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謝景宸從刑部回來。


    和前兩天一樣,帶著暗衛和食盒來的。


    雖然老夫人說了下不為例,但謝景宸並未放在心上。


    他依舊來佛堂和蘇錦一起吃飯,老夫人知道,也沒在說什麽,倒是府裏上下都在說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關係好的不得了,大少奶奶罰在佛堂反省,大少爺都盡量陪著。


    大少爺這是在刑部幫忙,隻有晚上才有時間,要是沒在刑部,他是不是會陪著大少奶奶抄家規啊。


    大少爺對大少奶奶的感情那真是: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


    杏兒從暗衛手裏接過食盒,把飯菜擺好。


    謝景宸上了桌,給蘇錦夾菜。


    蘇錦望著他。


    謝景宸道,“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


    蘇錦把懷裏用帕子包裹的荷包拿出來,放在小幾上。


    謝景宸眉頭微擰,不懂蘇錦此舉何意。


    “這荷包是我從床底下找出來的,”蘇錦道。


    謝景宸耳根微紅。


    他有點不記得昨天佩戴的是什麽荷包了。


    謝景宸看了荷包道,“我昨晚是怕你睡不著,才來佛堂陪你睡的。”


    蘇錦,“……。”


    蘇錦懵了。


    她直勾勾的望著謝景宸。


    謝景宸把荷包拿起來要揣懷裏,被蘇錦搶了過來。


    她望著謝景宸道,“你昨晚上是在佛堂睡的?!”


    謝景宸臉黑成鍋底。


    被她抱了一晚上,她居然都不知道他在佛堂睡的。


    他怎麽感覺他這一晚是白睡了?


    謝景宸悶聲道,“荷包應該是我昨晚寬衣時不小心掉的。”


    蘇錦真的要噴血了。


    她把荷包給他看不是這意思啊。


    蘇錦指著荷包道,“這荷包是你的沒錯,但這荷包裏裝的是引蛇粉,是獵人捕蛇用的。”


    謝景宸臉色一變。


    蘇錦扶額,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這荷包不是他落的。


    是有人偷了他的荷包,裝上引蛇粉放在她床底下,到時候晚上她和周公下棋的時候被蛇咬一口,在夢裏魂歸九天,荷包查出來是他的,萬一找不到背後下手真凶,這黑鍋他甩不掉。


    蘇錦把荷包給謝景宸看,是讓他注意,晚上應該就會有蛇在佛堂出沒,讓他派人盯著,順騰摸瓜,把下手之人找出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誰想到?!


    他居然主動把黑鍋往自己身上攬,還主動招認了他昨晚是在佛堂陪她睡的。


    蘇錦臉紅脖子粗。


    埋頭扒飯。


    用過晚飯後,謝景宸就回沉香軒了。


    杏兒擔憂的左右瞄著,在她一驚一乍的尋找和腦補下,她覺得佛堂到處都是蛇。


    蘇錦搖頭好笑,這丫鬟是在給她詮釋什麽是杯弓蛇影啊。


    既然告訴謝景宸了,他肯定不會讓毒蛇進佛堂的。


    今晚,應該有熱鬧瞧。


    蘇錦閑來無事翻書打發時間。


    夜色闌珊。


    佛堂外,謝景宸和暗衛藏身於樹上,一男子趁著夜色靠近佛堂,手裏拎著一竹簍子。


    他還沒有把蛇放進佛堂內,脖子被人一點就暈了過去。


    暗衛將人帶竹簍子帶走,沒一會兒就回來道,“大少爺,是南漳郡主的人。”


    謝景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朝牡丹院看了一眼,眸底閃過一抹冷芒。


    牡丹院。


    夜色美好。


    南漳郡主在院子裏欣賞月色。


    趙媽媽拿了披風過來道,“郡主,夜深了,該歇息了。”


    南漳郡主也有些困了,她便起身回屋。


    趙媽媽伺候她寬衣,剛把衣服放在床邊的衣架子上,就聽到啊的一聲驚叫傳來。


    南漳郡主看到一條蛇從屏風腳邊遊過來,碧綠色,吐著蛇信子。


    嚇的她臉色刷白,花容失色。


    她準備跑,可是那邊還有一條,南漳郡主嚇的雙腿發軟,她連連往後退。


    撞倒了身後高幾蓮花燭台。


    燭台一倒,蠟燭滾下來,燒著了紗幔。


    頓時屋子裏火光一片。


    蛇怕活,這一著火,嚇的它們轉身走了。


    在蛇麵前,沒人注意到著火了,南漳郡主的衣服被燒著了,趙媽媽趕緊過來滅火。


    屋外,丫鬟們大叫,“走水了,快來救火啊!”


    佛堂偏僻,鎮國公府又大,丫鬟的呼叫聲傳不過來。


    但火光能看見,杏兒叫道,“姑娘,你快來看啊,那邊著火了!”


    蘇錦把書放下,出來一看,就看到衝天的火光。


    “好像是牡丹院著火了,”杏兒笑的見牙不見眼。


    幸災樂禍不應該。


    但牡丹院是南漳郡主的住處,她倒黴了,杏兒覺得自己沒放肆的笑就算很厚道了。


    看著火光,蘇錦嘴角勾起一抹燦笑。


    謝景宸走過來,道,“外頭涼,怎麽不進屋?”


    蘇錦用眼神詢問,牡丹院著火是不是他的手筆。


    謝景宸搖了搖頭。


    畢竟國公府著火不是小事,如果不知道便罷了,知道了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謝景宸和蘇錦朝牡丹院去。


    二老爺、二太太,三老爺、三太太都在,丫鬟小廝在奮力的潑水。


    南漳郡主不在。


    蘇錦東張西望沒找到人,問道,“母親呢,她沒事吧?”


    二太太歎息一聲道,“郡主的手被燒傷了,頭發也燒掉了一點兒,趙媽媽扶她去棲鶴堂了。”


    還燒傷了?


    這還真是出乎蘇錦的意料。


    既然傷的這麽嚴重,就更要去探望了。


    謝景宸和蘇錦去了棲鶴堂。


    雖然天色很晚了,但南漳郡主被燒傷,就是太醫睡著了,也得起床趕來醫治。


    看著南漳郡主燒傷的手,還有泛著燒焦氣味的頭發,真叫人心疼。


    不過蘇錦除外,要不是她夠機警,這樣遭遇的就是她了。


    不存害人之心,又怎麽會遭到反噬?


    南漳郡主看蘇錦的眼神冷的能凍死人。


    太醫都惶恐,南漳郡主問他手會不會留疤時,太醫道,“即便有碧痕膏,也很難不留疤痕。”


    老夫人則道,“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屋子裏怎麽會有蛇?”


    “一定是有人害我!”南漳郡主咬牙道。


    蘇錦點頭,“下毒之人真是膽大包天,一定要查出來,不然我們晚上都不敢睡覺了。”


    外麵,李總管走進來,老夫人問他,“可查到是誰放的蛇?”


    李總管回道,“在郡主的屋子後麵的窗戶旁,找到一小廝,他被毒蛇給咬死了,應該是放蛇的時候沒注意被蛇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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