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吧。”


    愛麗斯菲爾走上前來,接過趙雲懷中的間桐櫻,仔細端詳著。


    “這個孩子的身體狀況顯然不是很好,她體內被植入了大量同時具有生命跡象與魔力反應的寄生物,有些像是失去了操控者的使魔,不過現在這些東西似乎陷入了休眠狀態,沒有了活動的跡象。”


    “沒錯,由於前任間桐家家主間桐髒硯,這個孩子體內被植入了刻印蟲。原本這些蟲子是會暴動的,但我具有某種能夠壓製這些蟲子的固有能力,因此壓製住了這些刻印蟲,使它們進入了休眠。”


    “刻印蟲?”


    韋伯有些好奇地湊了上來。


    趙雲向一旁讓了讓,空出了一點位置給韋伯。


    畢竟是魔術師,而且是研究型的魔術師,或許能給出一些獨特的見解。


    在間桐櫻的治療上,他覺得再怎麽慎重都不為過。


    “是的,我從前任禦主間桐雁夜那裏了解到,間桐家的刻印蟲,是間桐家所掌握的諸多種“蟲”的魔術,或者說“秘術”中的一種,可用於在短時間內擴張魔術回路、改造魔術屬性、直接吸取生命力製造魔力——間桐髒硯將它們植入這個孩子的身體,用來代替魔術回路。”


    愛麗斯菲爾則在趙雲解釋過後繼續補充道:


    “這不僅僅是用來代替魔術回路那麽簡單的東西,這些蟲子受到施加魔術一方的支配,即是具有自我意識的蟲,也是魔術師的使魔。被這種東西植入身體的人,毫無疑問會變成施術者的傀儡。間桐家的家主為什麽要對這麽小的孩子施加這種術……”


    saber此時已經恢複了大半,聽到愛麗斯菲爾所說的話,眼中出現了仇視的光芒:


    “對年幼的孩子施加這種東西,這個施術者簡直是與caster一樣的邪魔外道!”


    正直善良的騎士王,無法容忍殘忍殺害大量幼童的caster,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後也自然地厭惡起了間桐髒硯。


    趙雲解釋道:


    “間桐家前任家主已經死了,現在間桐家的家主,就是這個孩子。”


    “嗯?這麽小的一個孩子,成為一個魔道家族的家主?這樣真的好嗎?”


    韋伯不禁咋舌。


    雖然他出身於一文不名的家族維爾維特,但他同樣知道一個魔道家族的族長究竟意味著什麽。


    和權力相對應的,永遠都是等量的責任。


    “間桐家作為魔道家族,近些年來已經沒落,並且人丁稀薄,雖然這對家族而言不是好事,但好處是結構簡單,在這孩子成長起來之前,我會幫助她行使家主責任。”


    “在這個孩子成長起來之前?”


    聽了趙雲的話,伊斯坎達爾立刻聽出了他的潛台詞。


    “所以說,berserker你對自己能夠贏到最後自信滿滿嘍?”


    趙雲笑著看向伊斯坎達爾:


    “的確如此,征服王,現在的我,可不是你能夠戰勝的。”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趙雲麵對伊斯坎達爾,眼睛微微向韋伯的方向偏了偏。同時右手在其他人看不到位置比了幾個手勢。


    伊斯坎達爾皺了皺眉頭,看似自然地偏了偏頭,大略看了一眼周圍。在注意到自己心頭有種奇怪的危機感後,伊斯坎達爾眯了眯眼,並伸出了自己手拍了拍趙雲的肩膀。


    “哈哈哈,自信是一件好事,不過過度的自信可就不好了,berserker。也罷,今晚的活動量歲不多,但還是累了。berserker,等到下次見麵,在讓我們分個高下吧。看看是你的個人英雄主義,還是我賦予最大信任的下屬們更強吧!”


    伊斯坎達爾頗有深意地看了berserker一眼,隨後抓住韋伯的後衣領,披風一甩,轉身帶著自己的禦主韋伯一同乘坐上了自己的戰車。


    “等等,rider!這個魔術我還沒有了解過……啊!rider!你能不能聽我說完!”


    韁繩一緊,征服王的神牛戰車已經騰空而起,還在說著話的韋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下次再見了,騎士王,還有berserker二位。”


    雷電環繞的神牛戰車,一如既往雷厲風行地踏空飛行,借著濃霧遮擋,離開了未遠川。


    “rider已經走了,是時候出來了吧?衛宮切嗣先生?”


