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漳郡主管內院,外院歸老王爺管。


    如今老王爺臥床養傷,王府也傳給了王爺,自然歸王爺管。


    老王爺和王爺忙於政務,無暇管這些俗事,李總管盡職盡責,安排妥當。


    可以說,外院都在李總管掌握之中。


    當然,外院也有不少南漳郡主的心腹,甚至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


    李總管做到心中有數,但睜隻眼閉隻眼。


    這會兒王爺叮囑挑兩個心腹丫鬟去。


    李總管就在他所有心腹中挑了兩個忠厚老實的送去清秋苑。


    雖然人是蘇錦要求添的,但丫鬟是李總管奉王爺之命送的,池夫人收下了。


    兩丫鬟有點不願意,畢竟池夫人不受寵,又得罪了南漳郡主。


    外院人多,熱熱鬧鬧,清秋苑太過冷清了。


    人少不說,池夫人還不會說話。


    但李總管挑中了她們,她們也隻能聽話,再者她們的賣身契在王爺手裏。


    隻要她們不做錯事,南漳郡主也不能把她們怎麽樣。


    來的路上,兩丫鬟還有點覺得這輩子沒什麽前途的悲傷,進了清秋苑,問喜鵲她們要做什麽之後,兩丫鬟就覺得自己上了天堂。


    因為池夫人不會說話,所以對丫鬟的要求特別低,從來不罵丫鬟。


    喜鵲做的活不多。


    每三天掃一次落葉,早上擦一遍屋子,再把自己和池夫人的衣服洗好晾幹,餘下的時間就待在屋子裏端茶遞水,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池夫人自己動手。


    因為比劃的時間,都夠池夫人倒完茶了。


    最重的活就是去大廚房領飯菜和燒水沐浴。


    這些活,喜鵲一個人幹都不嫌累。


    現在這些活,由她們三個丫鬟分攤。


    兩丫鬟,“……。”


    清秋苑的活也太輕鬆了點吧?


    見池夫人教喜鵲繡針線,兩丫鬟圍著一起看,因為沒人叫她們幹活,閑的無聊。


    池夫人見她們對針線感興趣,幹脆一起教了。


    兩丫鬟有點懵了。


    她們到底是來做丫鬟的還是來學針線的?


    嗯。


    她們是來清秋苑避暑的。


    五大塊冰,夠她們從早涼到晚。


    牡丹院內,


    南漳郡主氣的想殺人。


    偷雞不成蝕把米不說,還被人蹬鼻子上臉。


    要完冰塊要丫鬟。


    最叫南漳郡主生氣的是——


    明明要幫池夫人的是蘇錦。


    偏偏她幫的迂回委婉,叫人抓不到把柄。


    丫鬟是王爺派李總管送去的,她往後要想對池夫人做些什麽,瞞不過王爺的眼睛!


    最可恨的是那一萬兩銀票的事。


    沒人比她更清楚,那一萬兩是子虛烏有,現在王爺要她找銀票,找不到就得交出管家權。


    這坑是她挖的,她得填滿了。


    隻是許久之前掉的一荷包,裏麵藏著一萬兩,找起來談何容易?


    即便是裝樣子,也得裝的有模有樣。


    大熱天的,南漳郡主讓牡丹院的丫鬟去找。


    丫鬟婆子們沒少在心底埋怨。


    沉香軒,後院。


    竹屋內。


    蘇錦抓了一把東珠放在石舀裏,用力搗碎。


    東珠碎裂聲叫人不舍。


    但池夫人那一身的傷疤更叫人心酸。


    雖然池夫人不一定是趙詡的娘。


    但畢竟是一個可憐人。


    又塞給她一萬兩。


    收了人家的錢,蘇錦覺得有責任幫人把傷疤去掉,不隻是臉上。


    等謝景宸回來,蘇錦把鞭痕的事和謝景宸一說。


    謝景宸眉頭皺的緊緊的。


    一個柔弱女子,在被送進王府前到底經曆了些什麽。


    她又是被誰送來的?


    謝景宸的疑惑,也是蘇錦的疑惑。


    “可惜這些事除了池夫人,沒人知道,”蘇錦歎息道。


    “偏偏她什麽都不說。”


    把什麽事都藏在心底,想幫她都不知道從何處幫起。


    “能來大齊朝做使臣,送給父親妾室,父親還回絕不了,身份必定不一般,”謝景宸猜測道。


    “池夫人大概是覺得說了我們也幫不了她什麽,反倒會惹禍上身,故而隻字不提。”


    蘇錦覺得謝景宸的猜測有道理。


    然而謝景宸說起另外一件事,“方才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李大夫,他說崇老國公沒什麽起色,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逼毒的方式有問題,讓你有空去給老國公看看。”


    “那我明天去,”蘇錦道。


    “對了,我讓你做的東西做好了嗎?”蘇錦問道。


    “應該已經做好了,明天一早讓狄青去將作坊取,”謝景宸回道。


    ……


    翌日,吃過早飯後。


    謝景宸就送蘇錦回東鄉侯府。


    烈日當空,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大半。


    連叫賣聲都焉了吧唧的。


    有一聲,沒一聲。


    杏兒撩起車簾望向外麵,道,“天這麽熱,不會幹旱吧?”


    “不要烏鴉嘴,”蘇錦道。


    “……。”


    杏兒連忙閉嘴。


    東鄉侯府前。


    兩頂軟轎停下。


    轎簾掀開,崇國公府老夫人走了出來,丫鬟扶著她。


    崇國公老夫人望著熟悉的府邸,陌生的匾額。


    眼底寒芒閃爍。


    崇國公夫人走過來,眉頭擰的緊緊的,不虞道,“怎麽也沒個人出來迎接下?”


    迎接?


    不存在的。


    大門就在那裏,敞開的,就看你有沒有膽子進了。


    崇國公府的小廝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那神情,仿佛暗處隨時會射出寒箭來,奪他小命。


    “有,有人嗎?”小廝喚道。


    喊了兩聲,才有人回應。


    “來了,來了。”


    一小廝快步走過來,問道,“何事?”


    “我家老夫人和夫人來了,”小廝道。


    “你家?”


    “麻煩說清楚點,你家是誰家?”東鄉侯府小廝道。


    “……。”


    “我家老夫人就是崇國公府老夫人!”小廝漲紅了臉道。


    “原來是崇老國公夫人,”東鄉侯府小廝綿長道。


    “事先也沒派人來打聲招呼,我家夫人都不知道,也沒來迎接下。”


    “有勞崇國公老夫人和崇國公夫人進府稍等片刻,我去稟告我家夫人前來迎客。”


    崇國公老夫人的臉都綠了。


    崇國公夫人道,“帶我們直接去見老國公。”


    小廝領著他們去了正堂。


    崇國公夫人的丫鬟道,“我家夫人的話你沒聽見嗎?!”


    “這裏是東鄉侯府,”小廝淡漠道。


    “沒有大少爺允許,誰也不能去見老國公。”


    崇國公老夫人差點沒氣炸肺。


    她去見老國公,見自己的夫婿,還需要別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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