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信了,她犯得著趟這趟渾水幫王媽媽說話嗎?


    她這麽明擺著向著王媽媽還用的著問麽?


    她否認說沒有,她會信?


    要是老夫人不是假的,往後她小鞋有的穿。


    謝景宸望著三太太,“因為這件事還有不少疑點沒有弄清楚。”


    “王媽媽對待老夫人的忠心,府裏上下都知道。”


    “去了棲鶴堂一趟,王媽媽要掐死老夫人,她自己也險些喪命。”


    “明明人在大佛寺滾下山坡,被北漠公主所救,為何說她上街買東西了,還派人大肆尋找?”


    “曲表弟不常來府裏,和丫鬟更談不上結仇,他的茶裏又是誰下的毒?”


    三太太啞然。


    謝景宸的話卻還沒有說完,“汙蔑老夫人對王媽媽有什麽好處?”


    “她趕來救的可是老夫人的親外孫兒。”


    “前腳立功,也還沒有指責老夫人什麽,就要被拖出去亂棍打死。”


    蘇錦望向蘭芝。


    茶是她端給曲大少爺的。


    杏兒朝蘭芝走過去,把她揪出來。


    蘭芝噗通跪倒在地,王爺冷看著她,“茶裏的毒是怎麽回事?”


    蘭芝隻搖頭,“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蘇錦勾唇一笑。


    “茶是誰泡的?又是誰端來的?”


    “一五一十的招來,謀害表少爺,罪魁禍首找不出來,棲鶴堂上下一個都逃不掉。”


    蘭芝隻叫冤枉。


    老王爺抬手道,“拖出去打!”


    兩小廝過來拖人。


    蘭芝臉色刷白,“老夫人救奴婢!”


    可惜,老王爺打她是為了查給曲大少爺下毒一事。


    護著一個丫鬟,讓案子查不下去,難道曲大少爺這個外孫兒在外祖母心目中就沒有半點分量?


    老夫人就是再想護著蘭芝,她也得忍著。


    很快,板子啪啪聲就傳來了。


    沒有捂蘭芝的嘴。


    慘叫聲不絕於耳。


    老夫人飛快的撥弄著佛珠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蘇錦淡笑相對。


    做了三十多年的老夫人,應該沒少打人板子逼供,她應該很清楚,這樣的板子下,是沒幾個丫鬟能抗住不招供的。


    嗯。


    蘇錦剛這樣想,那邊蘭芝就招了,比她想的要快的多。


    暗衛拿刀架在脖子上,這丫鬟就招了,顯然是個怕死的。


    李總管走進來,看了老夫人一眼,望著老王爺道,“蘭芝暈倒前招認是老夫人讓她給表少爺下毒的。”


    如果表少爺答應娶勇誠伯府大姑娘,那就不下毒。


    如果不答應,就下毒。


    對勇誠伯好到這份上,李總管相信王媽媽的話了。


    這若不是親娘,那絕對是中邪了啊。


    老王爺冰冷的眸光掃向老夫人。


    老夫人心都涼了半截,卻還鎮定道,“棲鶴堂的事,我一向交給王媽媽在管。”


    “蘭芝可是她一手挑來棲鶴堂伺候的。”


    “她趕來正好打翻蘭芝端給銘兒的茶,又汙蔑於我,這時間掐的還真是好。”


    要是時間掐的不好。


    曲大少爺命不一定的保住了。


    蘇錦沒見過老夫人這麽巧舌如簧的,簡直是見了棺材也不掉淚。


    王媽媽也沒想到老夫人會把蘭芝算在她頭上,可憐她那天還差點死在蘭芝手裏。


    王媽媽淚眼模糊。


    她抬手擦掉眼淚,清晰之際看到屋子裏擠著一丫鬟。


    那丫鬟——


    王媽媽想起來件事,望著老王爺道,“丁老姨娘應該知道老夫人是假的事,她曾威脅老夫人說服老王爺您幫二老爺謀官!”


    紅袖忙道,“丁老姨娘威脅老夫人那回,奴婢在窗戶外偷聽了,可以作證。”


    王媽媽心底暖洋洋的。


    她緊緊握著紅袖的手。


    能在這時候站出來挺她,這丫鬟她真的沒白疼。


    老夫人臉冷的泛寒光。


    二太太背脊一陣陣發麻。


    她一直知道丁老姨娘可能是握了老夫人什麽把柄,但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大的事。


    丁老姨娘是怎麽知道老夫人是假的?


    這事連老王爺都不知道啊。


    流霜苑。


    丁老姨娘正在屋子裏喝茶。


    她住的地方偏,棲鶴堂發生的事又太大,丫鬟們顧著八卦,一時間還真沒想起她來。


    等想起來,趕緊來稟告丁老姨娘。


    丁老姨娘臉色僵硬,從她布滿皺紋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的愉悅。


    老夫人倒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剛得知消息,就有丫鬟進來道,“姨娘,老王爺讓您去棲鶴堂回話。”


    丁老姨娘心底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棲鶴堂的事怎麽也和她無關,為什麽叫她過去?


    但老王爺請,丁老姨娘還真不敢不去。


    進了棲鶴堂,她正打算進正堂,就被李總管請去了花廳。


    丁老姨娘找老夫人為二老爺求官的事,謝景宸提議單獨審問。


    紅袖的話,老夫人是極力否認。


    現在隻有丁老姨娘能證明紅袖和老夫人誰撒謊了。


    幫老夫人欺瞞這麽大事,還握著把柄謀私利。


    等事情查清楚了,老王爺絕不會輕饒了丁老姨娘。


    丁老姨娘和老夫人其實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當著老夫人的麵審問丁老姨娘,丁老姨娘能說實話才怪了。


    “如果丁老姨娘和她們任何一人說的話都對不上,後果是什麽,丁老姨娘心裏清楚,”李總管道。


    “我年紀大了,連走路都要丫鬟扶,記性哪會那麽好,”丁老姨娘道。


    “記性差點無妨,說個大概就行了,丁老姨娘不常來棲鶴堂,請老夫人幫忙謀官也用不著把所有丫鬟都屏退屋外不是?”


    “我不記得了,”丁老姨娘隻這一句。


    李總管抬了抬手,小廝拿著板子過來。


    真不記得了,還是有板子幫著長記性的。


    作為姨娘,丁老姨娘日子過得是格外的滋潤。


    這裏麵明顯透著不正常。


    以前隻當是老夫人賢惠大度,現在隻覺得老王爺身邊圍繞的全是狐狸,一個比一個奸詐狡猾,一個比一個深藏不露。


    丁老姨娘臉色變了又變。


    她為老王爺生了二老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老王爺為了查案,不惜對她用刑。


    丁老姨娘心寒。


    她轉身便要走,“我要見老王爺!”


    兩婆子把丁老姨娘摁住,小廝拎了凳子來。


    丁老姨娘被摁在板子上。


    二老爺走過來,嗬斥道,“我看誰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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