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壽春城內的一家客棧裏。
“大夫，怎麽樣？”
“這個……我們出去說吧。”
羅英石放下了林允兒已經幹枯到隻剩下骨頭的手腕，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徐華彪的臉色，更糟。
“你們都出去。”徐華彪看了一眼周圍。
“是，少爺。”
裴珠泫給在旁邊站著的宋智孝和安希妍使了個眼色。
客房裏隻剩下了徐華彪和羅英石，以及在床上看起來像個死人的林允兒。
“怎麽樣了？”
“是這樣的……咳咳……嗯，這位……怕不是先生你的夫人吧？”
“有誰規定了力量之源覺醒就不能嫁人的？”
“可是她畢竟已經不能生育……”
“又有誰說結婚一定是為了生孩子的？”徐華彪反問。
安靜。
“先生果然是位智者。”羅英石點頭，“您的夫人，受了很重的傷，對吧？”
“嗯，長槍貫胸。”徐華彪點頭。
“是啊！那一下，本來她都應該死了的。”
“……然後呢？她現在還活著。”
“這就是她在用她的力量之源為她自己續命而已。”羅英石認真的搖了搖頭，“雖然我也沒搞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事發生，但是我很確定，就是這樣。”
“……所以，先生你想說她沒救了？”
“救是可以救，但是我無法保證等她醒過來之後，她的力量之源還有沒有。”
“……也就是說，她會變回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不是普通，她依舊無法懷孕生子，卻也沒有了她的力量之源。”
“隻要人活著，就比什麽都好。”
“嗯。這也是我為什麽剛剛問下生你那一句，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夫人。”羅英石深深的看了一眼徐華彪，“如果你是因為她的力量之源才對她這麽重視……那不如就讓她這麽死去，至少，還能少些痛苦。若我把她救活了，她卻因為既不能為你生子，又不能為你效力而被你拋棄……我還不如不救。”
“先生放心，隻要她活著，就好了。”徐華彪這句話說的很誠懇。
安靜。
“為她治療，在這裏，是肯定不行的。”羅英石搖了搖頭，“我需要大河之力。”
“……什麽大河之力？”
“河，或者，江。在河岸或者江邊，為她治療，借大江之力，才有可能幫她痊愈。不然，在壽春這種地方，就算讓她醒過來，她怕也活不過一個時辰。”
“……難道不是用皮影戲之類的方法治療？”
“哦，等她醒過來了，自然還是需要皮影戲幫她調理，不然沒有個十幾二十載，她怕也是好不利索。這些都是要在江邊才行。”
“……那……有勞大夫了。”
徐華彪規規矩矩額對著羅英石深深鞠了一躬。
“不要急，現在有一樁難事。”
“什麽？”
“楊賢碩將軍那裏的治療我剛進行了一個月，尚有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告一段落。若是我現在就跟著先生你去江邊，他那裏的治療停下……倒是不會有生命之憂，隻是楊賢碩將軍怕是每天都有一個時辰有萬針紮體般的痛苦，一直到我回來繼續治療。可這位夫人的治療，怕是至少要五個月……”
“兩個月，允兒怕是等不起吧？”徐華彪看向了林允兒。
“莫說兩個月了，再有十天，若是我不施救，她……”羅英石搖了搖頭。
安靜。
“那先生你能不能同時既給我夫人施救又幫楊將軍療傷呢？”
“雖然我是沒問題，可楊將軍是離不開壽春的。”
“……”
徐華彪有點絕望。
雖然楊賢碩那裏拖著不會死人，可是徐華彪實在是沒法跟人家商量，讓人家每天承受一個時辰的被針紮的痛苦。
沒有那麽熟啊！
要是關二哥或者金鍾國或許還成……
嗯，金鍾國都懸，尹恩惠怕是不會允許的。
而現在羅英石是人家楊賢碩請來的客人，自己也不可能直接把羅英石綁走啊！
咋辦啊！
“我先開一副藥，去抓好之後可以先安排給夫人浸浴，多少能恢複一些她的體力，不然再這麽下去……怕是十天她都未必撐得到了。”
“……謝謝先生。”徐華彪對著羅英石點了點頭。
把裴珠泫喊了進來，讓她拿了一塊絹布，請羅英石寫好藥方，讓後就安排安希妍去抓藥，並且幫林允兒泡澡了。
而他自己，則是隨著羅英石重新回到了楊賢碩的府上。
羅英石也對著楊賢碩說出了自己的診斷。
