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你找我?”


    “哦!宣美將軍!來!請坐!”


    徐華彪微笑著點了點頭。


    成都衙門的大堂。


    在這兒見麵,其實很尷尬,畢竟這地方一般都是審案子的地方,可徐華彪覺得自己跟李宣美實在說不上熟,請她去自己的那個小院子,還是臥室裏,實在是不合適,想來想去,也就這兒了。


    顯得正式,嗯。


    “徐大人,你這麽急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李宣美看上去,比徐華彪還忐忑。


    就在一個多時辰前,她剛剛帶著兩千人護送著樸振英等人的家眷進入成都城,那邊都還沒來得及安頓完畢,就有人跟她說,徐華彪找她,她立刻就跑了過來。


    “沒什麽,就是……有件事,想要問問你的態度。”徐華彪搖了搖頭,“我覺得這件事與其等鄭智薰或者全昭彌跟你說,還不如我來說。”


    “……啊?什麽事?”全昭彌一臉蒙圈。


    “這個……是這樣的,這幾天,這麵吵的很厲害,關於接下來的益州的安排的問題。”


    “徐大人你放心,我明白,益州基本上是徐大人你打下來的,我們不會跟你搶,隻要犍為郡一郡……”


    “是你這麽想,還是你帶來的人也這麽想?”


    “其實幾位夫人都覺得,這益州根本就不是我們打下來的,我們也實在沒臉占著。徐大人你又不欠先主的……嗯,用夫人的話來說,是先主欠你比較多。從當初虎牢關幫先主成名,到在許昌李秀滿的眼皮子下麵救了酒後失言的先主,再到送我們去荊州……”李宣美搖了搖頭,“我們也不可能總欠著徐大人你的。”


    “有的人就覺得欠我的欠著不好意思了,想要把這筆賬一筆勾銷了。”


    “……誰啊?鄭智薰將軍?”


    “嗯。”


    “這個……鄭智薰將軍性子比較直,徐大人你不要見怪,夫人還是很明事理的……”


    “不是,他跟我說,隻要我能保證申柳真一世衣食無憂,他願意成為我的麾下,為我效力。”徐華彪搖頭,“如果這樣的話,我自然不能再跟你們算這些了。”


    安靜。


    好一陣子。


    “徐大人你不是開玩笑?”李宣美終於再次開口,依舊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一開始我也你這個反應。”徐華彪笑了,“我也很難相信。直到他跟關二哥因為這件事吵得不可開交,我才信了,他真有這個想法。所以我才說……這事兒我跟你說比較合適。不然若是他自己或者全昭彌跟你說……萬一你們最後決定了不這麽幹,你們也就徹底散了,那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徐大人你說的是。”李宣美深深的吸了口氣,“我是真的不懂為什麽鄭將軍會說這樣的話。”


    “嗯,如果你們真的覺得不想欠我的,同時,也不想為我效力,我自然不會逼你們。”徐華彪笑著搖了搖頭,“犍為郡是你打下來的,那就歸你們。涪城也是你們占下來的,你們該誰去管誰去管,我不幹涉就是了。不過……我希望你們就算再吵,再爭,也別鬧到最後分道揚鑣。”


    “我們鬧翻了,對徐大人你不是好事嗎?無論關將軍還是……”


    “並不是。”徐華彪認真的搖頭,“關二哥是希望樸振英留下的這些人將來繼續在一起的,這是他對樸振英將軍的一種思念。我……希望二哥能開心。至於你們,說實話,樸振英不在了,你們我真不放在眼裏。”


    “……徐大人最後這句實話,真傷人。”李宣美有點無奈的笑了。


    “但是是實話。”徐華彪搖頭,“好了,我請你來,就是給你預先說一下,別到時候鄭智薰跟你說,你直接就跟他幹起來了,弄得氣氛太僵。別的,你們自己商量就是了。”


    “我知道了。”李宣美點了點頭,站起了身,打算離開了。


    走到了大堂門口,忽然扭頭。


    “徐大人,我問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再給我說句實話?”


