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壽寧公主到前院的時候,承嫻郡主和宜安縣主都到了。


    兩人的樣子看上去頗有些狼狽。


    宜安縣主發髻有點亂,承嫻郡主額頭有些紅腫。


    等進府見了皇後,皇後問道,“這是怎麽了?”


    “來的路上被鎮北王世子妃的馬車撞了,”承嫻郡主氣悶道。


    “不過她顛簸的更慘,”宜安縣主道。


    皇後眉頭擰著,她不著痕跡的看了崇國公一眼。


    整個京都,隻有他們敢對鎮北王世子妃下手,其他人沒有這份膽量。


    花燈會上燈台被毀,雖然鎮北王世子妃被人給救了,但皇上知道了,還是龍顏大怒。


    救人的男子戴著麵具,眾目睽睽之下摟抱著鎮北王世子妃的腰。


    因為鎮北王世子妃是皇上最疼愛的女兒,在宮裏沒人敢議論,唯恐損了她的清譽,觸怒龍顏。


    本來還想借此做點文章,結果謝景宸回京了。


    那戴麵具的男子就是他。


    計謀還沒有開始實施便夭折了。


    皇上是讓人徹查是誰要殺蘇錦,現在又出現馬車出事,皇上還不知道怎麽動怒呢。


    如皇後猜測,皇上得知此事後,是勃然大怒。


    福公公趕緊勸皇上息怒,“皇上消消氣……。”


    “消什麽氣?!”皇上怒道。


    “花燈會上要殺她,這才過了幾天,又下黑手?!”


    “這是非要朕女兒的命不可!”


    當初鎮北王抖出蘇錦的身世,不正是想借公主的身份庇佑蘇錦。


    雖然沒有正式冊封,但京都誰不知道鎮北王世子妃是皇上的女兒?


    明知道的情況下,還痛下殺手,這是在挑釁!


    給不了蘇錦庇佑,東鄉侯就更有理由阻攔他認回公主了。


    想到這事,皇上就大動肝火。


    一再的派人徹查當年的事,可是查了這麽久,一點消息都沒有。


    福公公心中歎息,嘴上勸道,“雲妃是東鄉侯的表妹,這麽多年,東鄉侯肯定沒少暗中派人查,他都沒能查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指著其他人,短時間內是肯定查不清的。”


    “不管鎮北王世子妃有沒有公主的身份,她都是公主,是皇上您最疼愛的女兒。”


    宮裏頭有太多的懸案了。


    事關後宮,查也來也諸多不易。


    有膽量除掉皇上最疼愛的寵妃,試圖活埋小公主,這事怎麽可能做的不隱秘?


    且他們都知道要活埋小公主的就是周嬤嬤。


    可周嬤嬤對皇後忠心耿耿,真把她抓起來嚴刑拷問,她也不會認罪的。


    沒有證據,誰能把皇後怎麽樣?


    暗中除掉倒也可以,可皇後薨了也還是皇後,二皇子還是嫡皇子。


    隻有找到證據,才能把皇後連根拔起,奪走她一切的尊榮,甚至……追封雲妃為後。


    論殺人,誰也比不過東鄉侯啊。


    崇國公府。


    皇後回府吊唁,不宜待太久。


    祭拜完,待了一刻鍾,便擺駕回宮了。


    壽寧公主一言不吭,皇後望著她道,“出什麽事了?”


    “母後,我沒事,”壽寧公主臉上擠不出一絲笑容。


    她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需要隱藏自己的情緒。


    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明眼人一看便知。


    壽寧公主不說,皇後給周嬤嬤使了記眼色。


    周嬤嬤找壽寧公主的貼身宮女打聽,但什麽都沒問出來。


    壽寧公主和崇國公世子在祠堂裏的談話,誰也不知道。


    周嬤嬤便去問崇國公世子。


    端慧長公主也來上香了,皇後走後,她多待了半個時辰才和宜安縣主還有承嫻郡主回公主府。


    她在京都有公主府,九陵長公主沒有。


    九陵長公主從皇宮直接出嫁南梁和親。


    端慧長公主出嫁後,還在京都待了些日子才去任上。


    雖然沒有傳召不得回京,但基本上每年都會回京探望太後,小住一兩個月。


    公主府靠近皇宮,氣派威嚴。


    端慧長公主回府後,坐下來喝茶。


    承嫻郡主坐在小榻上,拿著銅鏡看自己的額頭,唯恐留疤。


    外麵一穿著淡碧色裙裳的丫鬟走進來道,“公主,鎮北王世子和世子妃登門,為馬車撞到郡主和縣主賠禮。”


    “來的還真是快!”承嫻郡主語氣不善道。


    依著承嫻郡主和宜安縣主的脾氣,是肯定不願意見蘇錦的。


    但有端慧長公主壓著,她們不敢使小性子。


    蘇錦若隻是一個小小鎮北王世子妃,無需搭理,可她是皇上的女兒,是名副其實的公主。


    就算看在皇上的麵子上,也得見啊。


    承嫻郡主和宜安縣主沒有動,端慧長公主讓身邊的管事劉嬤嬤去迎接。


    雖然出來的隻是一個嬤嬤,但蘇錦也沒生氣。


    和謝景宸有說有笑,一路欣賞長公主府就進了內院。


    端慧長公主在正堂見他們。


    承嫻郡主和宜安縣主不在。


    蘇錦賠禮道,“今日馬車突然出事,不小心撞上了郡主和縣主的馬車,實在對不住。”


    她看了杏兒一眼。


    杏兒不甘不願的把錦盒送上。


    蘇錦道,“這是我親手調製的藥膏,撞傷之處塗上,不出三日便痊愈了。”


    端慧長公主笑道,“鎮北王世子妃嚴重了,街上人來人往,馬車撞上是難免的事,還專程來賠罪,你是皇上的女兒,和承嫻、宜安就是姐妹,姐妹之間,哪裏用得著這般生分?”


    “正因為是姐妹,所以才更需要賠禮,以免生出嫌隙來,”蘇錦溫和道。


    端慧長公主讓丫鬟請承嫻郡主和宜安縣主出來。


    很快丫鬟回來了,說承嫻郡主和宜安郡主羞於出來見人。


    “這有什麽不能出來的?”端慧長公主笑道。


    “讓她們出來。”


    丫鬟再去請。


    這回承嫻郡主和宜安縣主都出來了。


    一個額頭上裹著紗布,一個手腕上裹著帕子。


    蘇錦,“……。”


    蘇錦嘴角抽抽。


    一點小傷,有必要裹的這麽嚴重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從戰場上回來的呢。


    蘇錦默默的瞥了那錦盒一眼道,“沒想到把郡主和縣主傷的這麽嚴重,我這賠罪禮太輕了。”


    “杏兒,拿三千兩銀票。”


    杏兒眼珠子瞪圓了。


    是她聽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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