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宸看了看卷宗的重量,思索著如果父上大人將卷宗砸他身上,會不會把他砸傷。


    想著,不動聲色地向後移了移。


    不移還好,因為沒看好身後,咣當一聲,就這麽摔在了地上。


    疼。


    疼痛是一種原始感,哪怕早慧的耀宸都紅了眼圈,吭嘰吭嘰想哭。


    但豆大的眼淚在眼眶中即將湧出時,卻見書架旁依舊在扔卷宗的東方洌頭也不回,“坐回去。”


    聲音冰冷刺骨。


    這一聲,將耀宸的眼淚生生嚇了回去。


    耀宸趕忙使出吃奶的勁兒爬回了桌子。


    因為桌子太高,直接爬是爬不上去的,隻能先爬椅子再爬桌子,爬上桌子後找了個最安全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坐好,一邊坐還一邊扭頭看身後,生怕再摔下去。


    雖然沒人告訴耀宸,但四歲的耀宸也知道,父上大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再摔下去一次,父上大人搞不好會來揍他屁股。


    越來越……想念娘親了怎麽辦?


    當初娘親要抱他,他為什麽不讓抱?娘親要他坐在娘親膝上,他為什麽不坐?娘親要親他,他為什麽不讓親?娘親分明那麽香!


    想著想著,又委屈地想哭。


    東方洌再次檢查書架,確定將急用的卷宗扔了過來,才轉身回來,“時間有限,有些話我隻說一次,耀宸你聽好急好。”


    “是,父上大人。”耀宸趕忙狠狠咽了一下,把眼淚憋回去。


    ……


    另一邊。


    正準備早朝的大臣們已等候多時,議論紛紛。


    “今天是怎麽回事?都這個時辰了,怎麽還沒宣早朝?”


    “難不成長歌大人起晚了?”


    “怎麽可能?長歌大人那麽完美無缺的人,怎麽會起晚?自從我們認識了長歌大人,就沒見過長歌大人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甚至連表情都沒錯過。”


    嘩!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群臣開始議論紛紛。


    “是啊,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沒完的人?”


    “難怪皇上獨寵長歌大人。”


    “這樣完美的如神的男子,能吸引任何女子吧?”


    “你們知道長歌大人在後宮的別稱嗎?”


    “什麽?”


    “菩薩。”


    “菩薩?”


    “是啊,長歌大人永遠溫和有禮、待人寬厚,從來不發怒,而且無論皇上怎麽作,長歌大人都不生氣。”


    “嘖,皇上真能作呀!”


    提起皇上,群臣們立刻由一種崇拜敬仰的態度變為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突然,有一個小小的聲音,“我這有個小道消息。”


    “什麽小道消息?”


    “傳聞南趙國的失蹤一位文武雙全的賢王,那賢王也是個神話一樣的人物,從小早慧不說,後來到了南趙國最貧瘠的溱州,將溱州治理得風調雨順,幾乎整個南趙國人都極為敬仰……”


    “閉嘴!”還沒等那人說完,一名重臣便狠狠訓斥,“什麽南趙國北趙國,什麽鹹王淡王,怎麽能和我們的長歌大人比?南趙國人和我們長歌大人沒有絲毫關係,記住了嗎?”


    這種口吻不僅像在劃清幹係,更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群臣沉默了,能爬到這個位置、能進入金鑾殿的,都不是等閑之人,眾人怎麽可能沒聽說過這個傳聞?隻是因為種種,未說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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