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杏兒還是從屋頂上下來了。


    是碧朱搬了梯子來,她才下來的。


    蘇錦醒過來,沒見到杏兒,就問碧朱。


    碧朱見杏兒跑進後院的,但沒見她出來,便去後院找她。


    見到碧朱,杏兒沒差點感動哭。


    再不來,她要曬成黑炭了。


    “你怎麽上的屋頂?”碧朱好奇道。


    杏兒能說是暗衛帶她上屋頂威脅她的嗎?


    這麽掉麵子的事,杏兒是肯定不會說的。


    她現在曬的有點頭暈。


    暗衛趕緊辦完差事回府,直奔後院正好看到杏兒從梯子上下來。


    杏兒那小眼神幾乎要把他瞪成灰飛。


    暗衛武功不弱,可杏兒的眼神,他還真有點膽怯了。


    他去了書房。


    蘇錦醒來後,謝景宸就被轟去書房看書了。


    暗衛走進去後,稟告差事辦完,然後欲言又止。


    謝景宸望著他,“有話就說。”


    “屬,屬下剛把世子妃的小丫鬟帶上屋頂曬了半天,”暗衛聲音有點飄。


    “……。”


    謝景宸望著暗衛,麵色凝重,“你知道那丫鬟調製的毒藥,世子妃都沒把握能解嗎?”


    暗衛,“……。”


    “罷了,看在你跟了我大半年的份上,我會厚葬你的,”謝景宸翻書道。


    “……。”


    他還以為世子爺說會幫他求情的。


    世子爺在世子妃的丫鬟那裏還是有點麵子的啊。


    世子爺!


    你不能這樣!


    本來暗衛就心情沉重了。


    謝景宸的話,讓他心情更重了。


    呼吸不暢,他都有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下毒了。


    ……


    牡丹院。


    南漳郡主歪在貴妃榻上,丫鬟幫忙捏肩捶背。


    丫鬟紅纓進來道,“郡主,今兒世子妃的丫鬟過生辰,在大廚房大擺筵席。”


    作為大丫鬟,還是南漳郡主身邊的大丫鬟。


    紅纓可沒有享受過杏兒這般待遇。


    做主子的眾星捧月就算了,幾時輪到丫鬟也被人這麽捧著了。


    作為大丫鬟,紅纓妒忌了,見不得杏兒太囂張,在南漳郡主煽風點火。


    南漳郡主臉色冷沉。


    不用煽風點火,南漳郡主火氣就夠大了。


    一個小丫鬟都被人這麽捧著,足見世子妃在府裏的威望有多大。


    而這樣的威望是踩著壽寧公主和太後她們踩出來的。


    隻是她雖然還管著中饋,但她的上頭還有王妃。


    她要把蘇錦叫來訓斥,隻怕王妃就該叫她去訓話了。


    再者府裏大丫鬟過生辰,小丫鬟湊錢置辦酒席是常有之事,隻是她們辦一桌酒,三五個丫鬟陪著,沒這麽大陣仗。


    既然不是先例,又沒有妨礙誰,把世子妃找來訓斥,說不過去。


    要是以往,南漳郡主肯定會直接把蘇錦傳來訓話,現在她身份尷尬,反倒多了幾分謹慎。


    要是老夫人沒出事,讓她來出這個頭最好。


    南漳郡主眼神黯淡,臉拉的很長。


    外麵,謝錦瑜走進去,她從崇國公府回來,就聽說了杏兒過生辰辦宴席的事,她道,“一個小丫鬟過生辰就鬧的這麽沸沸湯湯了,這要哪天大嫂過生辰,是不是要整個京都都為她慶生?!”