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有點尷尬。
很沉默。
一點聲音都沒有。
“所以，我這裏拖一些時間，並沒有大礙咯？”
楊賢碩低沉著聲音，對羅英石問道。
“會很痛，那種疼痛……用藥都無法阻攔，就是將軍你在睡覺，怕是也會痛醒。”羅英石認真的搖了搖頭，“尤其是將軍的雙腿……我怕將軍你會忍不住自己拿刀切斷。”
“……哼哼，我楊賢碩從長沙起兵，也是戎馬一生了，還從來沒聽人說過我會這樣。”楊賢碩樂了，“這樣吧，既然我這裏拖一拖不會死人，那就拖一拖。神醫先去幫徐先生的夫人治好傷，再回來為我醫治不遲。”
“楊將軍，我可提醒你……”羅英石多說了一句廢話。
“無妨。”楊賢碩搖頭，打斷了羅英石的話，“你且先回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你就先去……對了，徐先生，便讓神醫去廬江為尊夫人治傷如何？廬江地靠江邊，又安全，應該是一個極好的所在。”
“這個……楊將軍你這裏……”
“羅神醫，有勞了。”楊賢碩對著羅英石點了點頭。
“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輩之願，到說不上有勞……就是將軍你……若是倒是實在疼痛難忍，可以讓人把你擊昏，那樣多少還是……”
“我曉得。”楊賢碩搖頭，笑著打斷了羅英石。
羅英石看了一眼徐華彪和楊賢碩，轉身離開了房間。
“楊將軍……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徐華彪的表情很感慨。
他是真沒想到楊賢碩居然這樣幹脆的就答應了自己。
想一想，能讓羅英石反複不停的說很痛，甚至有可能會忍不了想要把自己雙腿鋸掉的疼痛……
那得多疼啊！
徐華彪覺得自己不一定能扛得住。
可楊賢碩連眼睛都沒有眨，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徐華彪覺得，自己或許是欠下了楊賢碩的一個人情。
是人情，總是要還的。自己雖然救了楊賢碩一名，可徐華彪並不覺得就能抵消掉。
應該，還有什麽請求吧？
果然……
“大夫，怎麽樣？”
“這個……我們出去說吧。”
羅英石放下了林允兒已經幹枯到隻剩下骨頭的手腕，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徐華彪的臉色，更糟。
“你們都出去。”徐華彪看了一眼周圍。
“是，少爺。”
裴珠泫給在旁邊站著的宋智孝和安希妍使了個眼色。
客房裏隻剩下了徐華彪和羅英石，以及在床上看起來像個死人的林允兒。
“怎麽樣了？”
“是這樣的……咳咳……嗯，這位……怕不是先生你的夫人吧？”
“有誰規定了力量之源覺醒就不能嫁人的？”
“可是她畢竟已經不能生育……”
“又有誰說結婚一定是為了生孩子的？”徐華彪反問。
安靜。
“先生果然是位智者。”羅英石點頭，“您的夫人，受了很重的傷，對吧？”
“嗯，長槍貫胸。”徐華彪點頭。
“是啊！那一下，本來她都應該死了的。”
“……然後呢？她現在還活著。”
“這就是她在用她的力量之源為她自己續命而已。”羅英石認真的搖了搖頭，“雖然我也沒搞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事發生，但是我很確定，就是這樣。”
“……所以，先生你想說她沒救了？”
“救是可以救，但是我無法保證等她醒過來之後，她的力量之源還有沒有。”
“……也就是說，她會變回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不是普通，她依舊無法懷孕生子，卻也沒有了她的力量之源。”
“隻要人活著，就比什麽都好。”
“嗯。這也是我為什麽剛剛問下生你那一句，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夫人。”羅英石深深的看了一眼徐華彪，“如果你是因為她的力量之源才對她這麽重視……那不如就讓她這麽死去，至少，還能少些痛苦。若我把她救活了，她卻因為既不能為你生子，又不能為你效力而被你拋棄……我還不如不救。”
“先生放心，隻要她活著，就好了。”徐華彪這句話說的很誠懇。