    趙雲回頭看向一處隱蔽區,密集地陰影中,一個黑發穿西裝的中年男人從草叢和樹蔭中走了出來。


    “明明是一個殺死rider禦主的絕好機會,沒想到竟然讓他們跑掉了。”


    沒錯,從caster的禦主雨生龍之介被殺,saber使用誓約勝利之劍消滅海怪,到現在在幾人交談之間,已經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內,衛宮切嗣移動到了未遠川附近,找到了一個方便狙擊的據點。


    手中的狙擊槍,狙擊鏡的準星已經對準了韋伯·維爾維特。而征服王則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就帶著自己的禦主離開了。


    “切嗣!”/“切嗣。”


    愛麗斯菲爾與saber同時看到了衛宮切嗣的身影。衛宮切嗣卻沒有回應,而是用懷疑的眼神緊緊盯著趙雲。


    “為什麽要提醒rider?berserker。”


    方才能夠給出提示的隻有背對著他和征服王交流的berserker趙雲了。而從動機上,也是這個人最有可能。


    “當然是為了讓聖杯戰爭不至於那麽簡單就結束嘍。”


    趙雲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


    “對大局看得無比清楚的你,當然明白眼下聖杯戰爭的現狀,僅剩四騎英靈的情況下,隻要殺死rider的禦主,讓rider退場,就僅剩間桐家、愛因茲貝倫、遠阪家這聖杯戰爭的禦三家繼續對聖杯的爭奪。加上已經與間桐雁夜定下的約定,隻要拉攏我方共同殺死archer,聖杯就已經是你的囊中之物。”


    “而你根本就不擔心我會倒戈,就算你不打算履行約定,由於我與archer的惡劣關係,間桐家與遠阪家絕不可能聯手。哪怕是不與我們結盟,最終也不過是三足鼎立的局麵。而在這剩下的三家中,間桐家的禦主是一個乳臭未幹,還身體有問題的孩子;遠阪家的禦主遠阪時臣雖然是強大的魔術師,但是他和英靈之間的關係沒有處理好,還消耗掉了兩道令咒,作為愛因茲貝倫家代表的你,優勢就非常明顯了。”


    “saber寶具的強大,剛剛已經見識過了。而你手上還有三道令咒,而你們不僅有英靈,有戰鬥力相對較強的禦主也就是衛宮切嗣先生你,還有一個雖然不擅長戰鬥,但魔術水平不低的愛因茲貝倫家人造人魔術師,一個女殺手。人員數量和我們另外兩家加起來都是一樣的。”


    趙雲聳了聳肩:


    “怎麽能讓你的如意算盤這麽簡單就成功呢?”


    衛宮切嗣下意識地將手摸向身後,那裏是他懸掛自己最強的武器——起源彈的位置。但是最終他還是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一言不發。


    的確如趙雲所言,剛才他的確是抱著這樣的心思才決定用狙擊殺死rider的禦主韋伯。然而在berserker的提示下,征服王帶著韋伯迅速離開,這就使得聖杯戰爭的情況與他所設想的情況之間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聖杯戰爭的第四方——征服王與他的禦主還存在的情況下,便不存在所謂的三足鼎立。


    從一開始,berserker與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就是一副惺惺相惜的做派,berserker的話裏話外,都在表示一個隱藏的威脅:


    衛宮切嗣不動用愛因茲貝倫家的力量救治間桐櫻,那麽berserker就將轉而與rider伊斯坎達爾結盟。


    如果此前間桐雁夜與他交流時所說的話都是真實的話。那麽此時的berserker已經沒有了獲取聖杯的理由。


    以放棄聖杯並協助對方獲得聖杯為條件,以雙方之間的友好關係以及告知征服王此地有埋伏,對“韋伯”有援助之情作為底氣,讓征服王幫助清繳他們。


    征服王絕不會拒絕如此誘人的計劃和提議。


    正如遠阪時臣絕不可能與間桐家結盟一樣,衛宮切嗣也絕不可能與吉爾伽美什、以及另一個棘手的人物言峰綺禮所在的遠阪家archer陣營結盟。


    集合兩大英靈的力量,想要戰勝僅有一名英靈存在的他們,可能性實在太大了。


    這掛著berserker職介的家夥,竟然是一名出乎意料的策士。


    就連衛宮切嗣都不得不承認,眼下的情況已經隻有一條路可走。


    “愛麗,這個孩子的情況嚴重嗎?僅靠你,有沒有救助的可能性?”