    說到蘇錦慶生,謝錦瑜挨著南漳郡主坐下道,“娘,今兒姨母問我大嫂生辰是哪天。”


    “她怎麽會對世子妃生辰感興趣?”南漳郡主皺眉。


    “我問姨母了,但是姨母沒說,隻讓我找您問問,”謝錦瑜道。


    可是問南漳郡主,她也不知道。


    一般成親嫁娶,肯定要合八字的。


    但蘇錦和謝景宸成親,這些步驟通通省了。


    不論他們八字合不合,南漳郡主都是要蘇錦嫁給謝景宸衝喜的。


    南漳郡主非但沒問過蘇錦八字,反倒是東鄉侯問謝景宸八字,南漳郡主擔心他們八字不合,給東鄉侯理由拒嫁女兒沒給……


    現在想來,南漳郡主腸子都是青的。


    她為什麽要為了那一口氣招惹這麽個煞星回來,硬是把自己的王妃之位給坑沒了。


    要是沒有蘇錦——


    謝景宸早死了。


    池夫人毀容的臉也不會恢複,她不會走到王爺跟前和王爺相認。


    棋錯一著滿盤皆輸。


    南漳郡主閉緊雙眸,免得被人看到她眼底的悔意。


    “去把世子妃叫來,”南漳郡主道。


    沉香軒。


    蘇錦慵懶的歪在小榻上,信手翻書。


    杏兒在一旁打扇子。


    碧朱進來道,“世子妃,南漳郡主派人來傳話,讓您去牡丹院一趟。”


    “她叫姑娘去牡丹院做什麽?”杏兒好奇道。


    不止杏兒好奇,蘇錦也一樣。


    自打王妃和王爺相認後,南漳郡主就沒有再要求過她晨昏定省。


    這會兒時辰已經晚了,南漳郡主卻傳她去,蘇錦還真猜不透為了什麽。


    雖然南漳郡主現在隻是冊封,但畢竟還管著中饋,再者她還是郡主。


    她要蘇錦跑一趟,蘇錦沒有理由不去。


    從小榻上起來,蘇錦帶著杏兒出了門。


    等到了牡丹院,知道南漳郡主叫她來隻是問她生辰是哪天,蘇錦眉頭擰緊了。


    這麽點小事讓丫鬟跑一趟不就行了嗎,還要她來一趟。


    更重要的是南漳郡主怎麽突然對她生辰是哪天感興趣?


    “我不記得自己生辰是哪天,”蘇錦道。


    蘇錦說的是真話。


    她是真的不記得自己生辰是哪天。


    雖然杏兒說過,但她沒放在心上。


    這會兒絞盡腦汁也沒回憶起來。


    南漳郡主望向杏兒,杏兒搖頭。


    南漳郡主臉一沉,嗬斥道,“你一個丫鬟自己的生辰記得,做主子的哪天過生辰反倒不記得了?!”


    “姑娘的生辰我當然記得了,”杏兒昂著脖子道。


    “那你還不快說!”謝錦瑜不耐煩道。


    杏兒更靠近蘇錦一點道,“我不想說。”


    幾乎是瞬間——


    南漳郡主和謝錦瑜的臉就充滿怒火了。


    謝錦瑜望著蘇錦道,“大嫂,你這丫鬟有做丫鬟的樣子嗎?!”


    “我娘問話,她居然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這要是鎮北王府的丫鬟,早被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蘇錦也覺得杏兒這話夠挑釁,但她喜歡。


    瞥了謝錦瑜一眼,蘇錦道,“我的丫鬟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


    很快,杏兒就把不說的理由補上了,“我家侯爺第一次來王府,要姑爺的生辰八字,鎮北王府就沒給,我家侯爺可生氣了,現在卻要我家姑娘的生辰八字,我家侯爺肯定不會給的。”


    “我不能忤逆我家侯爺的意思!”


    自己不給別人八字,還要別人給八字,想的倒美。


    不給就是不給!


    有膽子去找我家侯爺要啊。


    謝錦瑜被堵的氣不順,咬牙道,“那你家姑娘這輩子是不是都不過生辰了?!”


    這個問題把杏兒難住了。


    她家姑娘肯定是要過生辰的。


    “等我過生辰那天,自然就知道了,”蘇錦淡淡道。


    “我哪天過生辰也不妨礙誰,大姑娘不必對我的生辰這麽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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