安靜。
“為她治療，在這裏，是肯定不行的。”羅英石搖了搖頭，“我需要大河之力。”
“……什麽大河之力？”
“河，或者，江。在河岸或者江邊，為她治療，借大江之力，才有可能幫她痊愈。不然，在壽春這種地方，就算讓她醒過來，她怕也活不過一個時辰。”
“……難道不是用皮影戲之類的方法治療？”
“哦，等她醒過來了，自然還是需要皮影戲幫她調理，不然沒有個十幾二十載，她怕也是好不利索。這些都是要在江邊才行。”
“……那……有勞大夫了。”
徐華彪規規矩矩額對著羅英石深深鞠了一躬。
“不要急，現在有一樁難事。”
“什麽？”
“楊賢碩將軍那裏的治療我剛進行了一個月，尚有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告一段落。若是我現在就跟著先生你去江邊，他那裏的治療停下……倒是不會有生命之憂，隻是楊賢碩將軍怕是每天都有一個時辰有萬針紮體般的痛苦，一直到我回來繼續治療。可這位夫人的治療，怕是至少要五個月……”
“兩個月，允兒怕是等不起吧？”徐華彪看向了林允兒。
“莫說兩個月了，再有十天，若是我不施救，她……”羅英石搖了搖頭。
安靜。
“那先生你能不能同時既給我夫人施救又幫楊將軍療傷呢？”
“雖然我是沒問題，可楊將軍是離不開壽春的。”
“……”
徐華彪有點絕望。
雖然楊賢碩那裏拖著不會死人，可是徐華彪實在是沒法跟人家商量，讓人家每天承受一個時辰的被針紮的痛苦。
沒有那麽熟啊！
要是關二哥或者金鍾國或許還成……
嗯，金鍾國都懸，尹恩惠怕是不會允許的。
而現在羅英石是人家楊賢碩請來的客人，自己也不可能直接把羅英石綁走啊！
咋辦啊！
“我先開一副藥，去抓好之後可以先安排給夫人浸浴，多少能恢複一些她的體力，不然再這麽下去……怕是十天她都未必撐得到了。”
“……謝謝先生。”徐華彪對著羅英石點了點頭。
把裴珠泫喊了進來，讓她拿了一塊絹布，請羅英石寫好藥方，讓後就安排安希妍去抓藥，並且幫林允兒泡澡了。
而他自己，則是隨著羅英石重新回到了楊賢碩的府上。
羅英石也對著楊賢碩說出了自己的診斷。
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有點尷尬。
很沉默。
一點聲音都沒有。
“所以，我這裏拖一些時間，並沒有大礙咯？”
楊賢碩低沉著聲音，對羅英石問道。
“會很痛，那種疼痛……用藥都無法阻攔，就是將軍你在睡覺，怕是也會痛醒。”羅英石認真的搖了搖頭，“尤其是將軍的雙腿……我怕將軍你會忍不住自己拿刀切斷。”
“……哼哼，我楊賢碩從長沙起兵，也是戎馬一生了，還從來沒聽人說過我會這樣。”楊賢碩樂了，“這樣吧，既然我這裏拖一拖不會死人，那就拖一拖。神醫先去幫徐先生的夫人治好傷，再回來為我醫治不遲。”
“楊將軍，我可提醒你……”羅英石多說了一句廢話。
“無妨。”楊賢碩搖頭，打斷了羅英石的話，“你且先回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你就先去……對了，徐先生，便讓神醫去廬江為尊夫人治傷如何？廬江地靠江邊，又安全，應該是一個極好的所在。”
“這個……楊將軍你這裏……”
“羅神醫，有勞了。”楊賢碩對著羅英石點了點頭。
“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輩之願，到說不上有勞……就是將軍你……若是倒是實在疼痛難忍，可以讓人把你擊昏，那樣多少還是……”
“我曉得。”楊賢碩搖頭，笑著打斷了羅英石。
羅英石看了一眼徐華彪和楊賢碩，轉身離開了房間。
“楊將軍……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徐華彪的表情很感慨。
他是真沒想到楊賢碩居然這樣幹脆的就答應了自己。
想一想，能讓羅英石反複不停的說很痛，甚至有可能會忍不了想要把自己雙腿鋸掉的疼痛……
那得多疼啊！
徐華彪覺得自己不一定能扛得住。
可楊賢碩連眼睛都沒有眨，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徐華彪覺得，自己或許是欠下了楊賢碩的一個人情。
是人情，總是要還的。自己雖然救了楊賢碩一名，可徐華彪並不覺得就能抵消掉。
應該，還有什麽請求吧？
果然……