    衛宮切嗣轉過頭,詢問他的愛人。


    愛麗斯菲爾慎重地再次看了看間桐櫻的狀況。


    “其實這個孩子的狀況並不嚴重,她的身體內植入的刻印蟲已經失去了操控者,現在已經不再是使魔,隻是相對棘手的寄生蟲,通過手術的方式將所有刻印蟲都取出即可。原本我就可以進行,隻是……”


    愛麗斯菲爾露出了為難的臉色,轉過頭抓住衛宮切嗣的手,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


    而聽到了愛麗絲菲爾的話,衛宮切嗣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些,又在短時間內平複了下來。兩人輕聲地交流著。


    愛麗斯菲爾如此舉動,是為了讓趙雲不要聽到她和衛宮切嗣的交談。


    而趙雲也不打算聽,愛麗斯菲爾的情況他清楚。


    這個銀發的歐洲白人美女,此時的身體狀況必定相當糟糕。


    這一點,牽涉到聖杯戰爭的真相。


    聖杯,是源於耶穌基督相關傳說中的聖遺物。


    聖杯(san-greal)是在公元33年,猶太曆尼散月十四日,也就是耶穌受難前的逾越節晚餐上,耶穌遣走加略人猶大後和11個門徒所使用的一個葡萄酒杯子。耶穌曾經拿起這個杯子吩咐門徒喝下裏麵象征他的血的紅葡萄酒,借此創立了受難紀念儀式。後來有些人認為這個杯子因為這個特殊的場合而具有某種神奇的能力。


    很多傳說相信,如果能找到這個聖杯而喝下其盛過的水就將返老還童、死而複生並且獲得永生。


    在基督教圈內,也有頗多追尋聖杯的旅行者們的傳說流傳著。亞瑟王的傳說後期,就有亞瑟王派遣圓桌騎士前去尋找聖杯的傳說故事。


    在出現的聖杯被聖堂教會判定為“真”的時候,理所當然會爆發它的爭奪戰。為了追求作為聖遺物的聖杯而發生的戰鬥,就是廣義的聖杯戰爭。


    本來“降靈儀式·英靈召喚”是用來拯救靈長世界的決戰魔術,立於七個屬性頂點的七名英靈——冠位(grand)從者會現身將阻礙著靈長世界發展的大災害給討滅。而人類為了自己的方便,將這種魔術降格而成的召喚係統,被轉化成為了聖杯戰爭。


    冬木市的聖杯戰爭,對外宣稱是通過爭奪獲得聖杯的魔術師將獲得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許願機——聖杯,u看書 .uukanshu 但實際上則是一場巨大的魔術儀式,數百年前,由冬木市聖杯戰爭的創始人禦三家遠阪家、間桐家、愛因茲貝倫家三家的家主設計的,為了到達根源而設計的魔術儀式。


    根源之渦是所有魔術師都夢寐以求的終極目標,也是人類一生都無法達到了夢幻之地。


    根源之渦應該是一切的“因”,各種現象起始之處。由於隻要有“因”就能產生“果”,因此以存在來說,這即是“究極的知識”。


    對於魔術師而言,隻要到達根源,就能獲得全知全能,就有可能找到一切的答案。


    但根源位於世界的“外側”,一般情況下人類是無法前往的。


    對此,冬木市聖杯戰爭的創始者禦三家當時的領袖——


    遠阪家,遠阪永人


    間桐家,佐爾根·馬奇裏


    愛因茲貝倫家,羽斯緹薩·裏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


    這三人都是當時頂尖的魔術師,也都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有著需要到達根源的目標。


    他們共同努力,找到了一個間接的到達根源的方式。


    英靈所在的地方——英靈座,與根源同樣位於世界的外側。當英靈從現世(世界的內側)回歸英靈座(世界的外側)之時,會形成世界內外側的“穿孔”。


    通過英靈穿梭世界的這個“孔”,就能前往世界的外側,前往根源。


    因此聖杯戰爭的廝殺,看似是爭奪萬能的許願機——聖杯,實際上,這隻不過是對聖杯戰爭的終極目的——到達根源,所做的掩飾和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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