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嘚瑟的樣子真的挺欠揍。


    但一屋子人,除了謝景宸臉上沒什麽表情外,其他人一個比一個震驚。


    頭一個不敢置信的就是鄭大少爺。


    他就是鎮北王世子?!


    他要找的人就是他媳婦鎮北王世子妃?!


    還有縣令和師爺,那是站都站不穩了啊。


    他們要賄賂要到鎮北王世子和靖國侯世子頭上了?!


    縣令畢竟是混官場的,腦袋反應還不錯,轉過頭就訓斥師爺不長眼,慢待了兩位世子爺,然後道,“通行費的事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


    謝景宸腳一抬,直接把縣令踹飛了。


    縣令砸到案桌上摔了下去。


    楚舜補了一腳,師爺也砸了過去。


    頭上懸著的“明鏡高懸”匾額啪嗒一下掉下來,直接把縣令砸暈了。


    至於歪在縣令身上過來的女子早被這一幕嚇傻了,哪還顧得上縣令,轉身就跑了。


    揍了人,謝景宸轉身離開。


    楚舜把銀票揣懷裏,緊隨身後。


    鄭大少爺愣在那裏,楚舜回頭道,“鄭兄,走了。”


    鄭大少爺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邁步追去。


    楚舜正和謝景宸說話呢,“待會兒回去一定慫恿大嫂寫信回京罵皇上幾句,這都挑的什麽爛官?”


    鄭大少爺不好意思道,“不知兩位身份這麽尊貴,我還和你們稱兄道弟……。”


    楚舜不讚同道,“又不以身份貴賤論兄弟。”


    鄭大少爺訕訕一笑。


    踹完了人,大家騎馬回府。


    鄭大少爺有求於蘇錦,楚舜他們下馬了,他還騎在馬背上。


    “下來吧,”楚舜道。


    鄭大少爺這才下馬,跟在謝景宸和楚舜身後進內院。


    進園子,就看到蘇錦在喂小郡主喝水。


    杏兒見到謝景宸,忙道,“姑娘,姑爺回來了。”


    蘇錦瞥頭,就看到謝景宸,以及稍微落後一步的鄭大少爺。


    楚舜喚了聲大嫂,蘇錦看向鄭大少爺,“這位是……。”


    “他是咱們的鄰居,”楚舜回道。


    說完,隨手指了下花園方向。


    蘇錦挑眉,“鄭老爺不是……?”


    楚舜驚訝,“大嫂消息真靈通,他爹摔傷了,找你醫治找到了軍營。”


    蘇錦,“……。”


    還好。


    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她還以為鄭老爺已經……


    杏兒望著鄭大少爺道,“上午還聞到隔壁傳來燒紙錢的味道呢。”


    鄭大少爺忙解釋道,“家父受傷,沒法到祖宗墳前祭拜,便在府裏挑了個最靠近的位置燒了些紙錢,擾了世子妃清淨了。”


    人家在府裏燒紙錢那是人家的自由,談不上妨礙,就是味道難聞了點而已。


    謝景宸和楚舜都把人帶到跟前來了,蘇錦就算不給鄭家麵子,也得給他們兩。


    “吃過午飯後,我再去給鄭老爺看胳搏,”蘇錦道。


    鄭大少爺惶恐,“不敢勞煩世子妃移駕,我待會兒把我爹抬來。”


    蘇錦,“……。”


    “你就別折騰你爹了,”楚舜道。


    大嫂肯定還想出去轉一圈。


    這不是把大嫂的小心思扼殺在搖籃裏嗎?


    鄭大少爺作揖道謝,然後告辭。


    丫鬟送他出府。


    楚舜給自己倒茶,說起鄭老爺的摔傷以及剛剛謝景宸踹了縣令的事。


    杏兒聽的憤憤難平,“城門也不是縣令修的,開下城門就要一千兩,這是縣令還是土匪啊?!”


    “皇上怎麽讓這樣的人當官?”


