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確定崇老國公的屋子裏沒有藏人。


    他也能確定在他進屋之前,有人在給崇老國公治病。


    能在那麽短的時間消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密道!


    崇老國公的屋子裏有密道。


    但進入的密道口早已經被東鄉侯給封了。


    難道有人從東鄉侯府的密道裏去給老國公解毒?


    這個猜測讓崇國公覺得匪夷所思。


    東鄉侯和他也算是不死不休了,還被他用計算離京都。


    雖然要不了東鄉侯的命,卻也讓他在路上奔波了數日,什麽功勞也沒撈著。


    東鄉侯不把對他的怒氣遷怒給老國公,還偷偷的聯合別人給老國公解毒?


    這可能嗎?


    可除了這個可能,他想不到別的了。


    崇國公找來安排在老宅的小廝,盤問出每天崇國公府大太太都會有那麽半個時辰把丫鬟小廝都支開,她在屋外守著。


    崇國公臉色冰冷。


    小廝退下後,站在崇國公身側的男子道,“看來大太太是真的找了大夫給老國公解毒。”


    “隻怕失蹤的李大夫就在東鄉侯府!”崇國公聲音冷冽,眼底瀉出寒芒。


    男子愣住。


    “國公爺的意思是東鄉侯和大太太聯手給老國公治病?”男子不敢置信。


    大太太給老國公治病,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東鄉侯沒有理由這麽做啊。


    而且李大夫失蹤的時候,東鄉侯並不在京都。


    “不管是不是,不能再讓老國公待在老宅了,”崇國公冷道。


    男子沒接話。


    當初為了不把崇國公府讓出去,讓大太太出麵求皇上,皇上才答應修了那麽一堵牆把崇國公府一分為二。


    現在要把老國公接回來,隻怕沒那麽容易。


    但沒那麽容易也得把人接出來。


    隻要想做,總能想到解決辦法。


    ……


    鳳陽宮。


    壽寧公主伏在床上哭。


    宮女、太監站在床邊,不知道該怎麽勸她好。


    自家公主是鐵了心要吊死在南安郡王那棵樹上,為此又是絕食,又是下跪。


    可誰能想到南安郡王那棵樹上已經掛了人。


    皇後好不容易才說服太後,打算找人去探探南安王妃的口風。


    結果還未開口,南安王妃就在美人閣裏透露了南安郡王已經定親的消息。


    南安王妃是在麻將桌子上透露的。


    定國公府大太太聊起定國公府大少爺,不知道他們這會兒剿匪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回來。


    誰誰誰家少爺娶了媳婦,已經添了一子,可憐她們盼著抱孫兒,還不知道要盼望到什麽時候。


    南安王妃笑說,“我已經給兒子定親了,你們可得抓緊了。”


    定國公府大太太愣住,“你已經給南安郡王定親了?”


    “是啊,在他離京之前就定下了,”南安王妃笑道。


    “等他回京,我就該準備納采禮去下聘了。”


    南安王妃是在大庭廣眾下說的。


    當然,這事沒什麽不能說的。


    南安郡王總要娶親,八抬大轎把人抬回來,到時候整個京都都知道。


    南安郡王身份尊貴,再加上他和東鄉侯府走的近,還被東鄉侯帶離京都去剿匪。


    他定親了,大家都好奇定的是哪家姑娘。


    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就傳到了壽寧公主的耳朵裏。


    嗯。


    壽寧公主近來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收集和南安郡王有關的消息。


    詩詞歌賦,甚至在豫親王府和靖國侯世子他們畫的畫,都落到了壽寧公主手裏。


    她擺在書房裏,經常看著走神。


    南安郡王定親這麽大的消息,知道了當然要第一時間稟告壽寧公主知道。


    然而壽寧公主就一直哭。


    哭的肝腸寸斷,我見猶憐。


    皇後問訊趕來,道,“一點小事,怎麽還哭成這樣?”


    小事?


    這對壽寧公主來說和天塌了差不多了。


    她哭道,“我好不容易才說服母後把我嫁給他,他就定親了!”


    皇後也惋惜。


    她說服太後和崇國公也費了好一番唇舌。


    如今他們點頭了,南安王府那邊又出問題了。


    “既然他定親了,那說明你和他有緣無分,聽母後的話,把他忘了吧,”皇後勸道。


    “要是有緣無分,他為什麽救我?”壽寧公主不怕聽皇後的話。


    宮女在一旁,是有句話在心底盤桓了好多天,因為怕死沒敢說。


    明明趕去救公主的是鎮國公府大少奶奶。


    南安郡王是從她嘴裏知道公主被賣了,才去救她的。


    如果這都算和南安郡王有緣,那公主和鎮國公府大少奶奶豈不是更有緣分?


    皇後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壽寧公主,她看的出來,她女兒這回是動了真心了。


    壽寧公主頂著一雙哭腫的眼睛望著皇後,“母後,南安郡王和誰定親了?”


    皇後眉頭蹙緊,“你要做什麽?”


    “我要她和南安郡王退親!”壽寧公主道。


    她看上的人,隻能娶她!


    壽寧公主胡鬧,皇後不會縱容她。


    本來太後和崇國公就不讚同這樁親事,現在南安郡王又定親了,正中他們下懷。


    堂堂公主為了嫁人就以權壓人,傳揚出去,就是皇上也不會答應。


    但不管皇後怎麽說,壽寧公主就一句話:她這輩子非南安郡王不嫁。


    皇後氣的恨不得活剮了南安郡王。


    再說南安郡王和楚舜他們帶著七百兵丁回京。


    一路上有多辛苦就不說了。


    如今正值盛夏,太陽炎熱,未免中暑,所以天不亮就出發,等實在熱的受不住了,就歇息。


    晚上走到天黑的看不見路才安營紮寨。


    一天裏,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汗水浸濕了多少回,又被風吹幹。


    晚上脫下來的錦袍都帶著餿味。


    南安郡王坐在大樹下喝茶。


    嗯。


    十分豪邁的把水囊往嘴裏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喝酒。


    遠遠望去,豪氣衝天。


    可如果喝的真酣,一個噴嚏打了,連帶著嘴裏的茶水噴出來,那就是形象全無了。


    “別說又被人念叨了,”楚舜啃著饅頭道。


    南安郡王嗆的眼淚沒差點飆出來,邊咳邊道,“我是真的打噴嚏了。”


    “郡王爺,你說什麽我們都信,但咱們能不能別逮著一個借口反複用?”北寧侯世子道。


    “耳朵膩了。”


    南安郡王,“……。”


    什麽借口?


    他是真的打噴嚏了!


    看著楚舜他們不信的眼神,南安郡王十分鬱悶。


    為什麽被念叨的總是他。


    他招誰惹誰了。


    定國公府大少爺搖著玉扇,分外想念冰盆和綠豆湯。


    一碗冰鎮綠豆湯下肚,能爽的人上天啊。


    “再忍忍,再有兩天,我們就到京都了,”趙詡道。


    “還要兩天?!”南安郡王不滿足。


    他望著蘇崇道,“我們是騎馬出京的,能不能騎馬回去?”


    “應該能吧?”楚舜道。


    “必須能,”蘇崇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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