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昭彌離開,不一會兒,鄭智薰走了進來。


    “昭彌來找你了?”


    “嗯,找我推掉益州牧的任命,說因為我任命她做益州牧,孫彩瑛都覺得她背叛了樸振英了,她很苦悶。”


    “……這兩個傻丫頭,鬧什麽脾氣啊!”鄭智薰一愣神。


    “就是啊!等我走了,她想要把這個州牧的位置讓給二哥還是你又或者申柳真,我遠在洛陽,又不會管。”徐華彪笑著搖了搖頭,“說到底,是個心思簡單的小姑娘啊!”


    “徐大人你跟我說這個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徐華彪笑著搖頭,“你是她的長輩,有些話我不適合說她,你比較合適,所以我才跟你說的。好了,鄭智薰將軍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吧?”


    “……徐大人,我是來問你一件事的。”鄭智薰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安排昭彌做益州牧,到底安的什麽心?”


    “什麽意思?我能安什麽心?”徐華彪愣了好一陣子,才回答道。


    “我雖然是個粗人,可我不傻。”鄭智薰搖了搖頭,“現在我回想起來,從你最初安排我和二哥一起率兵進川,似乎就是個局,就是要把我們放在危險的地方,然後你來救,一路上,你可以收服益州的大部分地方,讓這些地方實際上聽命於你……”


    “你等一下。”徐華彪笑著擺了擺手,“我就問你一件事,李宣美不聽我的人的勸阻,死活不走水路,非要繞到山上去,結果比我慢了大半個月才到江州這件事……也是我的安排?”


    “……”


    “黃藝智在涪城外被薑智賢設伏險些擊殺,也是我的安排?”


    “不是說這個……”


    “若是黃藝智沒有受傷中伏,以你們兩人的勇武,加上她的腦子,做到……嗯,這麽說吧,我到了涪城之後,隻做了一件事,就是治好的黃藝智的傷。其他的事情,基本跟我沒什麽關係,對吧?”


    “話不是這麽說。”鄭智薰搖頭,“若不是你勸降了秋所靜,而她又勸降了金知妍,綿竹關也沒那麽容易破……”


    “就算沒有秋所靜,黃藝智一樣能勸降金知妍。”徐華彪搖頭,“就像沒有美岐和宣儀,換成是你或者二哥,最後帶上五千兵來成都,都能讓金時代束手就擒。沒差的!”


    “……”


    “所以你看,其實沒有我,你們也能解決得了問題,唯一的差別,隻是黃藝智意外受傷。這個,是我沒想到的。”徐華彪兩手一攤,“除此之外,我的計劃沒什麽問題。我是真的從一開始也沒想過要入川,這一次來,真是被你們給逼的。”


    “你意思是我們沒用咯?”


    “我就是這個意思。”徐華彪一點麵子也沒想著給鄭智薰留。


    僵。


    好一陣子。


    “是啊!我們是很沒用。沒了大哥……我撐死了也就是在黃河邊上,占著古城的一個草寇,二哥……也就不過是給人當做屠刀的將軍。”鄭智薰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說的,是徐州失散後,兩人的處境。


    “樸振英將軍能被李秀滿稱為當世英雄,不是沒有道理的。隻可惜……死的早了。”徐華彪輕輕歎了口氣,“行了,我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等你們把你,還有二哥的家眷都請回蜀中了之後,我就安排人去收複江陵,正式把荊南收回控製了。至於蜀中之後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就是,反正隻要你們尊奉天子,別搞出什麽自己稱王稱帝的事情來,我肯定不會帶兵來打你們。這樣,總算也沒有辜負我當初給你們的承諾吧?益州一州之地,你們說的算。”


    “我們能說的算什麽啊!從江州一路到成都,除了涪城算是我們入川的時候占下的,就沒有第二個地方是聽我們的話的。”


    “我走之後你們看著調整唄!不肯聽你們話的……嗯,殺了也不太好,那不如這樣,有不聽你們話的,你們就送去江陵,我另外在荊州或者將來在涼州給他們安排位置。你看如何?”徐華彪笑著說:“我不會幹涉的。”


    “我們也沒有那麽多人可以用啊!”


    “那你到底什麽意思??我什麽提議你都不接受,那你給個提議啊!”


    “我今天是來,說一些二哥不方便說的話的。”鄭智薰搖了搖頭,“就像我剛剛說的,我是個粗人,可我不傻,之前我總想著,繼承大哥的遺誌,打下一片疆域來,也算不枉生而為人,可這幾天我總算明白了,現在就算你把益州給我們,我們也還是像在徐州的時候那樣,管不過來。最後,被一個金鍾國就給搶走……”


    “如果你要以徐州為例,那我是洪勝成,不是金鍾國。”徐華彪搖頭,“我給你們,你們守不守得住……”


    “徐州的事情我們經曆過一次,也就夠了,不想經曆第二次了。畢竟我們不是大哥,沒有那麽頑強。”鄭智薰再次打斷了徐華彪的話,“我是問你,你能保證將來給申柳真一個州牧的位置嗎?無論是益州,又或者別的什麽州……”


    “那個你問全昭彌去。我把益州給她了,她願意給申柳真就給,她要是不願意……你們內部矛盾自己解決。”


    “我的意思是,你真能保證申柳真一世衣食無憂,做個安安樂樂的人嗎?”


    “這個沒問題。若是全昭彌將來不肯給她,你們也不幫她,她走投無路跑到洛陽來求我給口飯吃……我怎麽著也會像金雪炫那樣,給她一口飯吃的。”徐華彪笑了,“說起來,當初她還是我安排人去從李秀滿的大軍重圍之中救出來的呢!”


    “若不是因為這個……等一下!金雪炫在洛陽?她不是已經被李秀滿害死了嗎?”


    “是啊!權瑉阿得到了鄭允浩的密令要殺了她,她下不去手,覺得我可能會收留金雪炫,就把她送去洛陽了,現在……嗯,她反正好吃好喝的,也沒什麽安全問題,相比她那個可憐的姐姐,她還是運氣不錯了。”


    “……若是金雪炫你都能這麽好好對待,那申柳真我也放心了。”


    “不是,鄭智薰將軍,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她將來怎麽樣,還不是要你照顧……”


    “徐大人。”鄭智薰搖了搖頭,“二哥不方便說,但是我方便說的話就是……從今天起,我就稱你一聲主公吧!”


    “……”


    徐華彪愣住了。


    張開的嘴,半天,都沒合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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