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詡一臉錯愕。


    那雲淡風輕的語氣,他都恍惚以為自己聽岔了。


    “開……玩笑的?”他的嗓音飄的厲害。


    南安郡王幾個看著他,不知道是哪裏給了他一種他們是在開玩笑的錯覺。


    南安郡王最先反應過來,道,“快,快把北漠大皇子的護衛攔回來。”


    “等看我們揍了人再走,不然北漠大皇子還以為我們沒揍他呢。”


    “……。”


    趙詡覺得這一句更像是在開玩笑的。


    然而——


    北漠大皇子的護衛已經出了趙家了,還被攔了回來。


    他還以為趙詡是有書信拖他帶個荊山公主。


    剛出書房,他就想起來了,準備問一句的,但想了一想,這不是慫恿趙大少爺和公主往來嗎?


    現在被叫回去,護衛覺得很正常。


    畢竟來一趟也不容易,帶封書信也不枉費日夜兼程趕來。


    隻是他一腳邁進書房,就見楚舜把趙詡從椅子上拎起來,看著他,“看清楚了,我們揍他了。”


    “你覺得揍的差不多了就喊停。”


    護衛,“……。”


    他剛要說話,南安郡王的拳頭已經衝著趙詡去了。


    一拳頭下去,趙詡疼的眼冒金星。


    護衛驚呆了。


    要說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裏。


    就在書房裏,南安郡王他們把趙詡暴揍了一頓。


    護衛想起趙詡揍他和自家主子的時候,那點同情之心霎時煙消雲散。


    揍他一個護衛也就算了,揍他們大皇子不可饒恕。


    北漠大皇子挨了多少揍,護衛不是很清楚,畢竟那時候自己都顧不上了,但見淤青,絕對不輕。


    把自己那份也加上後,護衛覺得差不多了,道,“可以了。”


    南安郡王他們罷了手道,“先還第一次揍大舅子的那份,第二份等他事成了,我們再幫忙揍回來。”


    護衛,“……。”


    揍趙詡的感覺不錯。


    但現在趙詡畢竟還不是南梁皇帝。


    等他登基了再揍,那感覺肯定更不錯。


    楚舜把趙詡扶起來。


    趙詡看著他。


    楚舜笑道,“大家都是兄弟,言謝就太見外了。”


    趙詡,“……。”


    真的。


    一口老血差點就噴出來了。


    他們到底是他的兄弟還是北漠大皇子的兄弟?


    北寧侯世子道,“護衛還急著回北漠複命,趙兄就沒什麽書信要帶給荊山公主的?”


    趙詡嘴角抽抽,“胳膊脫臼了,寫不了了。”


    “這就脫臼了?”


    “趙兄你回了南梁比在東鄉侯府的時候可脆弱多了。”


    “……。”


    趙詡不想說話了。


    在東鄉侯府,他也沒被他們四個一起揍啊。


    訓練的時候和東鄉侯府小廝過招,打不過還能避開。


    書房就這麽點大,北漠大皇子的護衛又看著,他說什麽也不該揍北漠大皇子,能躲能還手嗎?


    定國公府大少爺抓住他撫著的胳膊,手一動一動。


    啪嗒一聲。


    趙詡疼的慘叫不絕。


    不過叫聲慘了點,但效果不錯,脫臼的胳膊恢複了。


    趙詡動了動,額頭一顫一顫的。


    要和兄弟割袍斷義的念頭一陣陣的往上爬,壓製不住了。


    果然他們說的一點不錯,在一塊待久了,每天都會有和兄弟斷絕往來的念頭。


    定國公府大少爺扶他坐到椅子上,把筆遞給他,趙詡接了之後,他們四個就坐在那裏該喝茶喝茶,該吃果子吃果子了。


    那悠閑懶散的態度好像剛剛揍人的壓根就不是他們似的。


    半盞茶後,趙詡就把信寫好了,裝在信封裏交給護衛。


    護衛還能說什麽呢?


    南安郡王他們幫忙求娶公主的誠心可不摻一點虛假。


    真誠到令人發指了!


