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們的臉被風吹白。


    一臉驚懼的望著蘇錦。


    先前覺得溫和可親的笑容,這會兒隻覺得後背滲的慌。


    南漳郡主讓他們偷偷翻牆進後院查探究竟。


    他們小心翼翼的翻過栽滿仙人掌的牆腳,進了竹屋。


    剛鬆了一口氣,兩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等再醒來,就看到了大少奶奶。


    從大少奶奶嫁進鎮國公府起,誰惹她誰倒黴,他們沒少在背後非議。


    沒、想、到!


    現在輪到他們了!


    就這麽小夥兒功夫,小廝已經腦補出自己十七八種慘死的下場了。


    壽寧公主招惹大少奶奶,那麽一個身份尊貴的公主都是被抬出鎮國公府的啊,何況是他們這些下人了。


    蘇錦看著他們慘白的臉色,笑道,“看來是預料到自己的下場,做好心理準備了。”


    小廝們,“……。”


    丫鬟們,“……。”


    “你們想怎麽死?”杏兒問的很認真。


    “……。”


    “不說話嗎?”


    “不說話,那我家姑娘就給你們選一種淒慘無比的死法了,”杏兒道。


    “……。”


    小廝們身子骨都嚇軟了。


    他們爬起來,朝謝景宸磕頭,“大少爺救命!”


    謝景宸渾身無力。


    沒見過不急著審問,直接問人想怎麽死的。


    “是誰指使你們進後院的?”謝景宸審問道。


    “坦白招認,我留你們一條活路。”


    小廝們飛快的看了蘇錦一眼。


    顯然是在質疑大少爺能不能做大少奶奶的主。


    蘇錦瞥了他們道,“我沒有閑工夫陪你們耗,不招認的話就直接杖斃吧。”


    眸光輕輕一瞥。


    丫鬟婆子就趕緊去把板子和板子拿了來。


    拿公主和太後立的威,效果杠杠的。


    小廝們從來沒有懷疑過蘇錦是在嚇唬他們的。


    幾個小廝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活下去的渴望讓他們把南漳郡主賣了。


    “是郡主讓我們進後院看看有什麽可疑之處的,”小廝招認道。


    “有什麽可疑之處?”蘇錦問道。


    “……。”


    那清冷眸光看的小廝背脊發寒。


    後院可疑之處太多了。


    大少奶奶的竹屋就是一藥鋪啊。


    雖然他們知道大少奶奶用青雲山獨有的秘方幫大少爺泡藥浴,但也用不著建一座藥鋪在後院。


    他想說,但大少奶奶的眼神仿佛在說:敢吭一個字,你們就別想活了。


    “沒有!”


    “一點可疑之處都沒有!”小廝聲音高亢。


    為了活下去,拚了!


    杏兒,“……。”


    “那你們又是怎麽暈倒的?”杏兒問道。


    “我們是爬窗戶進竹屋的時候,不小心踩到黃豆往前一栽,後腦勺磕地,撞暈的,”小廝回道。


    杏兒望了蘇錦一眼。


    要不是她知道大少奶奶在竹屋裏放了迷藥,她都信了小廝的義正言辭了。


    “看好他們,我們去棲鶴堂,”蘇錦道。


    她抬腳往前走。


    幾步之後,吩咐杏兒道,“把請帖拿來。”


    杏兒跑回屋,把描金請帖拿出來。


    乖巧的跟在蘇錦和謝景宸身後往前走。


    棲鶴堂,正堂。


    知道蘇錦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南漳郡主在得知小廝壞事後,就來了棲鶴堂。


    二太太和三太太知道有熱鬧瞧,一直沒走。


    小丫鬟跑進去道,“大少奶奶帶著丫鬟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大少爺!”


    大姑娘偷溜進沉香軒後院,被仙人掌紮的那麽慘,對那幾個小廝,大少奶奶是絕對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不知道南漳郡主能不能保住那三個小廝。


    要是保不住,以後誰還敢幫她算計大少奶奶?


    南漳郡主坐在那裏,臉色如常,但眼神冰冷如霜。


    蘇錦走進來時,南漳郡主正在喝茶,臉色如常,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這等裝傻充愣的本事,蘇錦還是挺佩服的。


    她裝傻,蘇錦就爽直。


    請安之後,望著她,開門見山道,“母親為何對沉香軒後院那麽感興趣?”


    南漳郡主眸光一沉道,“大少奶奶何出此言?”


    蘇錦勾唇道,“今兒我回門,出門之前特意鎖了後院,回來後竹屋內多了三個小廝,剛剛小廝已經招認是母親指使他們闖入後院的。”


    南漳郡主把茶盞放下,道,“是我派他們進的後院。”


    先不當回事,接著又承認的爽快,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母親為何要這麽做?”蘇錦問道。


    南漳郡主瞥了謝景宸一眼道,“有人問二少爺借兵書,那本兵書剛好在大少爺手裏,院門鎖了,丫鬟進不去,我讓小廝翻牆進去拿。”


    讓小廝進去拿?


    說的還真是雲淡風輕。


    蘇錦望向謝景宸,道,“有句話叫什麽來著?”


    “不問自取視為偷,”謝景宸道。


    南漳郡主臉色一青。


    她一個女土匪,靠打家劫舍過日子的也好意思說這句話?!


    偏偏這話是從謝景宸嘴裏出來的。


    他說完全合適。


    一唱一和,當真配合的是天衣無縫!


    謝錦瑜氣不過,瞪眼道,“誰偷你東西了?!”


    “我娘讓人拿的是父親的兵書!”


    蘇錦看著她,道,“兵書是大老爺的,二少爺要,母親就派人去拿,相公就不能多在手裏放幾天嗎?”


    謝錦瑜嗓子一噎。


    “我倒是好奇,這兵書二少爺是要借給誰,這麽十萬火急,都等不及相公回府,莫非是指著兵書救命?”


    如果關乎人命,事急從權,那蘇錦無話可說。


    謝錦瑜還瞪著她。


    蘇錦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做錯了不認錯,還怪她的。


    蘇錦道,“大姑娘這麽瞪著我,倒像是我做錯了。”


    “如果鎮國公府覺得母親這麽做沒錯的話,我也堅持自己沒錯,那少不得再多找幾個人聽聽他們的意見。”


    “如果大家都站在母親這邊,是我錯了的話,我給母親賠禮道歉。”


    一股濃鬱的威脅氣息彌漫開。


    丫鬟們大氣都不敢粗喘。


    今兒這事怎麽說都是南漳郡主做的不對。


    大少奶奶是要南漳郡主給她賠禮道歉,否則就把這事捅出去。


    堂堂當家嫡母趁著兒媳婦回門,派小廝偷溜進後院……


    任誰聽了,都懷疑是要偷東西。


    這麽折名聲的事——


    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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