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對於董昌胥來說是個不眠夜。


    深夜,書房的燈依舊亮著,董昌胥和陶順依舊討論這。


    “董林選怕是要將我祭出去了,陶順,這件事你怎麽看?”董昌胥道。


    “回老爺,這……”


    陶順的話還沒說完,院子裏便傳來呼天喊地的聲音,“老爺為妾身做主啊,我們良兒死的冤枉!老爺啊!”


    下人們齊齊上前勸說。


    這哭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董夫人馬氏。


    自從董傳良負傷,馬氏便以淚洗麵,後來董傳良失蹤,馬氏更是發了瘋似得大鬧。馬氏認準失蹤的董傳良遇害了,更認準了殺董傳良的就是賢王妃葉琉璃,她屢次哭喊逼董昌胥報仇。


    縱然兒子不成器,但終歸是親生子,董昌胥本是悲痛的,不用馬氏說,他也會報仇。


    但馬氏整日裏來折磨他,時間久了也就煩了,開始避而不見。


    年老色衰、驕縱狂妄的董夫人馬氏,如何與身懷六甲,細聲慢語的孫姨娘相媲美,何況孫姨娘本就是難得的美人,董老爺早就厭惡了董夫人。


    如今董夫人又來鬧了。


    不僅鬧,還帶了許多仆從衝進來。


    董老爺書房裏的下人們雖然攔著,但實際上也沒怎麽使勁攔,他們都拿了孫姨娘的好處,想盡辦法的挑撥呢。


    就這樣,董夫人衝了進來,陶順嚇了一跳,“夫人,老爺現在有要事,您還是回去歇歇再說。”


    馬氏憤恨,一個耳光便扇了過去,“你這該死的奴才,滾開!”不僅扇了一個耳光,更用長長的指甲將陶順麵頰撓出四道深深的血痕。


    這一下,將陶順都抓懵了,他雖然是孫姨娘的人,但剛剛阻攔絕對是為董夫人好,誰知好心沒好報。


    董老爺頓時火了,“放肆!馬氏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哈!”馬氏哪還有平日裏的奢華富貴的董夫人模樣,沒了兒子便沒了依靠、希望,她這個年紀已生不出兒子,夫君也已十年沒和她同房,除了絕望便隻有絕望,“董昌胥你還是不是人?我們兒子死了,你為什麽不去報仇?你不是厲害嗎?你不是能招兵買馬嗎?為什麽還不去王府報仇?你去殺了那賤人,快去殺了那賤人。”緊接著撲過去抓住董昌胥的領口猛搖。


    董老爺垂著眼,靜靜地瞧著抓著自己衣襟的瘋女人。


    陶順嚇壞了,趕忙跑過去向門外看,卻見門外沒下人,下人們都在院子裏。


    然而剛剛董夫人聲音太大,卻不知院子裏的下人聽見多少。


    招兵買馬……這可是造反!若是傳出去,什麽四大家族不四大家族、什麽董家不董家,在皇權麵前,董家隻有被滿門抄斬的份兒!


    陶順眼珠子轉了轉,也不顧其他,對外麵大喊,“夫人瘋了,夫人因為悲痛失心瘋,快去叫大夫!叫大夫!”


    下人們聽見什麽招兵買馬,還沒回過味兒來,就聽說夫人瘋了,便認為剛剛是夫人說的瘋話,趕忙去找大夫起來。


    書房內。


    前一刻還麵沉似水的董昌胥,下一瞬間卻突然溫柔起來,“好,夫人你放心,為夫這就帶人殺去王府,明天早晨你便能看見那對狗男女的人頭。”


    馬氏一愣,“真……的?”


    董昌胥老臉笑道,“自然是真的,你且回去好好休息,也別太傷心了,回頭咱們找董家遠親,尋個有眼緣的男孩過繼過來,養在你名下。”


    馬氏怔住,“老爺,是真的嗎?老爺……”


    董昌胥笑得眯了眼,“自然是真的,這件事我就想好了,本打算這兩日便於你商量,你回去休息吧,我這就出門了。”


    馬氏相信了,拚命點頭,“老爺,你要小心,一定要殺了那對狗男女給我們良兒報仇!”


    董昌胥點頭,“來人,送夫人回去。”


    陶順對外麵招了招手,緊接著馬氏身邊的貼身丫鬟進來,將其扶了出去。


    剛剛滿是喊叫的書房,瞬間平息下來,死一般的安靜。


    董昌胥臉上“和藹”的笑容越來越少,最後變成了猙獰,雙目赤紅的眼睛滿是殺氣,“真沒想到……都靠不住,多少年的交情、夫妻,也都靠不住。本老爺拿了金銀財寶伺候他們,卻養出了一群喂不飽的白眼狼!”


    陶順噗通跪在地上,“老爺息怒,夫人她一時失心瘋,老爺別生氣。”


    董昌胥的聲音低沉冰冷,“失心瘋?嗬,她要逼死我。”


    跪在地上的陶順低著頭,麵頰血痕火辣辣的疼。


    是啊,董夫人逼著董老爺去殺堂堂賢王和賢王妃,這便是造反!但如果董老爺不去,董夫人又要將董老爺招兵買馬一事宣揚出去,這還是造反!


    先不問董夫人是如何得知董老爺招兵買馬,隻說這是要活活逼死老爺!


    董昌胥上前,伸手將陶順扶了起來,“你說,要如何處理此事?”


    跟了董老爺這麽多年,陶順自然知曉董老爺的手段,他麵露大駭,“老爺……真的要……要……要……”


    董昌胥點了點頭,“背叛我者,都要死!”


    陶順歎了口氣,“是,老爺。”他已經知曉要怎麽做了。


    ……


    賢王府。


    主院的房間,兩人梳洗完畢後躺在床上聊天。


    東方洌先是抱著葉琉璃軟硬兼施苦求了好一會,希望她念在他忠心耿耿、可憐巴巴、任勞任怨的麵子上大發慈悲的和他圓房。


    葉琉璃也循循教導、苦口婆心、舉例子擺道理地拒絕,並發毒誓,隻要他腰部恢複好,扭起來不疼,做某些機械運動靈活順暢後,便第一時間與他同房,就是在外麵也要野那個戰。


    好說歹說,某人終於壓下了邪火,欲求不滿地抱著心愛的女人。


    “來個睡前故事吧。”葉琉璃說到。


    “睡前故事?是什麽?”東方洌不懂。


    “就是睡覺前給我講個好聽的故事,這樣有助於安眠啊。”葉琉璃笑嘻嘻。


    東方洌的眸子突然迸發精明,“好,給你講個美妙的故事。”於是,便將府衙、董府以及董府尹別院眼線傳來的報告講了出來。


    葉琉璃大吃一驚,“東方洌你還是不是人?這些地方你都埋了眼線,還有什麽地方沒有你的眼線?你老實交代,我嵐芳園有沒有你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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