    自己的兄弟啊,說揍就揍,一點都不含糊。


    虧得大皇子還羨慕趙大少爺有這麽一群好兄弟,起了結交之意,這要結交了,隻怕遲早會被他們揍一頓。


    護衛不敢再待下去了,接過信後,就告辭了。


    確定護衛走遠了,南安郡王他們齊齊望著趙詡。


    趙詡摸著嘴角道,“你們下手也太狠了。”


    南安郡王看著他道,“誰讓你沒事揍自己大舅子的,不下狠手,怎麽能消除他心中的芥蒂?”


    “這一頓揍挨了,你和荊山公主的親事就板上釘釘了。”


    不讓北漠大皇子知道他們不是開玩笑的,這樁親事還不知道會不會起變數。


    畢竟是兩國聯姻,荊山公主又是北漠王最疼愛的公主。


    萬一北漠王舍不得女兒遠嫁反悔了呢?


    畢竟他們不是南梁正兒八經的使臣,也沒有過文書下聘禮,人家真要反悔,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他們四個狠起來可是連自己兄弟都揍的。


    北漠大皇子要是敢耍他們,那他這輩子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這一頓揍,就等於是絕了北漠悔親的念頭。


    他們又嚐了一把揍未來皇帝的滋味。


    一舉兩得。


    “好了,你也別不舒服了,”楚舜安慰他道。


    “北漠大皇子已經不錯了,你要揍的是蘇兄,別說挨兩頓揍了,他能活活玩掉你半條命。”


    “……。”


    想到蘇崇——


    趙詡就想到了自家表哥。


    他怎麽也比表哥好一點兒。


    同樣娶公主,表哥那幾座大山壓著這輩子都別想移開了。


    荊山公主遠嫁南梁,北漠山高水遠,北漠王和北漠大皇子就是想把他怎麽樣都辦不到。


    有了對比,趙詡心裏好受多了。


    定國公府大少爺拍趙詡的肩膀道,“我估摸著你再扛一個月,北漠就該找南梁要說法了。”


    定國公府大少爺用力不大,可趙詡的肩膀才挨過揍,正好拍在傷口上,疼的他倒吸氣啊。


    沒有這樣揍了人,還拍傷口的。


    不過挨一頓揍,換個心安也好。


    雖然揍的慘,但南安郡王他們都沒有用內力,受的都是皮外傷,疼是疼了點,但塗上藥,養幾天就好了。


    南安郡王把隨身帶的祛淤青的藥膏扔給趙詡。


    這時候,門吱嘎一聲被推開。


    董承琅走了進來,一瞥眼見到南安郡王幾個,直接愣住了。


    再一瞥眼,見到趙詡鼻青臉腫的模樣。


    他快步上前道,“這是怎麽了?”


    “沒事,”趙詡道。


    “你怎麽過來了?”


    董承琅摸了下鼻子道,“丫鬟聽到屋子裏有打鬥聲,怕出事,又不敢進來,嶽父大人讓我來看看。”


    南安郡王過來,一手拍在他肩膀上。


    董承琅望著他,南安郡王勾著他脖子道,“走,走,老早就想和你聊聊了。”


    說著,就把他拉出去了。


    董承琅回頭看趙詡,出了門,南安郡王就道,“你們南梁人是不是都特別喜歡揍大舅子?”


    董承琅望著他,“怎麽這麽說?”


    “你剛剛偷著樂,我看見了,”南安郡王道。


    “……。”


    “我哪偷著樂了?”董承琅否認道。


    “沒有的事!”


    “……。”


    “我跟你說,下回偷笑,光遮住嘴是不夠的,還有眼睛,都快笑出來了。”


    “……。”


    董承琅心虛了,望著南安郡王道,“有那麽明顯嗎?”


    南安郡王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趙詡揍了大舅子,自己也是大舅子。


    才因為娶別人妹妹挨揍,自己妹妹要嫁的人還偷著樂。


    不揍他董承琅一頓,他都不知道大舅子是不好惹的。


    “放心吧,你明天要娶妻了,趙兄再怎麽樣也不會讓你鼻青臉腫的拜堂的,”南安郡王安慰他道。


    “不過過幾天就說不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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