    “你說。”


    “在長阪坡你救出少主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想到了今天了?”


    “沒有。其實我原本都是去救二嫂的。申柳真……隻是順道。”徐華彪立刻搖頭,“再說了,我又不知道樸振英會死的那麽早。”


    “……真的?”


    “真的啊!當時我安排秀智去救二嫂,先遇到了全昭彌,撈了出來,然後遇到了金泰熙,又撈了出來,最後好不容易找到了二嫂之後,我都打算直接撤了,是二嫂非逼著我去救樸振英去世了的那個夫人,我看不答應沒辦法,才又讓秀智去的……誰知道大人沒救出來,救出來個孩子。”徐華彪兩手一攤,“我要真能想到這些,提前做這麽多安排,早在虎牢關的時候,我就不會舉薦二哥去給樸振英效力了。”


    “這麽說來,是因為智賢姐姐,我們才保留了一點再聚在一起的下去的希望咯?”李宣美安靜了一會兒,笑著,輕輕的歎了口氣。


    “……智賢?”


    “關將軍的夫人,閨名叫全智賢,徐大人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嫂子的名字做什麽!我這輩子都不會喊。”徐華彪一臉無語的搖頭,“我稱呼她永遠都是嫂子啊!”


    二嫂還真是……


    嗯,自己的眼神還挺好的。


    “也對。”李宣美大笑了起來,“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智賢姐姐也好,泰熙姐姐也罷,才都對徐大人你推崇備至吧!”


    “……什麽意思?”


    “其實在來的路上,我已經跟幾位夫人商量過未來的事情了,夫人說,要不然我們就在犍為那兒找個人不多的地方,大家安生下來好好的過日子就算了,徐大人你應該不會為難我們,可關鄭二位將軍的夫人都說,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托庇於徐大人你,以徐大人你的為人,斷然不會讓我們在犍為那樣的小地方過苦日子,二位將軍或許也可以繼續做他們喜歡做的事情……”


    “……她們是支持投靠我的?”徐華彪一臉的欣喜。


    “徐大人你還是希望我們投靠你?”


    “當然啊!二哥並不是一個甘於在鄉下種地的人啊!不然當年我們為什麽要離開晉陽去虎牢關?”


    “……是為了關將軍嗎?”


    “實話實說,當然是。”徐華彪繼續點頭,“我跟二哥的交情你們不懂……嗯,就像我也不懂他跟樸振英的交情一樣的。”


    安靜。


    “我明白了。”李宣美深深的吸了口氣,“所以徐大人,將來你會好好待夫人和少主的,對吧?”


    “她們的安危,你繼續保護就好了。”徐華彪搖頭,“從樸振英起兵,你不是一直就做的這個嗎?”


    “……徐大人你放心讓我繼續帶兵?”


    “有什麽不放心的?不過就是一隊侍衛,大不了你就練出一支神機營來,我也有啊!”徐華彪大笑了起來,“而且也隻有你保護著她們,我才放心啊!不然萬一有什麽人想跟我為敵,派人暗殺了她們,然後栽贓是我幹的……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我明白了。”李宣美點了點頭,“那我回去跟幾位夫人商量一下……”


    “別光幾位夫人。”徐華彪搖頭,“全昭彌和二哥是不讚同投靠我的。你們要是說服不了他們,什麽都白扯。我不可能為了你們跟二哥翻臉。”


    “這個倒是不重要,隻要智賢姐姐願意,關將軍……嗯,好說的很。”李宣美忽然笑了起來。


    安靜。


    “二哥也……怕老婆??”


    “啊?啊!沒有!我什麽都沒說!”李宣美連忙擺了擺手,“那個,我就先走了,那邊安排夫人的住宿之類的事情也不知道弄好了沒有……”


    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大堂。


    “二哥……”看著李宣美離開的背影,徐華彪咂了咂嘴,搖頭,“居然……沒想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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