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沉香軒,蘇錦直接去了後院,繼續調製藥膏。


    不隻是李老夫人需要,還有池夫人的安胎丸。


    蘇錦忙起來就忘了時辰。


    反倒是杏兒時不時的跑屋外看看,姑爺有沒有回來。


    王府門前。


    王爺騎馬從軍營回來。


    他剛下馬背,李總管就走過來道,“王爺,世子爺在書房等您半天了。”


    王爺眉頭擰緊。


    要有急事找他,大可以直接去軍營,怎麽在書房等他?


    帶著疑惑,王爺去了書房。


    推開門進去,就看到謝景宸坐在書桌前。


    書桌上擺著兩幅畫。


    幾乎是瞬間——


    王爺眉頭就打了個死結。


    他把畫藏的那麽嚴實,怎麽還被他給找到了?


    謝景宸站起來,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王爺,“父王還要瞞著我嗎?”


    “知道這事對你沒好處,”王爺道。


    “作為兒子,我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謝景宸道。


    而且現在不隻是他的生母,還是南梁右相府趙大少爺的生母。


    王爺伸手把畫拿起來,謝景宸摁著畫像,問道,“我娘是不是南梁人?”


    “你娘已經過世了,她是誰並不重要,”王爺道。


    “我娘還活著!”


    趙大少爺此番來京都,不就是找尋畫中人嗎?


    南梁右相說畫中人還活著。


    王爺把謝景宸的手拿開,把畫卷起來道,“南梁右相讓趙大少爺帶畫像來大齊是來找我的。”


    “你娘若是在大齊,若是在京都,她為什麽不來找我?”


    一句話,把謝景宸問啞巴了。


    如果他娘還活著,人就在大齊京都,她會不來找自己的兒子嗎?


    謝景宸望著王爺道,“我娘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王爺一點都不想回答。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知道的越多,煩惱就越多。


    南梁東臨王府被誅九族。


    當年,南梁皇帝就是以東臨王府有通敵之嫌滅了東臨王府。


    東臨王府一門含冤,至今冤屈也沒有洗刷。


    如果東臨王府還有後人在世,還想替東臨王府翻案,有一個大齊的外孫對東臨王府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還有宸兒——


    太後和南漳郡主一直盯著鎮北王府爵位。


    一旦抖出宸兒生母是南梁人的事,太後必定會聯手崇國公逼他改立世子。


    不論宸兒生母是誰,都是他的兒子。


    王爺不想因為謝景宸的身世問題影響他的將來。


    可王爺的諸多顧慮,謝景宸不知道。


    他也沒有把權勢和地位看的多重,他隻是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


    從小到大,他連自己的母親長什麽模樣都不知道。


    就算她已經過世了,他作為兒子,不應該去她墳前上柱香嗎?


    謝景宸刨根問底,但王爺不說,他也沒輒。


    “父王是逼我親自去南梁查嗎?”謝景宸最後道。


    王爺望著他。


    沒有人比王爺更了解自己的兒子了。


    謝景宸說的出,便做的到。


    王爺退讓一步道,“等我派去南梁的人回來,我再告訴你你娘是誰。”


    謝景宸沒有再逼問,因為他知道這已經是王爺的極限了。


    “那玉佩呢?”謝景宸再問。


    “玉佩被暗衛帶去南梁了,”王爺道。


    暗衛謹慎,此去南梁,路途遙遠,僅憑一句是謝景宸派去的,恐怕難以取信於趙詡。


    王爺就想到了那塊玉佩。


    趙詡或許不認得玉佩是東臨王世子之物,但南梁趙相一定認得。


    暗衛忽悠王爺,王爺當真了。


    怕有人還當著謝景宸的麵提起玉佩,到時候謝景宸找他要。


    自己的兒子不好忽悠,王爺不得已找柳師傅打造了塊假的。


    為了蒙混過關,他把玉佩砸碎。


    沒想到還是露餡了。


    問不出什麽,謝景宸出了書房。


    等他走後,王爺坐在書桌前,把畫展開。


    看著畫像,王爺腦袋一陣陣抽疼。


    因為他知道——


    謝景宸不會安分的等暗衛回來,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去查。


    後院。


    謝景宸邁步回竹屋。


    杏兒跑出來正好瞧見,道,“姑娘,姑爺回來了。”


    “等等,我把手頭這點活忙完我就去,”蘇錦道。


    “姑娘,你快點啊,”杏兒催道。


    蘇錦,“……。”


    要不要這麽八卦?


    能不能有點做小丫鬟的覺悟?


    心裏這樣想,蘇錦手腳卻是麻溜了。


    半盞茶的功夫後,蘇錦停下,火急火燎的出了竹屋去找謝景宸。


    進屋後,腳步才放慢下來。


    見謝景宸在作畫,蘇錦眉頭擰了下。


    這是不是太有閑情逸致了些?


    走近,見畫的是找出來的那幅畫,蘇錦望著他,“王爺不會什麽都沒說吧?”


    謝景宸搖頭。


    蘇錦無語了。


    王爺真是夠能瞞的。


    謝景宸畫的很快。


    半盞茶時間,畫像就完成了。


    蘇錦看了看,和王爺書房藏著的那幅一模一樣。


    有這麽姿容傾國傾城的娘,做兒子的模樣妖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謝景宸把筆放下,蘇錦望著他道,“你要拿畫像去南梁找你娘?”


    如果隻是祭拜的話,鎮北王府的祠堂裏有他娘的牌位。


    杏兒有點懵了。


    趙大少爺拿畫像來大齊找娘。


    姑爺卻要拿畫像去南梁找娘?


    可他們不是同一個娘嗎?


    趙大少爺都找到京都來了,姑爺在京都找不就行了嗎?


    謝景宸沒有懷疑王爺說的他生母已經過世的事。


    王爺為了他娘都隻給了南漳郡主側妃之位,若還活在世上,王爺一定會把人找到。


    謝景宸隻是想知道他生母到底是什麽人。


    趙詡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


    蘇錦看著畫像,若有所思道,“你娘既認識王爺,又認識南梁右相,身份一定不凡。”


    “池夫人不就是南梁人嗎?”


    “沒準兒她見過你娘也說不一定,”蘇錦猜測道。


    如果池夫人就能給他們答複,謝景宸就不用派人去南梁了。


    嗯。


    準確的說是謝景宸不用親自去。


    謝景宸根本沒人可用。


    他的人都是王爺和老王爺給的。


    王爺明顯不想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使喚暗衛的話,即便得到答複,也不一定是真的。


    謝景宸還沒說話,杏兒眸光閃亮道,“姑娘正好給池夫人調製了安胎丸,咱們可以趁著送藥的時候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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