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楚跪地垂頭。


    玉蘭和玉珠連忙去哄,“主子別動怒,小心公主殿下。”“是啊,主子,其中一定有誤會,先聽聽楚楚怎麽說。”


    葉琉璃伸手順了順胸口,“楚楚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納蘭楚最後心一橫,抬起頭,“皇上請恕民女失禮,但在民女回答皇上的問題之前,民女是否可以問皇上兩個問題。”


    “好,你問。”葉琉璃道。


    納蘭楚目光越來越堅定,“第一個問題,皇上定然知曉貂蟬大人去哪了吧?若未牽扯國家機密,能否告訴民女?畢竟他是……民女的夫君。”聲音越來越小,卻如同想到了什麽,越來越心虛。


    葉琉璃噗嗤一笑,“嗨,瞧你說的,就算是涉及國家機密也得告訴你呀,既然你嫁給了貂蟬,那就是我們的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他能知道,你就也能知道。”


    納蘭楚震驚,“但……但也是國家機密。”


    葉琉璃翻了個白眼,“國家?嗬嗬,如果連自己真正的家人都信任不了,還如何信任國家、效忠國家?這世間某些男人拍著胸脯說為了國家可以犧牲家人,我隻能說他們要麽是畜生、要麽是偽君子,連家人都保護不了,他能保護誰?sorry,本人的政治覺悟就這麽低,用長歌的話來說,就是小肚雞腸的女人。”


    葉琉璃說歪理的時候理直氣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納蘭楚徹底被震驚了,可以說,皇上的一番話幾乎摧毀了她從前十幾年的世界觀。


    “楚楚你永遠記住,既然成為一家人,就要有完全的信任!如果不信任,那就趕緊離婚,找信任的人去。人的一生很短暫,尤其是女人,與愛情相比,時間才更重要。”葉琉璃伸手拿了一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塊,“當然,這些都是針對一夫一妻正經過日子的真愛家庭,那種一夫多妻就算了,那玩意不叫婚姻叫播種。”


    玉珠點頭如搗蒜,“主子說的對,就是叫播種,和養一群母雞一隻公雞的道理是一樣的。”


    玉蘭直翻白眼,“玉珠!主子說就算了,你能不能別這麽粗劣,你才剛剛成婚。”


    納蘭楚被徹底洗腦了,她低下頭,驚愕地盯著膝下的長毛地毯——原來真正的婚姻,竟是這般,原來她錯的這麽離譜。


    自從害喜結束,葉琉璃的食欲就不錯,啃完了一塊點心,喝水清了清口,“好了,我來認認真真回答你的問題,貂蟬現在負責的任務是試圖查清一些冤案。這個冤案嘛……說複雜了你不懂,簡單的說就是朝內大臣們互相鬥,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幫人,你出身官家應該懂,當官的可不是獨自為營而是成幫成派,所以就有那麽一幫人鬥輸了,被人舉報了。但是吧,既然當官了,肯定多少都有貓膩,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願賭服輸也沒轍。然而,有些壞蛋趁機把自己仇敵或者看不慣的人也塞進去,趁機就鬥了,你懂嗎?”


    納蘭楚有些懵。


    “嗨,就知道你不懂,我給你舉個例子,”葉琉璃正要說,發現納蘭楚還跪著,“玉蘭玉珠,快把她拽起來,雖然這地毯柔軟跪著蠻舒服,有時候我也跪上一會,但還是坐著聽我說吧。”


    玉蘭和玉珠連忙將納蘭楚拎了起來,塞在葉琉璃對麵的沙發上坐好。


    納蘭楚有些慌,“皇上,這些……涉及朝內機密,講給民女聽,實在不妥!”


    “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就不用藏什麽秘密,”葉琉璃搖了搖手,“我給你舉個例子,例如說玉蘭和玉珠打起來了,最後玉珠輸了,不僅玉珠要死連西施也要問罪,罪名是貪汙。然後吧,我看貂蟬不順眼,就找到或者擬造貂蟬貪汙的證據,這些證據又與玉珠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這樣上麵的在治玉珠罪的時候不就把貂蟬也辦了嗎?”


    納蘭楚了然,身在官家,從小讀過不少書,這些朝廷的醃臢之事多少還有耳聞。


    “但……在定罪之前,皇上……哦不,是……是負責辦案的官員就不能查明情況嗎?”忍不住吐槽。


    葉琉璃噗嗤一笑,“你知道涉案人有多少嗎?你知道證據有多少嗎?你知道很多證據很難查清嗎?你沒辦案不知辦案的困難。如果真要一個個捋順、查清,真心的……刑部還得擴招五倍,有可能五倍還不夠。”


    “那也不能冤枉呀!”納蘭楚急了。


    玉蘭暗暗對納蘭楚使眼色。


    葉琉璃的笑容漸漸淡了,眼底帶了一絲決絕,“這就牽扯到了取舍的問題,因那幾名有可能被冤枉之人,卻讓更多窮凶惡極的凶手逍遙法外,讓更多受害者飽受痛苦,你覺得是對還是錯?不要說既懲罰凶手又明察秋毫,這世上沒人能做到,別說這落後的古代,便是幾千年後的現代,也做不到。無論是案子也好、政策也罷了,總有那麽一些犧牲品,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減少犧牲品或拯救犧牲品。”


    見納蘭楚依舊彷徨,葉琉璃道,“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某人染熱疾,生命垂危咳嗽不止,你首先會開什麽藥?”


    納蘭楚道,“開涼性藥物祛熱。”


    “但涼性藥物會加劇咳喘。”


    “與咳相比,命才重要,待熱症治好方用溫藥止咳,”突然,納蘭楚的聲音戛然而止,“民女……好像懂了。”


    葉琉璃麵容上的冷厲漸漸消散,恢複成了平日裏嬉笑,“你說的沒錯,治國與治病同理,要觀大局對症下藥,要有取舍,必要時要有犧牲。”


    納蘭楚垂下眼,“民女多謝皇上教誨,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民女受教了。”


    “乖,”葉琉璃笑眯眯,“我很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柔順,而是因為你聽人勸,很能接受新鮮事物,和一些頑固不化的老古董不同。好了,繼續問第二個問題吧。”


    納蘭楚緩緩搖了搖頭,“回皇上,第二個問題,民女已知答案了。”


    “呃?什麽答案?”這回,換成葉琉璃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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