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蹬蹬蹬踩著台階下去,和杏兒靠近灶台吃烤魚。


    不得不說,杏兒的烤魚是一絕。


    外焦裏嫩,鮮滑香辣,齒頰留香。


    蘇錦吃了半條魚還意猶未盡,又吃了不少的烤素菜。


    她們主仆這樣——


    謝景宸習慣了。


    讓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家暗衛也被誘惑,不止加入其中,還作為幫凶去小廚房拎了不少吃的來。


    杏兒翻烤著菜,抬眸望著蘇錦,道,“姑爺晚上沒吃多少,泡藥浴的時候,能不能吃點兒?


    “可以。”


    “那我端去,”暗衛自告奮勇。


    隻是他端著盤子上台階,剛走到跟前,就收到了自家大少爺一記怒眼。


    謝景宸惱火的很。


    晚上他就吃了塊紅燒排骨,泡藥浴不是洗澡,是件很費體力的事,他能不餓嗎,虧得還人家小丫鬟記得他,自家暗衛吃的歡,把他這個主子拋諸腦後。


    結果一記瞪眼威力太大,嚇的暗衛沒敢問他吃不吃,端著盤子趕緊轉身走了。


    謝景宸,“……!!!”


    見盤子放下,杏兒有點小失望。


    “姑爺為什麽不吃呢?”她問道。


    姑娘和暗衛都讚不絕口,她想知道姑爺喜不喜歡。


    暗衛瞅了眼灶台,不用說也知道大少爺為什麽不吃,他在上麵水深火熱,他們就著灶台大快朵頤,氣都能被氣死了。


    蘇錦烤了隻小魚,雖然有點焦,但她很滿意。


    她遞給杏兒,杏兒連連搖頭。


    她遞給暗衛,暗衛忙說自己吃飽了。


    蘇錦便把小魚放在盤子裏,就是暗衛端給謝景宸的盤子,然後起了身。


    杏兒,“……。”


    暗衛,“……。”


    她能不能說,姑娘烤的那條小魚,一邊沒放鹽,一邊放了兩回鹽?


    怕姑娘繼續禍害其他魚,她強忍著沒告訴她——


    現在要連累姑爺倒黴了。


    杏兒有點愧疚,在心底默默的同情姑爺。


    他好像格外的倒黴些。


    蘇錦端著盤子上台階,走到謝景宸旁邊坐下,道,“我喂你吃。”


    “我不吃。”


    謝景宸眼睛都沒睜,但怒氣很大。


    蘇錦挑了點魚肉,遞到他嘴邊道,“這可是我第一次烤魚,給點麵子唄。”


    謝景宸斜了蘇錦一眼,“我自己麵子都不夠用了,還怎麽給你?”


    蘇錦,“……。”


    謝景宸說的這麽理直氣壯,蘇錦看他的眼神帶著點審度了。


    這才認識幾天,他說話,她都快接不住了,以後還怎麽愉快的聊天啊。


    不過,他也沒說錯,當街被搶,顏麵盡失,好像至今都沒找回來,在大家眼裏,他是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


    輕咳一聲,蘇錦道,“沒有麵子就更要吃了,吃了我烤的魚,麵子倍足。”


    謝景宸,“……。”


    他裝出刺眼的神情。


    蘇錦道,“你那是什麽表情?”


    “你臉泛光,我沒法直視,”謝景宸道。


    “……。”


    這是在說她往自己臉上貼金嗎?


    蘇錦的小暴脾氣,差點把盤子拍他臉上,她眼神閃過危險光芒,“你到底吃不吃?”


    “吃。”


    謝景宸就這麽屈服了。


    不是屈服在蘇錦的瞪眼下,而是烤肉香直往他鼻子裏鑽,屈服於美食之下。


    隻是等蘇錦夾魚肉給他,謝景宸就後悔了。


    “你的魚沒放鹽吧?”他道。


    “放了啊。”


    蘇錦夾了塊魚肉吃下。


    謝景宸眼睛都凝了起來,心底閃過一抹異樣,這筷子是他剛吃過的。


    蘇錦嚐了嚐,嘴角一扯。


    好像真的沒放鹽。


    可她明明放了鹽,而且還不少。


    蘇錦把魚翻了身,夾了塊魚肉,嚐了一口,就吐了。


    太鹹。


    謝景宸一臉黑線,不用說,他都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然而蘇錦接下來做的事,讓他目瞪口呆。


    蘇錦把魚兩邊的肉都戳下來一點,喂給他道,“一起吃不就不鹹了?”


    謝景宸,“……。”


    他娶的媳婦怕不是個傻子吧?


    蘇錦塞過來,謝景宸剛要說話,就被她喂了魚肉,一口鹹一口淡,那滋味真是——


    “好吃吧?”蘇錦期待道。


    “……。”


    暗衛過來道,“大少奶奶,還是屬下來喂大少爺吧。”


    “也好。”


    蘇錦把盤子給暗衛,眺目遠望,看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大地上。


    身後,謝景宸瞪著暗衛,“大少奶奶烤的魚,別浪費了,你全部吃光。”


    暗衛,“……。”


    牡丹院內。


    南漳郡主食欲寡淡,一桌子美味佳肴,她吃了兩口就放下了,趙媽媽熬了點燕窩粥端過來,道,“郡主一整天就沒吃多少東西進肚,奴婢特意熬的燕窩粥,郡主好歹吃一碗。”


    趙媽媽把燕窩粥端給南漳郡主,南漳郡主舀了一勺子,還沒進嘴,一小丫鬟走上前,道,“郡主,沉香軒出事了。”


    南漳郡主就是被那土匪父女給氣的沒胃口,這會兒一聽沉香軒出事,趙媽媽當即笑道,“出什麽事了?”


    “有丫鬟給大少奶奶下毒,被大少奶奶用銀針檢查出來了,下毒的丫鬟被大少奶奶吊在了樹上,其他人也都受了罰,”小丫鬟稟告道。


    趙媽媽臉上的笑容僵硬住。


    大少奶奶吃飯之前居然還試毒,便是宮裏,也隻有皇上每頓飯之前試毒啊。


    剛這樣想,就聽到哐當一聲傳來,她心頭狠狠一顫。


    南漳郡主端起來的勺子一鬆,青花瓷的勺子落下和碗口相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身份低賤,講究倒是不少,那丫鬟招認了沒有?”南漳郡主眸光冰冷。


    “好像沒有,所以才被大少奶奶一氣之下吊在樹上的,”小丫鬟道。


    南漳郡主瞥了趙媽媽一眼。


    趙媽媽輕點了下頭。


    第二天早上,蘇錦睡的正香,就被杏兒搖醒了。


    “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能出什麽事?”蘇錦睡眼迷蒙,翻了個身,拿後腦勺對著杏兒。


    “被咱們吊在樹上的下毒丫鬟死了,”杏兒急道。


    死了?


    蘇錦一個激靈襲來,瞌睡蟲跑的無影無蹤。


    “怎麽會死呢?”她翻身坐起來,問道。


    杏兒搖頭,她也不知道。


    蘇錦掀開被子下床,杏兒幫她穿好衣服。


    蘇錦去看那丫鬟,結果一院子的丫鬟婆子看見她就躲著,還渾身顫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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