事處工作感覺很好，尤其是跟在主任你的後麵，學到的東西比任何時候都要多。”
胡大鬆笑著說：“你成長的快，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下午我陪王主任到常務副市長那邊匯報工作，回來的路上談到單位裏能幹點事的人選時候，我們兩人首先想到了你的名字，就有了讓你重新到業務處室去幹的想法！多做點實事，幹一點實實在在的事。說實話，單位裏能在人事處混日子的人很多，但時刻有大局觀念，能幹實事懂得幹事的人卻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