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洌失笑,“就算耀宸百般不好,但念在其年紀尚小,就原諒他吧。”


    別看葉琉璃嘴裏吐槽,實際上心裏美滋滋的,不說別的,上一次耀宸為其親手製作的印章,葉琉璃罵歸罵,但卻稀罕得不得了,不僅放在百寶閣最顯眼的位置,還特意命內務府找最好的工匠,製作了純金鏤空的底座,隻為安放印章。


    “嗬嗬,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葉琉璃眨了眨眼。


    東方洌愣愣地看著她,眼神複雜。


    “你怎麽了?”葉琉璃問。


    好一會,東方洌才緩過神來,“碩珍,你很偉大。”


    “啊?”葉琉璃一頭霧水,“雖然我確實很偉大,但你為什麽突然這麽說?沒頭沒腦的。”


    東方洌微紅的眼角內,眼神滿是疼惜,“即便承受這般痛苦,卻依舊談笑風生,與你相比,我真沒用。”


    葉琉璃笑了下,“陣痛嘛,生孩子都要經曆的,再說也不是一直疼……哎呦!”


    怕什麽來什麽,正說著不是一直疼,卻突然又疼了起來。


    “碩珍,你沒事吧?”東方洌驚叫,如果此時此刻他能代替她疼痛就好了。


    正要將其抱起放在床上休息,葉琉璃咬牙道,“別……別……就這麽……扶著我走一走,對縮短……產程……有好處……”


    “以後我們不要孩子了,好嗎?”東方洌的聲音帶了哽咽。


    “我們……已經……一兒一女了……當然……不要了……”葉琉璃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生孩子的女人千千萬,她葉琉璃最慘,明明很痛苦,還要分心安慰男人。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東方洌仰起頭,強迫眼眶中溫熱的液體流回去。


    急切的擔心之下,玉蘭不經允許便推開了門,“主子,讓奴婢來照顧您吧。”


    東方洌連忙扭過頭,不讓別人看見自己的窘迫。


    葉琉璃發現其小動作,偷笑不已,“哦……對了,耀宸呢?”


    葉琉璃的話音剛落,玉蘭身旁就擠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淡黃色的太子袍穿在小小的男娃身上,沒有什麽太子的威嚴,卻隻有可愛。


    男娃驚訝地抬起頭,看向葉琉璃,第一次發現那個時常作弄自己、不顧自己反抗親來親去、永遠都笑嘻嘻的母親麵色蒼白、滿臉汗水,平日裏整整齊齊的發髻也散亂,一些碎發黏在麵頰上,憔悴又狼狽。


    “耀宸……”葉琉璃盡量不讓耀宸發覺自己的疼痛,擠出了笑容,“你是想娘親了嗎?”


    耀宸沒回答。


    “可惜……今天娘親不能……陪你了呢。”葉琉璃咬著牙,想著用什麽辦法可以不動聲色地將這臭小子趕走。


    耀宸一雙淡淡小眉皺緊,思索半晌,道,“娘,當初您生孩兒時,也這般痛苦嗎?”


    “呃……”這要葉琉璃怎麽回答?“時間久了……有些忘了……”


    玉蘭道,“太子殿下,主子生您時,隻怕是更疼!因太子殿下是長子。”


    耀宸咬了咬牙,突然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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