    楚舜覺得可能不用慫恿,杏兒這丫鬟就會主動給皇上寫家書了。


    蘇錦道,“邊關民心不穩,最是要清廉的官任職,體察民情,讓這些南梁百姓從心底歸屬我大齊,皇上怎麽隨隨便便就派了個人來?”


    雖然沒少被皇上使喚,但謝景宸還是幫皇上說了幾句話,“縣令官太小,一般由吏部遞折子舉薦,皇上覺得合適就準了。”


    收過路費三千兩,還打著孝敬謝景宸和蘇錦的幌子,一看就擅長欺上瞞下,這樣的蛀蟲,踹一腳太輕了。


    謝景宸雖然是鎮北王世子,是當朝駙馬,但他還真沒有權利免一個縣令的官職。


    這樣的事,還得蘇錦來辦。


    雖然蘇錦也沒有這權利,但她先斬後奏,皇上不會說她什麽,可能還會獎賞一番。


    當然了,他要管也行,但肯定少不了挨一頓罵。


    謝景宸,“……。”


    他能做的是讓人去把那被匾額砸暈的抓來,讓蘇錦處置。


    吃午飯的時候,暗衛就把縣令和師爺抓了來。


    腳一踹。


    兩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那砸地聲聽得刺耳,覺得膝蓋疼。


    縣令連連認錯。


    蘇錦讓人把縣令拖下去,她先問師爺。


    朝廷並未科舉,這縣令肯定是從別處調來的。


    邊關清苦,是苦差,一般多是在別處犯了錯的人才調來。


    問縣令未必說實話,師爺為了活命隻能老實交代了。


    果不其然。


    這縣令來邊關之前是知府,在任地收受賄賂被彈劾,查證屬實,被貶了官,打發來了邊關。


    “才被貶官,不知收斂,還敢變本加厲?”蘇錦厲色道。


    師爺不敢抬頭看蘇錦,頭低著道,“做了三年知府,大人承受不了被貶的痛苦,打算從這些南梁人手裏多撈一點,回京打點,好做回知府老爺。”


    誰想到這才剛伸手撈,就撈了兩個燙手山芋。


    縣令悔之晚矣。


    到現在縣令都不知道他在任上撈的錢大半都用來打點了,為什麽還被貶了。


    他怎麽能猜到彈劾他的奏折是從軍營送出去,是杏兒寫的呢?


    從知府貶為縣令,要是改過自新就算了,結果又落到了蘇錦手裏。


    尤其是師爺那句南梁人把蘇錦惹惱了。


    就是因為邊關有這樣的父母官,才會不安穩,生出亂子來。


    蘇錦擺手道,“摘了他的烏紗帽,在府衙吊兩天,然後押送回京。”


    大嫂霸氣!


    楚舜佩服極了。


    雖然都知道蘇錦這麽做是先斬後奏了,朝廷並不允許這麽做,但蘇錦做的都是好事,皇上也寵愛她,便沒人阻攔。


    再者,這根本就是謝景宸慫恿的啊。


    他不把人帶到蘇錦跟前,蘇錦也不會跑去衙門管這破事。


    不過既然管了,就不能隻管一半,天知道朝廷又派個什麽樣的人來,蘇錦道,“聽你們剛剛說的鄭老爺,我倒覺得他來做這個縣令合適。”


    一來鄭老爺有當官的經曆,隻是為人太正,不合適混官場。


    可蘇錦就欣賞這樣百折不屈的性子。


    有她這個鎮北王世子妃做靠山,不怕他因為眼睛裏容不得沙子捅簍子。


    二來鄭老爺以前是南梁人,現在是大齊人。


    這個鎮子上有太多和他一樣的人。


    而鄭老爺頗有威望,由他出任縣令,做這裏的父母官,這些百姓也不會內心惶惶不安,沒有歸屬感。


    蘇錦的安排,謝景宸嘴角微勾。


    楚舜看蘇錦的眼神都帶著古怪。


    蘇錦見了道,“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可惜大嫂你是女人,你要是男人就好了,”楚舜惋惜道。


    “……。”


    謝景宸臉黑成鍋底。


    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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